時戟從鄒或那吃了癟,一出病房就把門狠狠的摔上了。震得外間窗戶上的玻璃一陣晃蕩,蔡博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心裏有些詫異時戟為何發這麽大的脾氣,他只敢在心裏揣測,并沒敢問……
時戟一刻都沒在屋裏多呆,就直接走了出去,蔡博恒自然跟着。只是出了門,時戟突然卻又停了下來……
蔡博恒上前一步,小聲提醒了一句,“時少?”
時戟轉身,瞅了着他,臉上還帶着明顯的怒氣,硬聲道:“留下一個人,守在這。”說完才又邁開腿大步的走了。
蔡博恒對身後的其中一個保镖使了個眼色,就匆匆追上時戟了。
時戟之前到A市是去談華聯的融資問題,本來預計會呆一周,但才第一天就因為鄒或匆匆趕了回來。誰知人一醒竟碰了個軟釘子,這怎能不叫他惱火!
司機早就把車子啓動了,就等着他發話了,可他坐後邊滿臉的不善,弄得司機也不敢問,就這麽僵持着,直到腳都在剎車上踩酸了,時戟也沒個話音。
又過了會兒。
蔡博恒坐副駕上,也沒敢回頭去看時戟,只是側了側臉,小心謹慎的詢問道:“時少,您這是要去哪?”
時戟在後座,平息了半天,那股怒氣都還沒消,他聽了蔡博恒的詢問後,就扭頭往窗外瞅了去,過了幾秒鐘,才舒展開眉頭,道:“去A市。”
……
時戟這一走,直到鄒或出院都沒回來。
鄒或離開醫院的第二天就去上課了,到了學校才知道,跟他打架的那些人已經被開除了!他聽了後,第一反應就是時戟幹的!
跟他說這事的同學見他臉色不對,就問道:“你知道什麽?”
鄒或搖搖頭,佯裝着一臉的茫然道:“什麽?”
那同學聳聳肩,一臉的奇怪,搖搖頭道:“你知道他們被集體開除的,這事真是很少見,都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第二天就聽班主任這麽宣布了!哎,對了,你這幾天怎麽都沒來上課?”
鄒或看了眼自己被夾板固定住的胳膊,撒謊道:“不小心摔倒胳膊了,所以在家裏休息了幾天。”
那同學聽完,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後,随即突然眯起了眼,賊精的問道:“鄒或,你說巧不巧,開除的那幾個剛好是跟你發生過沖突的……你知道那幾個同學是因為什麽被開除的吧!”
鄒或笑聞言,眯眯了眯眼,表情坦蕩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我在家才休息了幾天,一回來聽你這麽一說才知道,不過真是讓人納悶?”說着故作困惑的皺了皺眉。
那同學聽了,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是沒在說什麽。
大課間的時候,他們班主任把鄒或叫進了辦公室,看着鄒或那只被吊起來的胳膊,憐惜的問道:“還疼嗎?”
鄒或笑了下,說:“早就沒事了!”
他們班主任親自接了杯水,放到了鄒或跟前的桌子上,道:“坐吧!我叫你來是跟你說一下學校裏關于咱們班鬥毆的處理情況,這件事并沒公布,一是影響不好,二是你沒受到任何處分……”
鄒或聞言點了點頭。“嗯。”
他們班主任又繼續道:“這都是因為你是受害者,而且傷的也挺重。雖然是霍陽他們的錯,但是畢竟你參與了,沒受到處分,傳出去也不好,除了霍陽,其他的幾個都被強制開除了。”
鄒或一聽霍陽沒事,就沒沉住氣,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霍陽怎麽了?”
他們班主任見他這樣,臉上出現了些複雜的神情,然後慢聲道:“他的聲帶受傷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鄒或聽了,心裏突然竄起了一股快感,連他們班主任後面的那半句話都沒聽進去。
他們班主任看出了鄒或的走神,于是拔高了些升調,重複道:“你要去看看他嗎?”
“……”這次鄒或聽到了,但并沒說話,過了幾秒鐘,就聽他們班主任有些嘆息的道:“畢竟是你把他弄傷的……”
鄒或聽完,瞅着她,滿臉的委屈和不平道:“霍陽傷到了,有人送他去醫院,但是我呢?當時我連站都站不起來……”說着眼裏就盈滿了霧氣。
“……”他這話一出,頓時堵得他們班主任啞口無言了。
出了辦公室,鄒或眼裏哪還有一點傷感和委屈……
他的右手傷了,所以下午的自習課就不去畫班了,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時戟一直沒往回打電話,鄒或對這狀況是非常樂見的,他有時就會狠心的想,時戟出點意外永遠回不來最好。
過了一個多星期,時戟回來了。他并沒回午夜,所以鄒或并不知道。
直到別院重裝完畢,鄒或被送了回去,他才又看到時戟。
兩人一見面,心頭都不禁湧上了在醫院不歡而散的那次情景,平時鄒或一想起來,是解氣,但現在看見時戟,就只剩下了害怕。而時戟則是怒火中燒!
鄒或見時戟臉色不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去。
時戟一見他這樣,臉頓時更沉了,死瞪着鄒或,一揮手,客廳裏的人就都散了。
鄒或見人走了,就預感時戟這下肯定不會放過他了!他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無路可退,才看着時戟,抱着最後的希翼,可憐巴巴的喊了聲,“時戟……”
時戟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幾步上去,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冷笑道:“現在知道要讨好我了?”
鄒或的右胳膊還沒好,只得用左胳膊去推時戟,但是根本沒用,時戟反而越靠越近……
他因為內心的恐懼,本能的瞪大了眼,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時戟低頭湊了過來,張嘴咬上了自己的唇,他是真的咬,牙齒磕在他的肉上,火燒火燎的疼,疼的他不禁抽起了氣。
“嘶~”
時戟直咬到嘗出了腥甜味兒才松開,他舔了舔自己唇上沾到的血跡,鼻尖對着鄒或的鼻尖,唇貼着鄒或的唇,這樣的近距離讓鄒或倍感壓迫,以至于慌了神。就在他慌亂的不知所以的時候,忽然聽時戟從鼻腔裏哼了聲,随即嘴唇輕啓,冷冷的吐出了倆字,“晚了……”
鄒或剛被咬的眼裏都含淚了,這會兒再聽他這麽一說,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