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再見天一閣弟子

初曉已經無師自通了騙子的最高境界,用敵人的資源來養活自家人。

在心中把儲物袋裏的東西扒拉了一遍,她就乖乖跟在德昌的身後。

在三次天黑後,秘境之中的天竟然沒有再黑過,讓不少人松了口氣,初曉卻覺得這并不是好的預兆。

就好像一個食肉的妖獸,難道真的能違背了本性變成食草的嗎?

秘境裏面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也不知是不是相同的,初曉如今只當是一樣的,算着五日的時間。

在秘境尋寶很多時候靠的是運氣,德昌帶着初曉朝着一個方向搜索的,這個秘境初入的時候讓人覺得極大,畢竟都超出了傳音符的範圍,更是遇不到多少人。

可是漸漸地初曉發現他們越來越頻繁的遇到別的修真者,有些時候是同時被靈物波動吸引,有時候只是趕路都能看到。

德昌在佘的面前性子穩重,可是在秘境中倒是顯出了幾分狠厲。

有些初曉覺得沒必要的,德昌都會出手搶奪,若是對方退走,倒也還好,若是對方不讓,德昌往往選擇殺人奪寶。

也不知道德昌是不是覺得差一點他們的公主就要被鶴清宗的人害了,他竟有種要把鶴清宗的人趕盡殺絕的傾向。

從開始的遇到殺之,到後來的主動去尋,而今日竟只因為那人和鶴清宗弟子同路,直接把人斬殺。

最重要的是這些變化都是循序漸進的,德昌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初曉看着收了劍神色平靜的德昌:“大先生,那人并不是鶴清宗的人啊。”

德昌冷然道:“與鶴清宗交好者,也該死。”

初曉微微垂眸:“可是先生讓我們……”

德昌有些不耐煩打斷了初曉的話:“我有分寸,所殺之人都是修為不如我的。”

秘境的規矩進來的只能是金丹以下,德昌為金丹後期,這秘境中修為比他高的還真沒有幾個。

初曉像是有些害怕:“可是他們也有父母兄弟,我……”

話還沒說完,德昌忽然抓起初曉背起,朝着一個方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初曉磕在他的背上,疼的呲了呲牙。

初曉故意問道:“大先生,我們去哪裏?”

她一張嘴,風就灌了進去,初曉往下縮了縮。

德昌絲毫不受影響:“有寶物現世。”

初曉其實比德昌還早一步感覺到,只是有些話她必須讓德昌說出來。

德昌猛的停了下來,因為太急還颠簸了下。

在德昌背後的初曉忽然靈光一閃,她忽然明白了秘境主人的真正意圖。

德昌并沒有把初曉放下,而且看着遠處的幾人,像是在猶豫什麽。

初曉看過去,心神一凜,前面竟然是天一閣的人宋農,他護着一個受傷的同門和三個人對峙,楚羅等人卻不見蹤影。

宋農不知德昌的身份,可是德昌認識天一閣的衣服,比起鶴清宗,怕是德昌更願意多殺幾個天一閣的人,更何況還有如此良機。

初曉眼神暗了暗,兩指之間出現了一根黑色霧狀的長針,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面無表情的說道:“大先生,找到寶貝了嗎?”

她的聲音不大,有些疑惑和天真。

正對峙的五人本就一直提着心神,初曉的話剛落,他們就聽到了,看了過來。

德昌皺眉,卻沒有懷疑初曉,畢竟這樣的距離初曉是看不到人的,不過已經失了先機。

如果真要殺,德昌廢些功夫也是能做到的,只是天一閣的弟子每個都有本命燈,還都修了一種秘術,只要取了本命燈裏的心頭血,就能重現他們死前看到的東西。

而天一閣那些人,更是有專門的執法堂,如果無緣無故殺害閣中弟子的,天一閣一定會與其不死不休。

德昌剛才就是想找機會,在天一閣弟子沒看到之前把人給解決了。

和天一閣對峙的三人心中一驚,他們都不知道德昌來了多久,如今更是聽到寶貝兩個字,一時間竟有些猶豫了。

其中一人說道:“不知來此的是哪位前輩這兩個無名小卒身上有絮雲枝。”

宋農也是個知輕重的:“晚輩願把這三百年的絮雲枝送與前輩。”

既然被發現,德昌也不隐藏,帶着初曉到了五人面前:“不過三百年的絮雲枝,你們就想讓我與天一閣結仇?”

這話一出,那三人神色一僵:“前輩誤會了,我們并不知道什麽天一閣。”

受傷的天一閣弟子冷笑一聲:“你們不知道天一閣?咱們幾個可是坐一條船來的。”

宋農卻沒有放松戒備,甚至主動取出絮雲枝放到地方,然後扶着同伴後退幾步,說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德昌看了眼,那絮雲枝就飛起落在了初曉的懷裏。

宋農說道:“那晚輩就先告退了。”

德昌忽然冷笑了下:“我說讓你們走了嗎?”

