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蠱蛹

我沒見過魂蠱長什麽樣,甚至對魂蠱的了解也都是通過巴圖和女法醫的聊天得來的,但我聯系着妖猩的神力及它中刀中槍時一點知覺都沒有的現象,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

我指着椎骨又說道,“老巴,咱們一直說妖猩的強橫是因為它變異變得如何如何,其實這不是最大的原因,最主要的還都因為那魂蠱,魂蠱不僅刺激着讓它變異,而且在以後還一直給它源源不斷的提供‘養分’。”

其實我這麽說主要是考慮了人體結構,畢竟妖猩和人的結構很相似,我不信這世上有這麽不怕疼而且還一直處于亢奮狀态的個體存在。

呂隊長聽得發愣,但巴圖卻點頭肯定了我,尤其他還拿着一截椎骨對着凹處用力搓了幾下,讓本是被泥水附着的凹處露出原來的樣子。

“大家看。”巴圖指着上面一個也就有針眼般大小的圓孔說道,“這就該是魂蠱跟妖猩連接的通道。”

周圍環境的光線很昏暗,我索性要來一個電筒對着針眼處直照。

按我的理解,魂蠱一定是有類似于針頭這類的吸嘴,它把吸嘴直接擦入到妖猩尾椎,分泌着某些不知名的液體甚至是毒藥。

明白這些後,我第一感覺是後悔,很明顯我們追捕妖猩尤其是獵殺它的時候,一直把重點放錯地方了,誰也沒考慮到它的尾巴。

而且有這想法的不止我一個,呂隊長他們明白過勁來後也都哀聲嘆氣直跺腳。

但我們也沒繼續聊下去,畢竟現在的場合不适合說這些,巴圖讓我們把這些骨頭又都丢到原來的地方,之後他看着周圍說道,“這次大家把重點都放在水下,要是我沒估計錯的話,水下的洞壁上一定有暗門。”

我們也認同他的觀點,分組分片所搜起來。

我連鐵鍬也不用了,索性拿手一點點的摸索着,畢竟按我原來的想法用敲擊試聲的方式找暗門在水下是說不通的。

我摸得很仔細,甚至犄角旮旯也不放過,只是我負責這片區域的血水有些深,很多地方我伸直胳臂都摸不到底,為了能徹底排查這片區域,我一咬牙學着巴圖那般閉氣蹲在水中摸索起來。

只是我這麽辛苦的作為沒有得到回報,不久後呂隊長高呼他那有發現。

我們都向呂隊長那邊圍了過去。

呂隊長的手還伸在水裏摸着一處洞臂,“大家也來摸一下,這裏有縫隙。”

我也體驗一把,尤其那處縫隙摸起來很小,甚至一個疏忽都有可能摸索不到,我打心裏對呂隊長贊了一句,心說這爺們真有耐心。

可話說回來,我腦袋裏又出現了一個疑問。

妖猩之所以能被我們追到死角後消失,它一定是鑽到暗門中,但這暗門是在水裏,考慮到水往低處流的因素,我心說弄不好開啓暗門後我們還得往上爬。

這暗門很重,尤其還沒有把手這類的,別看我們人多,但個個都空有力無處使,巴圖想個辦法,他拿鐵鍬對着縫隙插進去後,使勁的別着,一點點把暗門弄開。

在暗門打開的一剎那,我們都四下散開并拿着武器準備着。

我們怕妖猩偷襲。

可這次我們的擔心顯得多餘,門後空蕩蕩的。

巴圖把我們五人分了順序,按他的意思,他打頭陣,先鑽到暗門裏面看看,呂隊長第二,如果暗門裏沒危險,我和另外兩個警察再鑽。

其實我挺想跟巴圖一起最先上去看看的,但我也明白巴圖的心意,怎麽說我的腿上有傷,在水裏泡了這麽久已經開始隐隐作疼,真要比起來,不如呂隊長上去合适。

我也沒再争取什麽,爽快的接收了巴圖的建議。

巴圖要來一把利斧,把鐵鎬交了出去,畢竟他第一個上去帶鐵鎬行動起來不便。

之後他深吸兩口氣鑽到暗門裏,呂隊長同樣在半分鐘後,也閉氣摸了進去。

現在礦洞裏就剩我們三,我們焦急的等待着他倆的消息。

而且為了防止他倆的喊話我們聽不到,我們三輪流閉氣蹲在水中守在暗門邊上。

這樣過了五分鐘,巴圖的聲音隐隐傳來,他喊了句安全。

我們放下心,魚貫的往裏進。

我被排在了最後一個,只是在我進暗門的一剎那,好像隐隐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但當時我整個人都在水裏,實在确定不了這是不是慘叫聲,我想過會不會是那個受傷警察遇到了危險,但我心說總不能就因為這若隐若無的慘叫聲就得跑回去看一眼吧,而且這慘叫聲極有可能是誤聽。

