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黃泉地(一)

在這幾天的返程路上,我一直打紅線蟲的主意,尤其走前我在木頭小車裏還發現了一個放大鏡。

放大鏡這東西怎麽說呢,給我感覺用途很廣,最重要的就是它聚焦的本領,我尋思用它來烤紅線蟲絕對能把這妖蟲給烤死。

為這事我沒少磨叨力叔,想讓那老人家高擡手把鐵盒拿出來,讓我試着親手滅了此妖。

但力叔每次都把我給否決了,還拿出一副愛上哪告狀就上哪告的架勢回答我,“小建軍,誰要你上次用鞋底沒把它拍死,既然你弄不死紅線蟲,那它怎麽死的就由我來決定跟你沒關。”

我算是被這老頭弄的無奈,最後也不得不放棄這種想法。

又是一天下午,算路程我們走了一多半了,眼前積雪漸少,樹木漸漸增多。

本來我跟巴圖走在一起,正天南海北的亂扯着,突然間巴圖停下身轉身冷冷望着身後。

而且我發現不僅是他有這種動作,力叔和雪蓮也都如此。

我也詫異的回頭看看,可給我感覺,我身後一點異常都沒有,就是我們走過的路還有那些半死不活的老樹。

我問巴圖怎麽了,巴圖回我說遠路就腳步聲,看樣還正向我們跑來。

我犯了迷糊,天山這種地方可不像城裏鄉下,掰手指頭算都遇不上幾個活人,老巴說有腳步聲靠近,那來者很可能是黎叔與小雪蓮。

我也沒輕易下結論,跟大家一樣站定身形等起來。

沒大多功夫,兩個身影出現在我們視線範圍內,他們是黎叔和小雪蓮沒錯,只是他倆很狼狽,尤其隔遠看着他們身上血跡斑斑的。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也沒了等下去的耐心,急忙奔他倆跑過去。

小雪蓮還好說,畢竟年輕,受點傷不算什麽,可黎叔明顯有種扛不住的架勢,腿腳有些浮,這幾步路都晃晃悠悠跑不穩了。

我一把抱住黎叔又主動背起他來,其實我本意是先不管遇到什麽事,把黎叔最快時間弄下山找醫院是真的。

可黎叔卻使勁拍着我肩膀對我說道,“小建軍,把我放下來,我有話要說。”

我聽的心裏一緊,知道黎叔這時候還想說話,那肯定是大事。

巴圖他們也都趕了過來,黎叔咳咳的咳嗽老半天,又使勁捶着胸口才勉強把這口氣捋順了跟我們說,“餓魇沒死絕。”

乍聽他這話我吃了一驚,但很快我就回過神來,畢竟這事也有點意料中的意思,黎叔在天山是老居民,尤其瓦房處的防禦也不賴,能把黎叔逼得逃難除了餓魇還能有誰。

但令我不解的是,那晚我們與魇妖的決戰,餓魇王明顯把它全部家底都帶來了,我們也沒留情面把它們消滅的一幹二淨,怎麽現在還有餓魇餘孽存在呢?

我又搶話問他,“這次餓魇妖是什麽動物。”

黎叔臉上顯出一絲愁苦,說是那四只獒王。

我當時身子一下冷了一大截,雖說黎叔已經親口認證了,但打心裏我還是不信,心說獒王可是他的寶貝疙瘩,平時都被鎖在瓦房裏,怎麽能跟餓魇沾邊呢?

巴圖倒是冷靜的找出了原因,提醒我道,“建軍,記得妖狼身子裏那顆半圓形怪異的妖卵麽?”

我腦袋一片空白,也沒細想,拿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看着巴圖。

巴圖接着說,“要我沒分析錯的話,那卵本來是個圓的,在妖狼死前這卵臨時分裂成兩個,一半留在妖狼體內,另外一半被妖狼咬着送到了獒王體內。”

我沉默不說話,打心裏認可了他的觀點,但令我郁悶的是,這四只獒王突然間轉變成敵人這讓我感到措手不及,尤其現在我們都沒帶武器,巴圖的拳套和雪蓮的鐮刀也都在那晚一戰後壞掉了,這時候對上獒王,根本就丁點勝算都沒有。

我也是就事論事的從自己觀點出發,而力叔想的是另外一個層面,當他聽到獒王變異後,這老頭一下頹廢了,就像一下老了十幾歲那般,如果說平時這老頭顯得與他實際年齡不符的話,現在一看,他絕對屬于長得着急那類人。

随後力叔幹笑起來,又是微微搖着腦袋又是長籲短嘆一翻,跟黎叔說,“黎老頭,沒想到咱倆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獒王到頭來會成為這樣,也罷了,既然它們四個是咱倆逆天造出來的,那咱們也負責把它們帶走吧。”

我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但巴圖和大小雪蓮卻都抖了下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起這倆老頭來。

力叔看不慣他們的動作,不耐煩擺手道,“你們這什麽意思?翅膀硬了不聽話麽?記住,一會按我說的做。”

我也不笨,能從中察覺到一絲不妙,但我還是就事論事的問一句,“獒王是不是要追來了?”