初曉微微垂眸。

德昌的神色帶着幾分惡意:“剛才這三人仗着人多想要害你們性命,你們不想報複回去嗎?我既然收了你們的東西,也不好什麽都不做,去殺了他們。”

初曉已經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德昌早已習慣隐藏自己的真正想法,就像是他恨不得德明死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就連佘都沒能察覺。

哪怕德昌此時卻是想折騰一些事情,神情也不該帶出來。

天一閣受傷的弟子明顯有些意動,剛想說話就被宋農阻止了:“多謝前輩的好意,只是我們二人并無大礙……”

德昌有些不滿打斷了宋農的話:“道貌岸然,他們死或者你們死,二選一吧。”

另外三人此時忍不住說道:“前輩,我……”

德昌揮手,一巴掌扇在說話人的臉上。

天一閣受傷的弟子皺眉說道:“師兄,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

宋農沒有解釋,只是戒備的看着德昌。

初曉倒是猜到了宋農的想法,宋農是三靈根并不算出衆,可是能從諸弟子中脫穎而出,一是勤奮,二是冷靜。

如果沒有德昌在,這些人敢劫殺他們,宋農在實力允許的情況下一定會反殺,就算暫時殺不了,也會記得,找機會報複的。

可是有個意圖不明的德昌,又是這樣的要求,宋農自然不會依德昌的話去做,畢竟他們和德昌素不相識。

這其中有太多機會做手腳了,天一閣的密法也不是萬無一失的。

初曉忽然捂着頭,臉色蒼白唇毫無血色:“大,大先生。”

德昌一愣,也顧不得宋農等人,直接帶着初曉離開了。

在離開的那一刻,初曉就直接暈過去了。等确定周圍無外人,才再次睜開眼,她的眼瞳中有金光流閃,看着德昌毫不留情道:“蠢貨,你被秘境主人算計了。”

德昌在聽到蠢貨兩個字的時候,心中升起了一陣怒意,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初曉,可是在聽到後面的話,臉色大變,又想到剛才起的念頭,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初曉冷聲說道:“那三次天黑,都是為了後續做鋪墊,不管是危機後心境的變化,還是讓你以為考驗就是那些,都會忽略很多事,甚至注意不到自己性格的變化。”

德昌咽了咽口水,他一直以為危機來自天黑後,這些日子也一直注意着天色的變化,卻不知不覺忽略了自己性格上的異常。

而且行事不是一下子受到影響,而且漸漸起了變化,他也就忽略了這樣的情況,在公主提醒之前甚至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因為在秘境所以理所當然的。

要是這樣下去,怕是他的行事會漸漸變得偏激不受控制。

而且受到影響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秘境中所有人都是如此,長久下去秘境會變成什麽樣子?

恐怕再過幾日,他們就該互相殘殺了。或者心境不堅的,已經開始厮殺了。

秘境把修士心中的陰暗面放大,這樣下去,哪怕是同門之間也可能出現殺戮。

初曉覺得自己也可能受了影響,不過因為血緣的關系,她受到的影響有限,也就是師父出現的那會,心境上出現了裂痕,被蒙蔽忽略了一些異樣。

師父的那句話不會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吧?畢竟按照師父的性格怎麽也不可能說那樣煽情的話。

初曉想到這種可能,臉色都陰沉了下來,第一次真情實意的咒罵秘境的主人。

轉念一想,當時那些話除了她也沒人知道,她就是不要臉的當作是師父說了,難不成還有人能說不是?

不過到底是不是?

初曉抓心撓肺的糾結了起來。

德昌并不知道初曉在這樣的時候還想着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只以為她是因為現在的處境臉色不好:“公主,我會注意的。”

初曉瞟了德昌一眼,作為一個護短的長輩,她還記得這人剛才想對自家天一閣的小傻子們動手:“謹言慎行。”

看來這人品性有瑕疵!而且心裏對天一閣是有敵意的!

德昌恭聲道:“是。”

初曉眼睛一閉假裝暈倒,她必須給佘等人找點麻煩,他們看來是太閑了才有時間心中算計天一閣。

德昌把人接住放在一旁,自己取了靜心丹服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清明了許多。

初曉把心中的計劃過了幾遍,完善了一番才起來,看向正打坐的德昌,喃喃道:“大先生,我、我現在怎麽白天也會暈過了?”

德昌見初曉臉上沒有血色,遞了滋補的丹藥過去:“你身體太弱。”

初曉抿了抿唇,像是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吭聲:“我知道了。”

德昌沒心情多解釋:“走。”

初曉嗯了一聲跟在德昌身邊,忽然問道:“大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德昌腳步一頓:“何出此言?”

初曉捂住了嘴,像是震驚自己竟然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一樣。

德昌皺眉看着初曉。

初曉有些手足無措:“我、我就是、就是有一種感覺,好像暈過去的時候身體被控制了一樣,輕飄飄的,村子裏的老人曾經說過,人要死了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幻覺,然後還容易詐屍。”

德昌心中一驚,怕是最近公主的靈魂出現的次數太多,才會讓初曉察覺到不對:“你受秘境影響,胡思亂想。”

初曉眨了眨眼睛,眼中滿是天真和信賴:“我知道了!”

德昌竟然覺得無法直視初曉的眼睛,他避開了視線:“走。”

初曉乖乖跟着德昌身邊,第一步鋪墊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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