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我自己想歪了,從毒鴉攻擊我的種種跡象表明,它對我的褲裆很感興趣。
看我極其好奇的低頭瞧着自己褲裆,巴圖明白我心裏的意思,打斷道,“建軍,你想錯了,毒鴉對你那東西不感興趣。”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同時問道,“那毒鴉怎麽瘋了似的啄我下半身。”
巴圖無奈一聳肩,用手比劃一下毒鴉的身高,接着說,“它倒是想啄你臉,但它夠得到麽?”
我一琢磨也是這個道理,而巴圖一轉話題,指着我一身髒泥又說,“我要是沒猜錯,真正吸引毒鴉攻擊你的該是它。”
我一愣,心說烏鴉也是鳥,我還沒見過哪個鳥對泥巴感興趣呢。
但換個角度一思考,我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問巴圖,“老巴,你的意思是咱們翻牆進來時,那個摔我的坑有貓膩?”
巴圖回道,“沒錯,雖然咱們沒時間研究這爛泥裏到底有什麽怪異的東西,但一定跟那個坑有關,而且往深了說,那個坑該和地宮有聯系,甚至極有可能是地宮的入口。”
我被他一點撥思路也漸漸明晰了,但也真像巴圖說的那般,現在不是研究爛泥的時候,擺脫毒鴉、逃出小通天塔才是正事。
我沒猶豫的脫起衣服來,現在的天氣有點冷,我把外衣扯掉後只能秋衣秋褲了,但我沒在意,心說如果能擺脫毒鴉的攻擊,別說是脫個外衣,光腚我也幹。
我把外衣丢在鬥場中間,随後我倆躲在一個角落靜靜等待。
剛開始上來兩只毒鴉,明顯是剛醒,走路直打晃,尤其別看它們沒眼皮,眼睛永遠掙得大大的,但還是一副迷糊糊的架勢。
可這也只是在沒發現我那泥巴衣服前,當它們看着鬥場中間那一堆破衣服時,這兩只鳥就跟嗑藥似的歡叫着沖了過去。
看着它倆拼命搶食我的衣服,我詫異的老半天沒合上嘴。
這還不算什麽,随着毒鴉數量越來越多,它們争搶衣服的程度就更加激烈,甚至好幾只毒鴉還不惜大打出手。
我趁空對巴圖說,“老巴,現在機會不錯,咱們正好趁亂溜下去。”
巴圖猶豫下,尤其他還支個耳朵對着樓梯處聽了聽。
他搖搖頭說,“不行,底下有動靜,有人馬上要上來,咱們下去時間上來不及。”
我急了,心裏連連叫糟,也不能怪我沒個主見,現在九層擠滿了毒鴉,趕到五、六層還沒希望,我倆在哪躲着成了問題,總不能說我倆大老爺們蹲在毒鴉堆裏冒充毒鴉吧,要麽就爬到七層櫃子上充當标本吧?
巴圖打量着九層的環境,最後指着那扇被我撞壞的窗戶說道,“建軍,我有個招能避禍,但就怕委屈你。”
我一聽連連搖頭,反駁道,“老巴,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一個爺們,沒那麽嬌氣。”
巴圖拍了拍我肩膀,贊我一句有骨氣後,就帶我向窗戶走去。
我看他要爬窗戶,心裏覺得不對勁,拉着他問,“你別說咱們從這跳下去。”
巴圖嘿嘿笑了,指着這窗戶外面的兩個小橫欄說,“建軍,看到沒,老天照顧咱們,這兩個橫欄咱倆正好一個一人。”
我望着這橫欄不由的直咽口水,倒不能說這橫欄不結實,一看它就是水泥板這類的東西,絕對能禁得住我的體重,但問題是這橫欄太窄了,依我看自己雙腳要稍微撇着八字才只能勉強站的住,另外這橫欄周圍也沒個扶手,說不好定點,站在它上面我要是一打滑保準來個被迫跳塔。
巴圖看我一臉苦樣,他拍拍我做起表率來。
他身子靈,從窗戶一下就蹦到橫欄上,尤其身子晃都沒晃就站穩了。
随後他擺手催促我,“建軍,快來,沒多少時間了。”
我知道巴圖沒诳我,我再不上去可能真就來不及了。
最後我一咬牙,慢慢爬到窗戶上。
反正我說不好現在心裏的滋味,尤其望着地面,我都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我知道自己的暈高症又犯了。
巴圖看出我的不适,“提醒我,建軍,別往下看,擡頭蹦上去就是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打心裏我明白巴圖這話的意思,但問題是我要是不低頭看着橫欄,一蹦之下準頭不對蹦過頭了怎麽辦?難不成自己啊了一聲壯膽往橫欄上跳,随後不耽誤的再啊了一聲自由落體下去麽?
