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人不能亂救
“獸人是餘佘哥這樣的半人半獸嗎?”
“…不是,我在獸人裏還是未成年,所以半人半獸,成年的獸人都可以變成人。”
正好贏放完箱子回來了,餘佘把贏拉過來當例子:“他叫贏,就是個成年的獸人。”
顧钰心裏一驚,這是個獸人,他不是人,他有些猶豫,猛獸即使變成人也有獸性,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贏聽着餘佘和這個新來的雌性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好像把自己排除在外,他很不爽。他們好像從另一個地方來的,未知讓他有些恐慌。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這個新來的雌性,他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原本平靜的二人世界。
“那…那他是什麽獸?”顧钰從他外形上實在看不出來本體是什麽,他有幾分好奇。
餘佘聽到他的問題還謹慎地回想了一下,贏本體似鷹似隼,他還真不知道他應該是哪個科,就當他是鷹吧,餘佘道:“他是鷹。”
說罷領着顧钰走到一半餘佘才想起來二樓沒有被子枕頭,又對着一旁從救完顧钰就一直黑着臉的贏道:“你去把被子和枕頭拿過來一套。”
說的是獸人族的語言,和現代語言差的很多,顧钰只能聽個大概,但可以看出那個鷹很聽他“同鄉”的話。
贏看着餘佘給新來的雌性鋪床,心裏的不滿又多了幾分,往常這個時候餘佘都和他膩歪在一起了。
“有些落灰了,一會我給你打掃一下。”餘佘和贏一直住在樓下,沒怎麽上過樓,時間長了落了一層灰。
他給顧钰拿了點洗好的果子當零食填肚子,又拿起門口獸皮做的拖布,想給他拖下地。剛走到門口手裏的東西就被贏搶走了,看着贏一臉不耐煩拖的樣子,他咧了咧嘴角。
自從贏會做家務之後,平時的院子、屋裏都是他打掃的。
顧钰站在門口,看着贏因拖地動作而收縮的肌肉,咽了下口水,好像野獸也不是不行。
而贏則用力地用拖布怼着地板,發洩着自己的不滿:這個雌性他沒有雄性嗎,為什麽和他們住在一起,到底要住多久,好煩他,好讨厭他,當時就該慢一步,假裝沒救下他,要是他那會死了就好了。
一個屋子裏的三個人心思各異,面上還是一片平靜。
考慮到顧钰可能餓了,加上确實到飯點,餘佘焖完飯,又炒了個孜然肉。
庭院裏原本只有兩個椅子,臨時又加了個木墩,三個人圍坐在一桌吃飯。
顧钰嚼着嘴裏奇怪的肉呲牙咧嘴,比起他現代吃的山珍海味,這普通偏下等的孜然肉實在難以下口,他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
贏看他撂筷子了把盆都拽了過來,笨拙地用着筷子,把小塊的瘦肉夾給餘佘。
餘佘叼走喂到嘴邊的肉,也不在意顧钰沒吃多少,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一時肯定接受不了“粗茶淡飯。”
不知道是不是剛過來就“茹毛飲血”吃生肉的事,他覺得自己做得還挺好吃的,贏就每次都吃光,當然,除了番茄,他特別抗拒吃洋柿子。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倆也不顧旁邊的顧钰,給一盆飯幹了幹幹淨淨。
打小衆星捧月的顧钰哪受到過這種忽視,捏緊了桌下的拳頭,面上擠出一個和善的笑:“餘佘哥,我們回不去了嗎?”
他不會一輩子都在這原始森林過了吧,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每天吃着粗糙的飯菜,還要以打獵為生。
“反正我現在沒找到回去的方法。”回去他也想回去的,相較于什麽都沒有的原始森林,現代生活的确更吸引人,可他即使回去,也要帶贏一起走。
顧钰聽到了有些絕望,餘佘沒有安慰他,坐在新做的搖椅上,望着下方贏刷碗刷鍋的背影,給顧钰大概講了一下這個原始森林的情況。
“如你所見這裏的生物都十分巨大,能變成人的叫獸人,是雄性,獸人有的會擁有超能力,生下來就是人的叫雌性,還有一些變不成人的就是普通的獸,是我們的食物。”
至于他這樣的特殊雌性獸人,只是特例而已,就沒說,沒想到卻造成了天大的誤會。
“我剛才問了贏,他說你身上有雌性的味道,你應該算是這裏的雌性。”
餘佘頓了頓怕他對自己變成雌性這件事反感,又道:“雌性數量少,因此待遇特別好,以後說不定可以遇見一個喜歡雄性獸人,然後一起生活。”
就像他和贏一樣,日子也還過得不錯。他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顧钰聽到雌性稀少,雄性獸人都搶着要的時候,他一改垂頭喪氣的狀态,心裏陡然而生一股優越感。
果然,他天生就是主角,穿來也是特殊的,要是獸人都是鷹這種身材長相,這簡直是天堂啊。
入夜,顧钰躺在邦硬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人就喜歡想些有的沒的。
奇怪,為什麽樓上會都是灰,沒人住嗎,他們不是分開住的?兩個雄性住在樓下一張床上?
