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長大

升入初中,就标着着人成長到了某一階段,鄒或對即将開始的初中生活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算是一個比較不熟悉的校區,他心裏多少還是存着些新鮮感的。

開學那天,他一大早就去了學校。

第一天,并沒什麽課程,也就是班主任和學生互相熟悉熟悉,開個班會,弄個自我介紹什麽的。

他們班大概有一半的學生是從小學部升上來的,剩下的則均是外校考進來的。這就造成本校的紮堆,外校的零零星星的這倆人那仨人湊堆的局面,大家都還很陌生,而且初到新的環境多少還都有些拘謹和不适應,湊堆也是一種集體不安全感的正常表現形式。

這種自我的狀态并沒維持多久,很快就被老師強制的分開了,最後都是按照學號的順序排的座位。

鄒或畢業的分數比較高,所以學號也是在前面,他和另一個男生都擺安排在了第一排,雖成績優秀,但男生的身高在前頭也不大合适,後來他倆又被老師一起給調到了稍後一些的座位上。

鄒或被時戟養的這兩年,心裏變化很大,從前的自卑感不僅沒能從優越的生活中得到改善,反而加劇了,漸漸演變成了自負。

自負和自卑看似是相互矛盾的,其實不然,自負往往透露出一個人內心裏某個點上的高度膨脹,而之所以膨脹,那是因為這個人或許在另外一個點或多個點上是有缺失的,他必須找到一個讓自己平衡的點,就和揚長避短是一個道理,人的內心總是本能的把不好或壞的地方大而化小,小而化之。而那些優點就會被無限放大,大到能足夠滿足自身的虛榮心。

鄒或極力掩飾着自己的出身,學校裏也沒人知道他的底細,只知道他坐好車,穿高檔的衣服,看着他那優雅的舉止,就會錯把他當做大家裏的小少爺,他自己也沉陷在這一切的假象裏,下巴擡得愈發高了,瞅人也開始用眼角了……

不過鄒或皮相好,學習也好,這種在不成熟的表現,或許在大人眼裏能看出破綻,但在同齡人當中,卻十分吸引人的。

他就只是往那一坐,不說話,都能讓人忍不住看上幾眼。

自他跟那個男生坐一桌後,那男生已經瞅了他好幾次了,每次都是一副想找話說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他被看得煩了,才轉頭看向那男生。

那男生一看鄒或看自己了,立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好,我叫霍陽。”

鄒或點點頭,臉上淡淡的道:“我叫鄒或。”

他這一回話,那男生就又笑了,洋溢着一臉的熱情,道:“我知道你叫什麽。”

鄒或被霍陽臉上那種誇張的笑意弄得有些不自在,他不明白有什麽好笑的,但秉持着禮貌,還是勉強翹了翹嘴角,迎合了一聲。“是嗎?”

葉赟熱切的看着他點了點頭,笑道:“嗯,那會兒你進教室的時候,有幾個女生看到你後,都小聲的嘀咕着你,被我聽到了。你說巧不巧?你叫鄒或,我叫霍陽,都帶一個霍字!”

鄒或聽完,在霍陽胸牌上有名字的地方一掃,然後淡淡的道:“只是發huo的音而已,并不是一個字。”

霍陽熱情不改,在座位上也是一副坐不住的樣子,不停的拉着鄒或說話。

鄒或心裏有些不耐,但考慮到不能開學一天就和同桌的關系處僵了,所以就偶爾應付幾句。

晚上,時戟問他,開學第一天感覺如何?

鄒或皺皺鼻子,說沒什麽感想,就是同桌太聒噪……

時戟聽完,在他皺着的鼻子上彈了下。

鄒或吓了一跳,被彈的鼻子立馬泛起了酸,牽引的連眼裏都噙了淚,他捂着鼻子,心裏有些不滿,但又敢說什麽,只能用那種有些幽怨的眼神瞅着時戟。

時戟拉下鄒或覆在鼻子上的手,然後扣住了他的頸項,看着被自己彈紅了的鼻頭,問疼嗎?

鄒或擰着眉,說不疼了。說完就想去拿開時戟扣着他脖子的那只手,這種被掌控的局面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就要被侵略了似地,很沒有安全感。

時戟自然不會輕易的讓他得逞,手依舊牢牢的桎梏着他的頸項,然後直視着鄒或的眼睛,道:“不想讓我碰你?”