反正給我感覺,這時候太練我的心跳和膽色,尤其我還發現自己盯着橫欄看了一會後,眼中這橫欄竟然變得模糊起來。
我急了,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我輕吼一聲盯着橫欄撲了過去,等雙腳碰到橫欄的一剎那,我又急忙擡頭強制自己不看腳下。
但這麽一挺身來麻煩了,本來我站的就擠,這動作看似沒什麽卻讓我身子的平衡出了問題。
我覺得好像有個無形的手拉我那般,把我一點點的往塔下拽,尤其此時我在迫不得已下雙眼又看了下地面。
我心說要遭,拼命的扭着腰想把這股怪力卸下去,可無奈我越動這怪力越纏着我。
巴圖及時替我解圍,他的橫欄離我不遠,雖說他伸手夠不到我,但他把扳手握在手裏,間接延長了臂長,拿它頂了我一下讓我重新找到了站穩腳的感覺。
我額頭上全是虛汗,但也沒顧不上抹,扭頭對巴圖笑了笑。
可我這笑剛開始,胃裏就翻江倒海的一陣折騰,接着哇哇當着巴圖面圖吐上了。
我算被這橫欄折磨的夠嗆,尤其現在吐還不能弓腰,這股從嘴裏出來的髒東西有一半都流到了自己身上,讓我覺得極不自在。
巴圖對我打個手勢,那意思一定要挺住。
我對巴圖點頭表示自己這邊沒問題,而時間趕得也巧,在我剛吐完,一個腳步聲就從樓梯處傳來。
我和巴圖趕緊調整呼吸,貼着塔壁站好。
雖說現在有點緊張,但我心裏卻很樂觀的想着,九層裏面毒鴉混戰,一目大師趕過來後肯定會被毒鴉吸引到注意力,不一定會發現我倆這外來賊。
但事實卻跟我想的截然相反,這腳步上了樓梯後一點也沒停歇的就奔着窗戶處走來。
我望着巴圖那意思咱倆躲到絕路還能被發現,接下來怎麽辦?
巴圖皺了下眉,對我做了一個準備攻擊的手勢,接着他蹲下身,讓自己盡量縮成個球顯得不顯眼。
巴圖這動作面上看挺簡單,但我心說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尤其他蹲下後,雙腳都翹着腳尖站立,勉強立在橫朗上,小腿繃得緊緊的,明顯處在高強度受力中。
一個腦袋從窗戶探了出來,這人不是一目大師,而是他徒弟小四爺。
小四爺扭頭一眼就看到了我,畢竟巴圖蹲着我卻傻兮兮的站着,都說個高容易挨砸,我在沒辦法下當了吸引敵情的“炮灰”。
小四爺臉色變化挺快,本來一臉納悶的表情突然間變成了驚訝與憤怒。
我沒管那麽多,甚至為了給巴圖制造偷襲的機會,我還故意跟小四爺打了一個招呼,“爺們,今晚天熱,我站外面涼快涼快。”
小四爺回過神,看樣他想伸手過來抓我,但被我這麽一吸引,巴圖有了偷襲的時機。
也說巴圖夠狠的,膽子也肥,他像個貍貓似的跳着撲了出去,而且在強大爆發力之下,他整個人竟一下跳到窗戶上并騎在小四爺的肩膀頭上。
水浒裏有段戲叫武松打虎,而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巴圖怒打小四爺。
巴圖下手準,拿拳頭對準小四爺的太陽穴砰的來了一拳,但很明顯他這拳沒出全力。
小四爺一臉憋得通紅,之後嘴裏呃呃幾聲暈了過去。
巴圖趁機溜到塔裏,随後拖死狗似的把小四爺也拽了進去。
我知道危機解除了,大嘆口氣也想往回爬。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發現這話對爬窗戶也同樣适用,跳出窗戶容易爬回去難。
我試着好幾個姿勢也沒信心自己一跳之下能飛到窗戶上。
巴圖等半天沒見到我人影,他把腦袋又探出來看了看,問道,“建軍,你搞什麽,快回來。”
我對他苦笑,那意思我是想回去,但問題是我回的去麽?
巴圖明白我的意思,他不再多說,又探出身子一手向我抓了過來。
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他扣住脖子,随後他一使勁,竟然用這種暴力方式把我拽了上來。
我一邊憋的咳咳直咳嗽,一邊心裏暗暗後悔,心說早知道巴圖會用這麽缺德的辦法把我弄回來,我還不如跳一把試試了,跳的成就能少遭些罪,跳不成再被他摳着脖子也不遲嘛。
但我沒時間計較此事,随後我倆蹲在小四爺身邊。
很明顯,一目大師還在一層守塔,這小四爺只是替他師傅跑了趟腿。
我覺得事是越弄越麻煩了,就說眼前這小四爺,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他,不能殺但也不能這麽放任他不管,尤其一目大師要是等久了沒見小四爺下塔,肯定會上來查看。
巴圖說過,一目大師是個狠角色,我心說除非我倆今天被逼到絕路上,不然我還真不想跟這恐怖的通天和尚動手。
巴圖态度跟我一樣,但他主意比我多,這時望着小四爺的褲裆,嘿嘿笑了起來,跟我說,“建軍,我有辦法,咱們能提前出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