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贏視線一直停留在餘佘白嫩的指尖, 和包裹着他的手,他們兩個的性別差距在此刻突出的十分明顯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贏聲音有點沙啞:“佘。”
餘佘幫他捏好這個餃子, 疑惑地擡起頭,正對上贏深沉的眼睛,一如初見時充滿危險。
緊接着唇上一痛, 餘佘吃痛哼了一聲:“贏?”
孩子們還在客廳,等着他們做飯呢, 這傻子又要做什麽。
贏癡迷地盯着餘佘,啄了一口因皮膚太過蒼白顯得格外豔麗的唇瓣,吻灼熱滾燙, 在餘佘的身上烙下一個個印記。
餘佘只能依附于他, 腰間的皮膚都有灼燒感。
顧不上客廳裏的孩子們,餘佘圈上他的脖頸, 回應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這種事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背着崽子們幹,一回生二回熟,越發熟練。
桌椅晃動, 和地面摩擦的傳來咯吱聲, 掩蓋了奇怪的聲音, 伴随着客廳裏還傳來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
餘佘只感覺更為羞恥,明知不好卻還是被贏拉入情海, 他擡手捂上自己的眼睛, 仿佛這樣能少點這種“明知故犯”的羞恥感。
“雌父,小安餓了。”廚房裏半晌沒有炒菜的聲音,小安忍不住跑來看看怎麽回事, 催一催,他和哥哥肚子都咕咕叫了。
只見他雌父的臉紅的不像話, 額頭都是冷汗,艱難地站在原地,手拄在桌子上,咬着牙的樣子好像在忍耐着什麽。
雌父生病了?剛才還是好好的啊。
小安小小的腦袋裏想不出什麽別的情況。
小安看了一眼雄父,看向他時難得的好臉色,搞得他還有點怕怕的。
“雌父,你沒事吧,是不是太累了。”雌父畢竟是雌性,身體素質比他們還是差很多,容易累容易生病,他及此有點擔憂。
雌父半天不吭聲,小安又問了一遍。
反倒是雄父在後面貼近了雌父的耳邊:“老二問你話呢。”
餘佘在下面掐了一把贏的手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我…我沒事,就是廚房太熱了。”
确實很熱,小安在客廳玩得都冒汗了,雄父總是使勁燒,加上廚房還要烤火,更熱也是應該的,小安随即不再糾結這件事。
“雌父,餃子煮好了嗎,我們餓了。”
餘佘捏着桌角的手指發白:“你們再玩一會,馬上就好了。”
餘佘說的話在小安這向來算數,他點點頭就跑回客廳了。
在他離開後暧昧的聲音在廚房響起,這飯一等就是幾個小時,餘佘頭一次在孩子面前食言了。
贏給他放在幹淨的桌子上,被餘佘指揮着和面,擀皮,不說十分熟練,但完全不像之前那笨拙的樣子。
餘佘暗暗咬牙,他哪是學不會,就是想自己手把手教他,看着傻,實際心眼子也不少。
這頓午飯都快到了晚上才吃上,還好餘佘平日裏做了不少小零食,幾個小的倒也沒餓得昏天黑地的。
一家裏只有贏一臉餍足,面色紅潤有光澤,小的們被餓得無精打采,餘佘瞧着也有點萎靡,像是被妖精吸幹了精氣。
強壯的妖精在餘佘看過來時抛了個媚眼,露出來一個傻笑,手上端了好幾個盤子,十分有技巧的沒有晃動。
至于檀,本來就是植物不需要吃飯的,餓了去太陽下面曬一曬就行,可在餘佘這也養成了吃飯的習慣。
雖說不餓,但是到點了也想整點什麽,只不過他太黑了,看不出來臉色。
餘佘強打起精神教了部落衆人餃子的做法,明日就是除夕夜,他睡覺之前都在想明天做什麽菜。
魚是少不了的,明天叫贏去河裏抓幾條,兩只魚獸人在那邊過年太可憐了,把他們也叫過來吧。
他這樣想着想着,加上一天确實勞累,很快就睡了過去。
餘佘叫贏早點叫他,知道他要起早,贏提前給屋子燒暖和了,才把他喊起來。
兩個人跑去廚房處理食材,一般菜的數量雙數為好,餘佘準備了十個菜,葷素搭配還有湯。
但這些都要是晚上接神的時候吃的,現在只是處理一下,早上和中午還是吃的餃子。
贏被餘佘派去河邊抓魚蝦,小的們起來後也被餘佘分配了各種各樣的活。