想到兩個人今天的暧昧舉動,他恍然大悟,餘佘看起來弱弱的,他肯定是自己沒法在原始森林生活,加上雌性又少,再想到他的長相,更是堅定了他心中的想法——餘佘出賣肉、體給那個獸人鷹來換取生活的物資。
正好此時樓下傳來奇怪的聲音,他緊忙起身貼着門板聽。
餘佘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痛苦,畢竟那個鷹看起來就很粗暴,他又回憶了一下餘佘瘦弱的身形。
啧,都是生活所迫,這麽一想還有點可憐餘佘。
聽着聽着他也有了反應,他本身就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從來不缺床伴,此刻滿腦子全是鷹健壯的身體,也沒抑制自己。
睡去之前想着,那個鷹那麽饑渴,他用些手段估計就能讓那個鷹對他百依百順。
樓下餘佘咬着嘴裏不屬于自己的手指,克制自己的聲音,樓上住着顧钰,贏不管不顧地磋磨他,要是被聽見了,他哪還有臉見顧钰。
他越想越氣,加重了嘴裏的力道,可惜那鷹皮糙肉厚,沒有造成半點傷害,他有些洩力地盼着他早些結束。
顧钰第二天是被餓醒的,前一天就沒吃多少,過了一夜胃裏只剩酸水了,走到門口發現地上放了一套獸皮做的衣物。
他一臉嫌棄地展開穿上,不知是怎麽做的,未收好的線頭磨得他身上又癢又疼。
走到院子裏的時候,餘佘早就做好了飯,煮的簡單白粥,他餓極了,也管不上什麽好不好吃,連吃了好幾碗。
“今天我和贏要去收米,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餘佘只是出于禮貌地問了一句,他不覺得這嬌貴的人會跟他們去幹農活,但不知是不是他怕自己留下來會有危險,竟答應的很幹脆。
餘佘也只好帶着他,躍上贏的背。
顧钰頭一次見贏變成獸形,居然是這麽大只的鷹,平時贏完美的人形,讓他總會下意識忘記這是個野獸,他帶着金圈的眼睛即使是不經意地掃過,好像有刀刮過,讓他脊背發涼。
到了地方他還有些怔怔地,餘佘喊他幾聲,他才回神。
還沒從人變成獸中回神,面前的獸又變成了人,只不過今天的贏穿上了衣物,什麽也看不見,他有些失望。
贏到地方後就把箱子放在一旁,和餘佘拿着石刀去收水稻。
以前天熱時冰化得太快了,不方便,餘佘就把石頭磨的鋒利些,做了一系列的農具。
顧钰為了維持他的乖巧懂事人設,好長期賴住他們,心裏不情不願面上卻真誠得很:“餘佘哥,你教我怎麽割吧,我也來幫你們。”
今天的溫度有些高,餘佘扯着領口往裏扇風,贏昨天折騰得太兇了,身上留了好多痕跡,不穿衣服被顧钰看見實在太羞恥,只能忍着熱,糊一層獸皮。
不過贏好像比他還熱,他的汗都流下來了,心想他是活該,自找罪受。但還是伸出手給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贏眼裏委屈地看着他,歪着頭在他手上蹭了蹭。兩人氣氛正濃,贏剛想俯下身親他的雌性一口,就被顧钰一旁的叫喊聲打斷了。
癡漢鷹臉秒變暴躁猛獸,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
這個雌性到底什麽時候從他們家離開!不然他自己動手吧,趁着雌性睡着,給他殺了,就說……半夜自己跑丢了。
贏低頭深思怎麽才能把他悄無聲息地弄沒。
餘佘雖不覺得他能學會,但是他主動提出了,也是想幫忙,就還是給他示範了一下,然後把手中的鐮刀給了他,自己又變出一把冰的。
原始森林的水稻也是比較大的,只見他一手扯住水稻,一手握着鐮刀用力,割了半天,可能也是石頭做的不特別鋒利,需要帶點力氣,他忙活了半天也沒斷。
“對不起餘佘哥,我好像力氣太小了,我太沒用了。”他低着頭,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餘佘本來也沒指着這位少爺:“沒事,你去旁邊歇着吧,我和贏也割的很快。”說完他就轉身去了剛才沒割完的那塊地,早點弄完就能早些回去。
早晨幾個人出來的,現在太陽升到天空中央,已是将近正午。餘佘從一片金黃中擡頭,看到贏已經割完了一大片,還在埋頭苦幹。
不過顧钰好像在他旁邊和他說這什麽,餘佘的位置和贏離得有些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能看到顧钰嘴巴一張一合,笑得很燦爛。
沒理過顧钰的贏居然也對着他點了點頭,餘佘緊了緊手裏的鐮刀,他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