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行人到湖邊的酒吧喝酒,高暢被公司的小萌新團團圍住,詢問蹦極的感受。高暢因為這次蹦極難得的異常興奮,有問必有答。
嚴嘉陽見高暢被圍在中間,看起來還挺開心,心裏升起絲絲妒忌,明明陪他跳崖的是自己,現在倒是成了和別人的談資。
這不易察覺的酸爽心情讓嚴嘉陽坐在吧臺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到散場的時候,嚴嘉陽已經是醉酒狀态。
員工們三三兩兩結伴回住處,将嚴嘉陽安全帶回住處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高暢。
高暢想要扶着嚴嘉陽,可是被嚴嘉陽拂開手臂。雖然有些尴尬,但是高暢也不會和醉酒的人計較。
山風清涼,吹得嚴嘉陽有了一絲清明,高暢因為這涼風打了個寒顫。
嚴嘉陽立馬發現高暢略微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的樣子,他将外套脫下來,扔給高暢,明明是關心說出口的話卻不那麽好聽:“你這麽一把年紀,就要多注意身體,瘦得跟難民似的,公司開的工資很低嗎?”
高暢被嚴嘉陽的氣味包圍,他沒喝酒卻完全醉了,自動過濾了嚴嘉陽的絮叨。
高暢沒了動靜,嚴嘉陽便歪頭看他,只見高暢抱着自己的衣服,像是捧着十分珍貴的東西,嘴角勾着,眼睛彎着,臉頰紅着。
也許是景色太美,也許是酒精作祟,亦或者是雙人蹦極後所帶來的特殊感覺,這一刻嚴嘉陽感覺高暢好看極了,心髒跟着亂了幾拍。
高暢擡頭,眉眼間的笑意還沒褪去,兩個人就這麽對了眼。似是有火花在對方眼眸間蹦發,他們用眼神勾着對方,連清涼的空氣中都産生一絲旖旎。
剩下的一小段路程,他們都沒有說話,就連腳踩在土地上的細微聲響都能聽到。
回到房間,嚴嘉陽将門落了鎖,他率先打破了平靜,說:“你先洗吧。”
“嗯…”高暢想讓嚴嘉陽先洗,卻看到嚴嘉陽将空調調高後,立馬開始脫衣服,接着醉醺醺的躺在了床|上。
高暢的眼睛不敢亂看,便直接去了衛生間。
将嚴嘉陽的外套小心的折好放在一邊,高暢舒舒服服的洗了熱水澡。他今天走的路不算少,洗澡之後再舒服不過。高暢順手将內|褲洗了挂在衣架上,猛然發現自己剛才沒有帶內|褲進來。
高暢捂着臉,對自己的慌亂表示無語,他搖擺了一會兒,決定以浴袍下真空的狀态走出浴|室。
打開浴室門,高暢便被嚴嘉陽吓了一跳,嚴嘉陽手裏攥着換洗內褲坐在門口,看起來像是要睡着了。
高暢扯着浴袍,結結巴巴的說:“我洗好了。”
浴室裏散發出一股熱氣,帶着沐浴露的香味。
和房間昏暗暧昧的燈光不同,浴室的燈光充足,清晰的照出了高暢白皙紅嫩的皮膚。浴袍堪堪遮住重點部位,光是他纖細的小腿和白嫩的腳丫就讓嚴嘉陽喉頭異常幹澀,他不自覺的吞咽口水,急忙進到浴室平複自己突如其來的欲念。
嚴嘉陽迅速的打開花灑,腦子裏一團漿糊,浴室中滿是屬于高暢的氣味,嚴嘉陽不禁沒有平複,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只希望趕緊洗完,立馬離開充滿高暢氣息的浴室。
浴室中的水聲不斷,高暢先将滴着水的頭發擦得半幹,然後去包裏找內褲。內褲這種貼身衣物高暢一般都是放在最底層,他将包裏的東西全部取出,拿到了他土掉渣的平角大褲衩。
整個時間最多五分鐘,高暢的平角內褲還沒有穿好,嚴嘉陽就洗完澡猛地打開浴室的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暢。
高暢完全反應過度,他穿着浴袍一下子鑽進被窩,內褲還卡在腿彎處沒有穿上。鑽進被窩之後的高暢立刻就後悔了,他的反應實在過激,都是男人穿個褲衩怎麽了,他身上的部件嚴嘉陽都有,還怕他看不成?
現在弄得自己跟心虛似得,想動不敢動,再起來穿內|褲又會惹得一陣尴尬。
高暢正胡思亂想着,嚴嘉陽從那一邊上了床,這張雙人床十分柔軟,嚴嘉陽任何一點動作高暢都能感覺到。嚴嘉陽躺的遠,被子中間被撐了起來,涼風灌進被窩,讓高暢微微瑟縮了一下。
沖完澡之後的嚴嘉陽反而沒有了剛才的醉意,整個人都清醒了一些,他對着高暢的後腦勺念叨着:“這麽大的床,你為什麽要睡在最外邊?你想要掉下去嗎?”
“沒有…”高暢似乎能感受到嚴嘉陽來自身上的熱氣,他夾緊雙|腿,整個人弓了起來,不想讓嚴嘉陽發現他的一樣了。
試問哪個正常人和自己喜歡的人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會不硬?