小安和檀去叫兩條魚過來,平給他擇菜,餘佘給人魚取了個新名字,叫煥,象征着光明與希望,餘佘也盼望着他能獲得新生。
畢竟人魚們的軟弱造成的悲劇,不該由一個被迫上任的首領來承擔。
一切都如火如荼地進行着,餘佘十分有幹勁,這是他和家人們過的第一個年。
親情是他一直以來都最渴望的東西,在一個人性淡薄的遠古時期他得到了所有。
兩條魚來後也跟着忙活起來,時間一晃而過,黑暗無形籠罩大地,但在森林的一角,亮着灼目的珠光。
餘佘的家中鑲了不少帶回來的珍珠,雖不如現代的燈光明亮,但有着別樣風味的一番柔和。
桌上擺着餘佘和贏做得十個菜,幾人圍坐在一旁,餘佘拿出之前釀的果酒,給大家都倒了一杯。
度數不大,酸酸甜甜的,小孩子喝點也沒事。
因為要守歲,這一晚是不能睡得,見證舊歲的逝去和新一年的到來。
這是餘佘看電視劇時最期待的一項,一家人圍坐一團,打打撲克,說說話。
餘佘想到這拍打着喝得有點微醉的贏,去拿幾塊木頭來,餘佘刻了一副麻将。
招呼着困得眼皮長了的幾個開始打麻将,他在大學住了一段時間寝室。
當時是四人寝,有時大家放假不回家,就湊在一起打麻将,餘佘也有挺長時間沒玩了,不知道是不是忘沒了。
他一邊自己回憶,一邊教大家規則,沒有錢贏,就彈腦瓜崩的。
第一輪上陣的是餘佘贏平和海魚。
三個都是新學的,但平明顯進步比另外兩個快,一直都是贏和海魚輸。
贏還好,海魚的腦門上紅了一片。
輸得賴叽的換人,小安比他強不上哪去,但是他要強,輸了就要贏回來。
而且這是他唯一能對贏動手的機會,他可不能放過,必須要贏一把!
到後面連餘佘都有些困了,只有小安十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就是沒贏過一把。
餘佘心裏悶笑,偷偷放了點水,讓小安贏了一把。
這可給他激動壞了,胡的時候一蹦三尺高,摩拳擦掌準備用上最大的力氣。
在原地準備了半天,覺得自己調整到了最好狀态,兩根手指捏在一起,來了個助跑,信心十足,十分激動地…摔倒了…
因為父子的身高差,小安夠不到,贏是蹲在地上的,現在摔倒後直接手指碰上了贏的額頭。
他起來後感覺天都塌了,眼裏蓄着淚花,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費了半天勁,就這麽結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贏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你這可是彈完了啊,哈哈哈哈哈。”
小安氣得不玩了,餘佘也有點累了,就先暫停了游戲,去廚房拿了醒酒的果茶,給大家倒了些。
餘佘為了保持自己的清醒,這是他第一次守歲,不想那麽快睡,旁邊的沙漏還剩下一小節。
他絮絮叨叨地給大家講除夕的故事,餘佘家的客廳鋪了一層厚厚的獸皮毛毯。
在沙漏上半部分的沙子一點不剩時,餘佘如蒙大赦地睜開眼,想通知大家可以睡覺了,他擡眸望去時,兩條魚坐在毛毯上靠着一旁的沙發,互相倚靠着睡着了。
小安躺在平的腿上,人魚趴在他專屬的水箱邊緣,檀躺在沙發上,早就進入了夢鄉。
身旁的大腦袋突然倒進他的懷中,餘佘從未有過的滿足,朋友、愛人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些他以前只在夢中奢望過的東西,他全都擁有了。
甚至比夢裏的還要完美,而今後他們還會一路相伴,風雨同行。
餘佘不知為何紅了眼眶,一無所有他尚且還未哭過,現在倒是沒出息了。
懷中一空,身上附上的沉重身軀:“可以睡覺了嗎佘,好困啊。”
餘佘擦掉眼角的淚痕,親了親他的唇瓣:“可以睡了贏,新年快樂。”
贏反客為主含住了送到嘴裏的東西,他的口中帶着淡淡的果香。
“佘,和你相比我很笨拙,但是我愛你。”愛會讓人自卑,他也不能例外。
餘佘難得聽見贏的情話,怔了一瞬,如天空般碧藍的眼珠中盈滿了溫柔,豎着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張略有癡态的臉:“不,你是我用一條命和上天換來的…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