暗門之後是一條斜通向上的暗道,爬起來很費勁,尤其我爬了一會後這暗道裏還沒了血水,那股濘勁讓我好幾次滑摔。

反正等我爬出時,整個人跟泥鬼沒什麽區別。

別看我們現在很狼狽,但誰都沒顧的上清理身子,尤其是我這個“新來的”,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心口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裏,照我看這是個山洞,而且還是山洞中的裏洞,別看現在是大冬天,但這裏的溫度卻不低,足有攝氏十多度。

洞裏有一個天然大池子,按我目測比澡堂子的泡池還要大上許多,而且這池子像是剛被清空的樣子,還一副濕漉漉的架勢,尤其是池底,鋪滿了大片的獸骨。

我發現這池子的底部有一處破損,順着看下去的話,還被人挖了一條小溝直通下暗道處。

我一下明白了,心說本來自己還納悶呢,這礦井裏怎麽有那麽多的血水,合着是被妖猩引過去的。

在智商方面我對妖猩的評價一直是漲幅不定,有時感覺妖猩很聰明像人,有時又覺得妖猩很笨,但就事論事來說,它能想到在逃跑時給我們設計障礙,這很不得了。

巴圖不嫌髒的跳到了池中,他又開始查看起那些獸骨起來。

等他初步看了一遍後只說了一個評價,那老法師真是個禍害。

我認可巴圖這觀點,甚至往深了想,妖猩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煉成的,看着一池的犧牲品,我心說拿一妖功成萬骨枯來形容也絕不過分。

我們又在裏洞轉悠一陣,不過除了這池子還真沒有其他怪異的地方,巴圖招呼大家拿好武器,一同像外洞走去。

在路上我對外洞做了一系列的遐想,直覺告訴我,我們這次不僅能找到妖猩,同樣能看到那個老法師,只是我們在裏洞待了這麽長時間卻一直沒人來打擾,我懷疑那個老法師要麽遇到意外成了殘疾,要麽是重病在榻起不來身。

可實際情況卻與我意料的完全不一樣,不僅是法師現在的狀态,連外洞的裝飾風格都讓我們張大嘴看了老半天。

初步感覺,外洞就是一個閻羅殿,數不過來的動物幹屍被繩子吊着,像風鈴一般的挂在我們頭頂。

這些動物都以蝙蝠、狐貍為主,還有狼狗和貍貓。

看得出來它們死前很痛苦,甚至表情都停留在死前掙紮前的那一刻。

洞裏的氣味很難聞,是一種惡臭和腥味的混合,但巴圖卻讓我們放心,他說這裏氣味是不咋樣,但好在沒毒。

我又把目光定在洞裏正中心處。

很詭異,這裏坐着一人兩猴,不過也都是幹屍。

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他們三打得手勢一樣,好像死前正在施咒。

我記起了黑部落大巫之墓裏的情形,黑巫師的亡魂咒,我心說莫不是這三個人也在念咒鎮壓着什麽?

我吓得一驚一乍的,還左右看了看,試圖找出鎮壓奇妖的地方。

巴圖看出我那點心思,拉着我搖搖頭,“建軍,別瞎想。”随後他又指着中間那具幹屍,“依我看這就是法師。”

既然巴圖這麽說了,我稍微落下心,把精力又放在幹屍上。

那具人的幹屍看起來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屍身上沾滿了灰塵。

我想看看這具幹屍長什麽樣,索性一把扯下上衣的一個袖子,當做拂塵般的對幹屍抖掃起來。

被我這麽一弄,幹屍露出了它原來的面目。

在我印象裏,幹屍一般都皺巴的不成樣子,甚至拿皮包骨頭來形容也不過分,可眼前法師的幹屍除了有些輕度縮水以外,看着跟個正常死人沒什麽區別。

他有六十來歲的年紀,禿個頂,身上還披個畫着詭異圖案的袍子。

我記起自己說過的那句話,這次魔盒事件只要我抓到真兇,抓到那個連采礦隊這種苦出身都不放的惡人的話,一定會爆抽他一頓解氣。

可現在來看,我這願望實現不了,畢竟法師都成了一具幹屍,雖然他生前罪大惡極,弄了妖猩這類的怪物出來,但我還沒那麽變态,有鞭屍虐屍的興趣。

我哼了一聲,指着法師說了句,“你慶幸自己死了吧,不然我保準讓你體驗一把極刑。”

呂隊長他們也都是我這種想法,一副敵忾樣盯着法師看。

巴圖瞅瞅我們,突然的嘿嘿冷笑起來。

我不解的扭頭看着他。

巴圖指着幹屍,而且他指的是這洞裏所有的幹屍說道,“有個誤區我要提醒你們一下,這裏的可不是你們理解中的幹屍,确切的講,這裏看着像幹屍的東西該叫蠱蛹才對。”

“蠱蛹?”我對這次感到新鮮,念叨一嘴。

巴圖點點頭,随後說了一句吓得差點讓我背過去的話,“他們沒死,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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