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2)

龍舍生取義,寧願為朋友犧牲自己,絕對不會願意自己朋友有事,如果自己帶他離開,萬一這些人有事,他可能會抱恨一生,甚至可能怨恨自己一輩子。

吳瓊瑤對滅性等人不放過受傷倒地的淩玉龍十分惱火,南宮雲霞一走,立刻發起兇絕的攻擊,出手絕不留情。因此當鄧神通出聲罷戰時,她仍緊逼玉真子不放,直到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永久的記號才收劍放行。

吳瓊瑤心系淩玉龍安危,紫陽堡的人一離開,立刻與玄清道長等人道別,追趕不久前離開的南宮雲霞。雖然南宮雲霞已逃離一會,但是兩人同騎一馬,速度不可能太快,跑出不會太遠,她想只要及時追趕,不用多久便可追上。

翻過坡道時,吳瓊瑤也注意到兩旁山丘上樹木茂密,可以藏身,但沒有停留,認為此處離鬥場太近,不安全,兩人不可能藏身此處,只是稍稍遲疑,便又揚鞭催馬順着大道直往前追。

直到追出近四十裏,前面已是坦蕩大道,一眼可以看去十數裏,依舊未見到南宮雲霞身影,吳瓊瑤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南宮雲霞比自己早離開不過一會,按理應該早追上了,到現在尚未發現蹤影,難道她沒有循大道前行?吳瓊瑤放慢行進速度,開始思忖南宮雲霞的去向。

越想吳瓊瑤越覺得自己太粗心、魯莽了,在前面便應該開始打聽,兩人同騎一馬,而且身上都有傷,只要經過肯定會有人見到。

吳瓊瑤正準備勒馬返回,發現道路前方有數騎迎面駛來,心中一動,暗道:「他們從前邊來,如果南宮雲霞已到前邊應該會遇上。」于是勒馬等待。

迎面駛來的四騎尚未靠近,吳瓊瑤發現其中一人有些面善,待四騎駛近一看,原來是上次在君山見過的莊彩鳳。

四騎見道中有人不待靠近已放慢速度,莊彩鳳見到吳瓊瑤先是一怔,臉帶疑容,但很快認了出來,驚喜道:「原來是勝男姑娘,難道覺得很面善。」

吳瓊瑤聞言不由想到上次君山自己化名挑戰淩玉龍之事,神色有些尴尬,為掩飾內心的羞澀,笑了笑,道:「原來是莊姑娘,你們這是去哪?」

莊彩鳳道:「去京東,我們在東京聽說紫陽堡正在追殺淩大哥,所以趕了過來。」

吳瓊瑤道:「他已經逃出京東。」

「真的?」莊彩鳳驚喜道:「他現在哪裏?」

與莊彩鳳同來的兩女一男也是滿臉欣喜,兩位年歲稍小的姑娘更是眉色飛舞、興奮異常。

吳瓊瑤道:「不久前被人救走,現在不知在哪裏,我正在尋找。」

莊彩鳳驚道:「淩大哥負了傷?」

吳瓊瑤的回答令莊彩鳳大吃一驚,同來的一男兩女臉上同樣現出驚容。

「他傷得重不重?」一位模樣嬌俏的小姑娘關切道。

吳瓊瑤見衆人對淩玉龍如此關心,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看了看兩位樣貌十分可愛的小姑娘,道:「你們是──」