鄒或眨眨眼,他被時戟那雙銳利的眼睛看的,心裏發毛。下意識的否認了。“不是。”

“那就好。”說完,時戟就伸出舌頭在他鼻尖上舔了下。

鄒或登時被吓的睜大了眼,心髒跳動的速度一下的快了起來,鼻子上沾黏着的唾液很快就被蒸發了,但殘留的微涼濕意提醒着他,剛剛發生的事情确實是真的……

“……”他滿臉愕然的看着時戟,不知道要怎麽辦好。

“……”時戟眯着眼,打量着他的反應。

被時戟這麽打量,鄒或下意識的就垂下了眼睑,掩飾起了內心的真實反應。

時戟盯了他好一陣,才放開他。道:“讨厭?”

鄒或一被放開,就連忙往後挪了一步,垂着眼,喉結顫抖了下,最終還是違背良心的說了句沒有。

時戟對他這話很滿意,難得的眼裏露出了些笑意,拍了拍鄒或的腰,就讓他離開了……

當晚,鄒或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裏裝的都是時戟舔他的畫面。時戟那舉動對他來說,簡直都算打擊了,倒不是說嫌棄時戟的唾沫髒,而是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本能的排斥感。

翌日清晨,鄒或下樓時正看到時戟坐餐桌上看晨報,他腳下頓了一步,才又重新緩緩的邁下樓。走到餐桌附近,跟時戟問了聲早安才又坐下。

時戟放下報紙對傭人示意了一聲開飯後,才看向鄒或。

“昨晚沒睡好?”

“……嗯。”鄒或想了下才點頭。

這時傭人已經把早飯端上來了,時戟不顧外人在場,又繼續問道:“我昨晚那樣吓到你了?”

鄒或有些防備的瞅了眼正在給他端粥的傭人,然後咳了聲,又掃了眼時戟才道:“……嗯。”

時戟看着他那小心謹慎的神情,不禁勾起了嘴角,之後便開始吃飯了,再沒說什麽。

自這件事之後,鄒或就有心想躲時戟了。只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想躲開少碰面也不是容易的。

時戟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并沒拆穿,依舊耐心的陪着他玩……

這天晚上,鄒或又躺在床上睡不着,從隔壁發出的呻吟聲吵的他煩躁不已,來回翻騰了會兒,後來把被子蒙住了腦袋依舊無濟于事。那種滲人心脾的細碎呻吟聲擾的他心都跟着躁動了起來,身體也産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腹中就好似燒起來似地……

再忍耐了一個多小時後,隔壁才沒了聲響。

鄒或只聽到隔壁傳來了關門的聲響,才解脫似地籲了口氣……

這一晚,他又是很晚才睡下,半夜他突然夢到了電影裏曾出現的一個帶着些色情的畫面,一男一女相擁在床上,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唇齒之前來回輾轉,粗重的喘息聲充斥在耳畔……

這種淫靡的畫面刺激的鄒或血液都跟着沸騰了起來,他在床上來回的摩擦着雙腿,很快,腦袋裏一道白光閃過,他從夢中就驚醒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平複了一下呼吸,才伸手去摸內褲,這一摸就摸了一手指的液體……

等他換完內褲,又回到床上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餐桌上,時戟看着他那有些慘白的小臉,問道:“昨晚又沒睡好?”

鄒或因為他的這話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些聲音,還有半夜的那個夢和內褲上的精液,臉一下子就跟火燒似地燙了起來,他低頭掩飾着臉上的不自然,過了兩秒鐘才點點頭。“……嗯。”

“你多大了?”時戟突然問道。

“12。”鄒或依舊低着頭。

時戟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來,勾着嘴角,有些玩味的道:“那也差不多該通人事了……”

鄒或自然曉得時戟所指的人事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不能攤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的事情,只是時戟這句話讓他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午,整理衛生的傭人就把鄒或遺精的事情告訴了時戟。

時戟聽後點了點頭,然後親自回了趟主宅,把早些年他曾看過的那些關于性啓蒙和性教育一類的書帶回了別院裏。

晚上鄒或一回家,時戟就把他叫進了書房,也沒有委婉,就直截了當的問了。“你昨晚遺精了?”

鄒或一聽這話,臉登時漲紅了,眼裏閃爍了起來,張着嘴,半天才吭了一聲,語氣虛軟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這純粹是小男生的自尊心在作祟,時戟并沒繼續逼迫他,而是指着桌上的那幾本書,說道:“你拿這幾本書拿去看下,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鄒或站在書桌前,看着那幾本都帶着性标簽的書籍,皺了皺眉,有些抵觸的道:“我不用這些!”

時戟走到他身後,伸手扣住了他的腰。

鄒或的身體早在時戟走近他的身後,就緊繃了起來,這會兒被扣住腰身,不禁一顫,然後就徹底的僵直了。

時戟被他這反映弄得有些無趣,沒一會兒就松開了他,越過他坐回了椅子上,肅着張臉,沖鄒或擺了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讓他走人。

鄒或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幾本書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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