嚴嘉陽皺眉,想着高暢對自己的躲閃回避和被妹子圍住侃侃而談的樣子,手上便帶了些狠勁,扯着高暢的浴袍将人往床中間帶。
松垮的浴袍哪裏能經得住這麽大的手勁,一扯便松散開,高暢瘦可見骨的後背全都暴露在嚴嘉陽的眼前。
高暢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兩腿之間的異樣,像是攤煎餅似得在床|上翻了一個面。
高暢翻過來之後嚴嘉陽便愣住了,他的浴袍被扯到後面,完全沒有遮住胸前的兩點。嚴嘉陽忍不住打量這一片皮膚,隐隐能看到肋骨的形狀。
高暢也盯着近在咫尺的嚴嘉陽,腦子裏回蕩着離他遠一點的聲音,身體卻一動不動,像是十分享受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的感覺。
嚴嘉陽覺得自己受到了蠱惑,竟然在一瞬間就将高暢此刻的樣子看在眼裏、刻在心裏。
高暢半濕的發淩|亂着,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眼底濕|潤像是下一刻便會掉下眼淚,鼻尖和臉頰因為洗澡而呈現出自然的紅暈,紅|潤的嘴唇微微張着,似乎想要訴說什麽。
他的眼睛裏有迷惘有克制還有深深的迷戀。
嚴嘉陽清晰的感受到了高暢的迷戀,心裏掀起的波濤巨浪直接體現在行動上,他猛地向前親吻了他的唇。
嚴嘉陽想,高暢可能會打他,然後罵他變|态,嚴嘉陽做好了被打的準備。他甚至都為自己找好借口:他喝醉了,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但是高暢沒有醉,他可以拒絕,只要推開自己就行所以嚴嘉陽只是親吻他而沒有伸手拘着他。
可是高暢不僅沒有拒絕,反而助纣為虐,微微擡頭貼近自己甚至将頭歪在一個有點累的角度,讓他們的嘴唇緊緊貼合。
這就不能只怪他,嚴嘉陽狡猾的将主要責任抛給高暢,讓自己的強吻變的情有可原。
【嘿嘿嘿嘿】
第二天早上,窗外的鳥兒集體鳴叫,這是屬于山間的特殊鬧鐘。嚴嘉陽伴着鳥兒的叫聲醒來,渾身舒爽。他睜開眼睛想了一會兒,随手摸了摸懷裏嫩滑的皮膚,對于昨夜發生的一切,他還蠻享受的。
嚴嘉陽低頭看着睡得安穩的高暢,心情好極了。高暢呼吸均勻,臉上沒了慣有的唯唯諾諾,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人。
他終于知道自己對于高暢的莫名奇妙原因在哪兒。
不論是對高暢工作能力的質疑,還是後來對高暢整個人的好奇,對于嚴嘉陽來說,早在約談辭退的時候,對他的關注就該停止了。可是他沒有,高暢把許多負面印象全都打破,讓嚴嘉陽不知不覺将目光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嚴嘉陽這人從小就倔,對伴侶有異樣挑剔的标準,父母都拿他沒有辦法。
他大哥喜歡學校,喜歡和一群老頑固一起研究學問,那是他的愛好,也是他的選擇,能做到A大最年輕的教授,更是證明了能力。
嚴嘉陽的父母想要将他打造成二號嚴柏舟,讓他們一家四口變成別人嘴裏的學術世家。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嚴嘉陽不喜歡。
他喜歡商場中與人對弈的感覺,他也喜歡資本在手中轉化為更大的利益的感覺,這種是搞學術給不了他的。
大哥倒是十分支持他追求喜歡的東西,嚴柏舟長他十歲,既有父親般的威嚴,又有朋友般的理解。所以嚴嘉陽和嚴柏舟的關系倒是比父母之間的關系親近。
嚴柏舟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結婚,父母催他相親,甚至用了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大哥。可是嚴柏舟是誰啊,一條路走到黑的主,聽父母的話只是因為父母安排的工作就是他喜歡的,嚴柏舟抵死不從,母親甚至想要用生命來威脅嚴柏舟。
當時二十歲的嚴嘉陽直接在家庭會議上通知家人自己是同性戀,喜歡男人,要是二老把大哥逼得不想結婚,那嚴家就真的絕後了。
大兒子不結婚和小兒子同性戀,到底哪個嚴重二老自然是明白,他們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嚴嘉陽就是堅持自己喜歡男人。
只不過嚴嘉陽從大學開始接觸做生意,一心就全撲在學習和工作上,沒工夫搞點風花雪夜。
嚴家二老的底線是一次一次被兩個兒子刷新,到最後甚至覺得二兒子只要不亂搞,同性戀就同性戀吧。至于大兒子,他們更不敢管了,萬一管的也去喜歡男人怎麽辦。
幸好大哥沒有辜負自己的等待,找到了他喜歡的人,今年就要準備結婚。
嚴嘉陽也想定下,可是他又明白自己工作狂的本質,只怕沒有人會願意和只知道工作的人在一起。
昨夜高暢用散發着濃烈愛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時候,嚴嘉陽就知道,高暢其實非常喜歡自己。這個結論讓嚴嘉陽十分受用,像初次戀愛般心裏砰砰跳,好像被高暢扯着陷入了愛情。
等高暢醒了,嚴嘉陽就會問高暢願不願意和自己談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
心跳亂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