「對不起,忘記介紹了。」莊彩鳳道:「這是天香妹妹……」

與莊彩鳳同來的兩女是張天香與趙若蘭,青年是張天香的兄長張天賜。

吳瓊瑤大致了解了衆人與淩玉龍的關系後,點了點頭,道:「內傷不是很重,但是內力全失。」

張天香道:「他們往這邊來了?」

吳瓊瑤點頭道:「他們兩人同騎一馬,你們從前面過來,可有發現?」

張天香搖頭道:「沒有見到。」

張天賜道:「這一路過來有沒有岔道?」

吳瓊瑤道:「原以為會循大道走,一路上沒有注意。」

莊彩鳳道:「也許他們走了小道。」

張天賜道:「兩人同騎一馬,蹄印會比一般的深,如果中途轉上小道,只要留心觀察,應該不難發現。」

吳瓊瑤點了點頭。

五人沿大道返回,一邊打聽,一邊留心觀看道路及道路兩旁的情形,凡遇岔道,便下馬仔細看看,希冀有意外發現。

但是,回走十餘裏,來到吳瓊瑤先前經過的小鎮,衆人未得到一點消息。午時已過,吳瓊瑤等人卻不覺得饑餓,穿過小鎮,繼續往回尋找打聽。

衆人出小鎮不遠,遇上迎面走來的玄清道長等人。

彭尚義見到吳瓊瑤并不奇怪,道:「瓊瑤姑娘,沒找到淩兄弟他們?」

吳瓊瑤搖頭道:「沒有。前輩你們可有發現?」

莊彩鳳等人對彭尚義叫「吳勝男」瓊瑤姑娘,十分驚異,看了看彭尚義等人紛紛将目光投向吳瓊瑤。

吳瓊瑤一見莊彩鳳等人的驚疑目光,粉臉通紅,同時有些尴尬。

吳瓊瑤的神色雖已證實,但莊彩鳳仍忍不住道:「你是瓊瑤姐姐?」

吳瓊瑤含羞點頭道:「是的。」

得到證實,莊彩鳳臉上很快現出複雜的表情。

彭尚義等人對莊彩鳳等人不知道同行者姓名感到奇怪,驚異地看着衆人。

吳瓊瑤只有對彭尚義等人解釋原由,道:「我們曾經在君山見過,當時我用的是假名。方才巧遇,尚未來得及道明一切。」

彭尚義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

彭尚義這一笑,局促的氣氛頓時得到緩解,趙若蘭道:「瓊瑤姐姐,他們也在找淩大哥?」

吳瓊瑤道:「你淩大哥在他們幫助下才逃脫紫陽堡的追殺。」

彭尚義道:「瓊瑤姑娘,他們也是為淩兄弟而來。」

吳瓊瑤道:「他們是相公北上途中認識的朋友,這位是……」接着介紹了張天賜等人以及他們東來的目的。

彭尚義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是彩鳳姑娘,沒想到多年不見,竟是大姑娘了。」

莊彩鳳也記起了對方,道:「你是彭叔叔?」

彭尚義道:「彩鳳姑娘還記得?不錯,不錯。」既像是誇耀莊彩鳳本人,又像是稱贊她的記性。

玄清道長目視張天賜道:「你便是在江湖上有小孟嘗之稱的張施主?」

張天賜對眼前這位未曾謀面的道長知道自己感到奇怪,道:「不敢,那是朋友們的擡愛,請問道長是──」

玄清道長道:「貧道玄清,在鄂州夏口一帶聽說過施主名號。」

張天賜道:「原來是玄清道長,晚輩久聞大名,道長超然出塵,仙風道骨,今天得見,榮幸之至。」

玄清道長呵呵笑道:「施主客氣了。」

張天賜道:「道長,這兩位前輩是──」

玄清道長為張天賜介紹同行的彭尚義與秦漢山,衆人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客套過後,很快又言歸正傳。

彭尚義道:「不久前雲飛兄弟返了回去。」頓了頓,接着道:「莫非藏身在坡道附近的山上?」

吳瓊瑤道:「現在看來那裏可能最大。」

彭尚義對此卻又表示懷疑,道:「那裏離剛才紫陽堡截擊的地方太近──」

張天賜道:「也許中途走了小道。」

玄清道長點頭道:「這種可能不能排除。」

彭尚義道:「你們準備繼續回找?」

吳瓊瑤點了點頭。

玄清道長道:「你們這麽多人目标大,萬一被紫陽堡的人發現反而麻煩。」

吳瓊瑤聞言柳眉輕蹙,臉現難色。

彭尚義道:「你們還沒吃中飯吧?」

張天賜道:「還沒有。」

彭尚義道:「不如這樣。先回小鎮,找幾個機靈可靠的當地人幫你們打聽。當地人對附近有什麽地方可以藏身十分清楚,他們打聽比你們打聽來得快,而且不會引人注意,你們可以在小鎮一邊用餐一邊等候消息。」

