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我看你像出家人
他以為住在寧時淼的樓下,就能夠有機會見到寧時淼,他還是低估了醫院的安防和隐私保護的強度。
別說見到寧時淼,就是他下樓去公園散步,都是要有護士寸步不離跟着的。
電梯只有自己病房的樓層和下樓的權限,安全通道都有安保看守,簡直就跟他媽坐牢一樣。
雖然每層樓都有影廳,健身器材廳,娛樂休閑設施一應俱全,可見不到寧時淼。
慕欽南嘗試着夜裏跑出去,可出病房的門就會被護士站的護士盯上,根本就上不去。
就這麽被折磨了一周,他實在是受不來了,好聲好氣的求護士,“小美女,我老婆在樓上昏迷不醒的,你就讓我去看看吧,你人美心善,就放我去看看,實在不行,你陪着我一起去看看。”
他從口袋掏出張卡遞給護士,明着賄賂。
護士小姐姐對着他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擡頭指了指頭頂。
慕欽南擡頭看去,罵了句國粹,對着攝像頭豎了根中指。
對的,沒錯,全方位監控,只有病房的衛生間沒有。
慕欽南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每天問護士,“我老婆還好嗎?醒了嗎?”
“不可以洩露病人信息,先生就別為難我了。”
護士也被慕欽南纏的不行,有些心軟,可是又沒有任何辦法。
這份工作輕松工資高,說不定還能被哪個富豪看上,她不想丢工作。
要不是慕欽南是個gay,她會對他更好點。
雖然是沒希望讓慕欽南對她動心,可她還是心疼慕欽南,語重心長的勸說慕欽南,“先生,我們醫院病人跟病人不是不能見面,但是必須雙方同意我們才能夠授權,您得讓您老婆同意見您,或者他的家人授權,不然是見不到的,他的情況我們也不會透露半分。”
慕欽南有些頹然,他只是想要見寧時淼一面,怎麽就這麽難呢。
這種明知道寧時淼就躺在樓上,只有這一層樓板的距離,可卻沒有辦法見到的感覺,真的是無比的難受。
他冷靜了一天,給寧時君打電話詢問有沒有辦法,得到的是沒有辦法。
寧時君現在也挺難的,老爺子那邊因為他跟章錦辭的事不認他,見都不見他,他跟章錦辭在美國回來都不敢讓老爺子知道。
寧鴻瀾那邊也幾乎沒有聯系。
也就付江晚這邊他能說些話,但是付江晚也就答應了讓慕欽南見寧時淼一面。
本身就不是親母子,他的面子也就只有那一次。
不過他想見付江晚會帶他見,只是不給他授權,他沒有辦法帶慕欽南見。
而且他在M國還有學業和生意,沒有辦法長期留在國內。
在國內待的時間長了,還擔心老爺子找他跟章錦辭的麻煩,為了寧時淼他也只能來回飛。
他安慰慕欽南,“你別在醫院住着了,淼淼醒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醫院有醫院的規定,你在醫院住着也沒用。”
慕欽南覺得寧時君說的有道理,挂斷電話後,找到了醫生要求辦理了出院。
站在住院部的大樓下,仰頭盯着寧時淼所在的樓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沒有見面的奢求了,他只能祈禱寧時淼能夠早點醒來。
向來只相信科學的他,之後一段時間,為了祈求寧時淼能早點醒來,幾乎跑遍了全國各處靈驗的寺廟。
姜文靜和慕元杭無奈,但更多的是心疼他。
林婳和江卻都覺得他鬼上身了,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京都的酒吧再也見不到慕欽南的人了,平時是宴會聚會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每次找他,不是在外地寺廟,就是在五華山禮佛。
慕欽南坐在梵彌的對面,看着眼前簡單僧服,卻依舊矜貴冷峻的俗家弟子,問他:“你真的能做到看破世俗紅塵嗎?”
梵彌撥着手裏的念珠,看傻子的眼神看慕欽南,“為什麽要看破,由心才是最高境界,我以前覺得你活的挺通透的,現在怎麽神神叨叨的。”
梵彌以前也是富家子弟,只是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家裏本身就沒什麽親戚,就被他父親的生意夥伴鐘家收養了。
他跟慕欽南做過同學,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上大學,來五華山清修來了。
慕欽南很多年沒見他了,前段時間來燒香遇到的,之後就常來。
媽的,狗屁的清修,還是那副欠扁的樣。
出事後五個多月了,他已經四個多月沒見到寧時淼了,只有寧時君給他拍的幾張照片。
寧時淼更瘦了,瘦的幾乎沒有一點肉,感覺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收到照片的時候,慕欽南久違的抱着手機哭了場,哭完覺得舒服了許多。
心理醫生一直在看,因為他總做噩夢,夢到寧時淼在他面前跳海的那幕,還有他在漆黑海底尋找不到寧時淼,被海水吞噬的場景。
睡眠也不好,很難入睡,醒來想到見不到寧時淼就覺得很焦慮,每天不知道要幹什麽,出去玩也覺得很沒意思。
醫生說他這是創傷性應激障礙,也就是PTSD,需要長期做心理疏導。
他很配合醫生,按時看醫生,好好吃藥,看起來很正常,只是失眠令他覺得很困擾。
半月前,寧時君跟他說寧時淼醒了,只是神志有點不清醒。
醫生說腦損傷嚴重,能醒來已經是奇跡了,其餘的還需要再觀察治療。
聽到寧時淼醒了,慕欽南激動的跑去了醫院,一如既往的見不到人。
沒有辦法,他跑來五華山還願來了。
他覺得也許求神拜佛是有用的。
可是聽了梵彌的話,他又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
不管有沒有用,他最近就挺喜歡在梵彌這待着的。
梵彌也不會趕他走,自己念自己的佛經,打自己的游戲,看自己的書,泡自己的茶,完全把慕欽南當做透明人。
慕欽南坐在窗戶口的躺椅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臉籠罩在陽光之下,神色看起來平靜淡漠到了極致。
他看外面梧桐的枯枝,聽着旁邊梵彌手機裏傳來的武打電影的聲音,嘀咕了句,“出家人還看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多不好。”
梵彌瞥了他眼,淡淡回了句,“我看你像出家人。”
“梵彌哥,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外面傳來悅耳的男聲,鐘知意身穿卡其色風衣,面帶笑意的直接進了梵彌的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