黎叔點頭,“我和小雪蓮剛把它們甩開,但用不了多久它們就能追來,這幾個畜生的鼻子靈着呢。”

我望着周圍的老樹,提建議道,“我們都上樹躲躲不行麽?”

其實我打得主意也簡單,獒王中的是餓魇妖卵,如果我們上樹了它們還賴着不走的話,那我們就跟它們比比耐力,看誰最先餓得受不了。

可我的建議卻即刻遭到巴圖的黎叔的否決,尤其黎叔還指正我,“小建軍,你別想的這麽美了,獒王被我訓練的很厲害,爬樹跟玩似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嗓子好幹,心說這獒王到底是不是狗,怎麽還會上樹,貌似連狼都沒這本領,難不成它們的生父是混在狼群中的豹子麽?

對于獒王爬樹的事我也沒過多較真,我思路一轉又琢磨起其他對策來。

可力叔沒給我時間多想,他望着周圍環境仔細打量一番,一擺手對我們說,“走,咱們去黃泉地。”

我冷不丁被黃泉地這名詞給刺激了,心說這怎麽聽着像去地府呢。

也不知道怎麽了,巴圖顯得出奇的沉默,甚至臉色也陰冷的吓人,尤其在力叔帶路下,我們都不緊不慢的跟着,氣氛顯得悶到了極點。

我拿着一副七上八下的心情一路跟随帶了黃泉地,給我感覺這裏的環境很不錯,跟黃泉地一點也不像。

這是一片被衆樹包圍的小草地,只是天山這地方真不适合野草的生長,滿地野草最高的也就一寸左右,還都黃黃的有枯萎的架勢,我心說難不成就這因為這點枯草就把這裏叫做黃泉地了麽?那這也太能賴了,真按這種思維來說,那黃河該叫什麽?

別看我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随意站着,但力叔和黎叔卻顯得很謹慎,把大家都集中在某一塊區域山,甚至這倆老頭還異常嚴厲的跟我們說,“一會不管發生什麽,誰都不許動一步。”

我知道我們要在黃泉地解決獒王,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還看不出這黃泉地有什麽特殊之處能讓我們借上力。

但我沒多問,尤其這時巴圖還一把緊緊扣住我的胳膊,有種怕我一會亂跑的意思。

給我感覺,他們的動作都太怪了。

力叔和黎叔各自找個角落大刺刺坐在地上,而在我們都準備完畢後,突然間這倆老頭還變得極其健談起來,沒了剛才的嚴厲,反倒像聊家常似的瞎聊起來。

他倆聊得都是他們早些年的經歷,我插不上嘴,就默默的聽着,而我發現,巴圖扣我胳膊的手力道卻不斷加大,還隐隐有了顫抖的架勢。

在我回看他一眼時,他本來激動的臉色卻故意放開,還擠着笑容對我笑。

我們這樣等了一會,遠處傳來幾聲狼叫,接着那四只獒王急匆匆奔到我們面前。

我發現這四只獒王跟幾天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尤其是眼神,它們望着我們露出一股很兇的目光,就算看着黎叔也一樣,跟以前的乖順完全不同。

獒王沒急着動手,沖力叔不斷嘶鳴着,我本來不懂它們這動作的含義,但看着力叔把鐵盒子拿出來後,我一下都明白了。

鐵盒裏的紅線蟲跟磕了藥似的,亂扭身姿噼啪亂蹦,看架勢很想逃出鐵盒,而獒王看到鐵盒後也都騷動起來,出現了莫名的興奮。

我吓得手腳有些涼,看的出來,這幫獒王要發起進攻了,可我們卻都站着的站着,坐地的坐地,一點防禦的架勢都沒有,不客觀的看,就我們這種消極态度,獒王一輪進攻下來我們就得傷亡過半。

我忍不住想走出幾步為大家騰些空間來,可巴圖卻不給我機會,而與此同時獒王厲嚎着向力叔沖了過去。

力叔和黎叔哈哈笑起來,随後這倆老頭很默契的對着各自眼前的一株荒草拽了過去。

這荒草長得沒有特別之處,很平凡的小草,分了十幾個草葉出來,但我發現他倆拽草卻拽的很講究,跳着草葉拽,也就是說,十幾個草葉他們就拽了一小半接着再用力往上一扯。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整個草地發生了驚人變化,本來看似平淡無奇的地面突然層層斷裂,塊塊破碎,除了我們所在這一塊區域沒遇到危險外,力叔、黎叔和獒王都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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