吳瓊瑤眼睛一亮,覺得彭尚義的建議不錯,颔首點頭。

張天賜卻覺得不是很妥,道:「這裏離京東不遠,萬一這裏有紫陽堡的人──」

彭尚義道:「如果有紫陽堡的人,此人不會沒沒無聞。」

趙若蘭道:「對,我們找那些沒有名氣的、可靠的。」

衆人均将覺得這樣比較好,紛紛将目光投向吳瓊瑤,她與淩玉龍關系最近,自然應該由她決定。

吳瓊瑤看了衆人一眼,點頭道:「我們先用餐吧。」

吃過飯,打聽的人尚未回來,店裏人來客往,不便議論,吳瓊瑤要了一間客房,一邊探讨一邊等候打探的人返回。

太陽西下時,打探的人陸續返了回來,但沒有人帶來需要的消息,只有最後一名打探者帶來了一點與此相關的消息,在上午決鬥的山林附近有外地人在打探兩人行蹤。

打探者走後,衆人紛紛議論起來。

莊彩鳳道:「會不會是紫陽堡的人在尋找?」

玄清道長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南宮施主他們。」

莊彩鳳道:「可是他們說有幾個人?」

玄清道長道:「周施主他們原說會趕來,但到現在尚未趕來,估計是遇上南宮施主,他們一道尋找。」

彭尚義道:「應該是他們,要不他們應該早到了。」

張天賜道:「由此看來淩兄弟他們行蹤尚未暴露。」

吳瓊瑤道:「他們會去哪?」

張天香道:「這一帶并不是荒無人煙,他們騎馬離開,不管是去哪裏,都應該會有人見到。」

莊彩鳳也道:「前面沒有,确實令人不好理解。」

張天賜道:「他們會不會沒乘馬?」

彭尚義驚異地看着張天賜,道:「張兄弟的意思是,他們中途棄馬,改用其他工具了?」

張天賜點頭道:「要不,無法解釋。」

玄清道長道:「若想不被人發現,只有一個辦法,便是在被人發現之前,就換乘馬車。」

衆人聞言眼睛一亮,是的,如果在外人發現前換乘馬車,沿途便無法打聽到他們行蹤,不由紛紛點頭。

張天香道:「對了,我們來的途中遇到一輛馬車,當時正往東京方向疾駛。」

莊彩鳳道:「他們可能在那馬車上。」

彭尚義點頭道:「現在看來只有這個可能。」

吳瓊瑤道:「走,我們去追馬車。」說着起身準備往外走。

玄清道長道:「既然他們已去前邊,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不用着急趕去。」

吳瓊瑤道:「他內力全失,而且有內傷,萬一有什麽事,南宮小妹一人很難應付。」

莊彩鳳道:「我們是應該早點趕去。」

玄清道長想了想覺得吳瓊瑤所言有理,見其他人也有此念,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一道走。」

天黑時,衆人追上了馬車,但車上沒有淩玉龍和南宮雲霞身影。

車把勢見衆人迅疾趕來将自己圍住心裏直打鼓,惶惶看着衆人。

一路上,衆人對可能出現的情況又進行了分析,對淩玉龍與南宮雲霞不在車上并不覺得奇怪,吳瓊瑤道:「你車上的人是不是中途下車了?」

「是……車上沒有人。」車把勢看着衆人緊張道。

莊彩鳳緊盯車把勢,道:「你說車上原來沒有人?」

車把勢點了點頭,但遇到莊彩鳳那淩厲的目光又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莊彩鳳道:「大叔,你說謊的本事太差了。」頓了頓,接着道:「你最好是實話實說,否則對你沒有好處。」

張天賜見車把勢欲言又止,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是他們的朋友,不會害他們。」

車把勢道:「他……他們中途下車了。」

張天賜道:「離這裏有多遠?」

車把勢道:「大約三十裏。」

張天賜道:「希望你說的是實話。」

車把勢惟恐衆人找麻煩,道:「我說的是實話。那附近有一大片樹林。」

衆人眼睛一亮,立刻催馬返回。來到南宮雲霞下車處,分做兩路展開尋找。

然而,找了近兩個時辰,未見到淩玉龍與南宮雲霞,若不是破廟裏殘留的痕跡告訴衆人不久前有人在這裏待過,還以為車把勢未說真話。

他們去了哪裏?衆人茫然了。

龍嘯江湖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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