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坐在桌子前，撐着下巴看着裴鎮。
“你不是說有重要線索？”
“我覺得應該算是重要線索吧……”梁言說道，“我昨天突然想起來，之前馮貞和我說過，她想要搬出去，還問了一下我周邊租房大概什麽價錢，不過我也不知道。”
“搬出去？”
“嗯。”梁言點了點頭，“馮貞不是什麽特別喜歡說話的人，性格我感覺應該是有點孤僻的，我覺得開口問我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在宿舍待不下去了。”
梁言聲音一頓，眼神微閃，幹咳了兩聲：“當然，這些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是不滿的，我不是很喜歡回宿舍，是因為宿舍很髒，魏珥和王意看上去幹幹淨淨的，實際上吧，她們吃掉的外賣一般都不扔，就丢在自己桌子旁邊的角落……”
裴鎮微微蹙眉：“好的，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裴警官，你過會兒有事嗎，一起吃個晚飯？”
“有事。”
“好吧，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
“什麽時候都沒有空。”裴鎮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梁小姐，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謝謝你積極配合警方，下次如果是這些幾句話可以講清楚的事情，可以給我發消息。”
梁言扯了扯嘴角，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哦！”
裴鎮沒再多說，起身離開。
梁言盯着自己的面前的杯子，攪了攪勺子，嘆了口氣。
“卡！過！”
季常音松了口氣，揉了揉脖子，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許朝暮，忍不住笑了。
“發什麽呆？”
“沒發呆，就是看看你們的拍攝。”許朝暮說道，“你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對了。”
季常音挑了挑眉：“我是不是還挺有悟性的？”
“嗯。”許朝暮點了點頭。
季常音心情再次舒暢了不少。
下一場，是季常音和許朝暮，依舊是咖啡廳的場景。
這場戲是季常音被馮貞襲擊之後發生的。
因為季常音把宿舍的一些細節告訴了裴鎮，導致馮貞被重新調查，然後她被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有查到的東西，馮貞惱羞成怒。
“抓到馮貞了嘛？”
“你在問我？”舒珉喝了口咖啡，動作優雅，她看着梁言，“我是法醫。”
“我也覺得問你不好，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找裴警官。”梁言身子微微湊近了桌子，壓低了聲音，“不如他不忙的時候你給我發個消息？”
“梁小姐，我也很忙的，而且我和裴警官辦公室的距離也遠着呢。”舒珉放下了杯子。
梁言嘆了口氣：“裴警官有女朋友嗎？”
“不知道，不清楚，我和他不熟，別問我了，如果梁小姐沒有其他話題的話，我就先走了。”舒珉起身。
“別呀！”梁言皺了皺眉頭，拉住了舒珉的袖子，“還沒說幾句呢，我點的甜點都沒有上呢，你走什麽？”
梁言抿了抿嘴唇，看着舒珉，雖然表情看上去很硬氣，但是聲音和語氣莫名讓人感覺她在撒嬌。
舒珉又重新坐了下來。
“卡！”
導演盯着監視器摸了摸下巴，又朝着不遠處的兩個人看了一眼。
“導演有什麽問題嗎？”許朝暮問道。
“沒什麽問題。”導演搖了搖頭。
太和諧了，兩個人在同一個畫面裏，感覺整個畫面的質量都高了不少。
季常音喝了口茶水，皺了皺眉頭，放了下來：“這味道怎麽奇奇怪怪的。”
“那就別喝！”導演朝着季常音看了一眼，“本來就是拍戲的道具。”
季常音輕哼了一聲。
“許朝暮你過來！”導演又朝着許朝暮招了招手。
只放了兩個片段，她和季常音的片段，以及她和梁昊的片段。
“還是有這個問題。”
“但也沒關系吧。”季常音從後面湊了上來，“我是女孩子，梁昊是男主，兩者感覺不一樣，沒什麽太大問題，而且，舒珉不是暗戀裴鎮？我感覺感情收斂一點是不是也正常。”
導演看着許朝暮：“或者你就再演得內斂一點，以前你不會有這麽多問題。”
“好的導演，我知道怎麽調整了。”許朝暮點了點頭。
“導演，那我呢？”
“你？你還好，就這樣吧。”導演揮了揮手。
連着兩次被導演說，許朝暮心情必然是不太好的，雖然其他人都覺得許朝暮的水平在線沒有問題。
許朝暮坐在椅子上看着劇本，季常音站在一邊。
“今天晚上一起出去逛逛嘛？沒有戲休息。”
許朝暮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不過最終只是遲疑了一兩秒，點了點頭。
“行，那結束之後一起去吃飯。”季常音等許朝暮同意，臉上的表情都鮮活了起來。
“好。”
“你想吃什麽？”
常年不吃晚飯或者只吃沙拉的許朝暮看着季常音。
她想吃的東西很多，但是并不敢吃什麽。
“随便，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季常音幽幽地嘆了口氣：“那你呢？到時候過去看着我吃？”
“我就看着随便吃點就行了，反正我吃的不多，晚上逛一逛，熱量應該也能消耗掉一點吧。”許朝暮的手摳着劇本的一角。
“好。”季常音點了點頭。
因為有了和許朝暮的約定，季常音接下來的時間，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心情非常好。
“你晚上要和季常音出去玩？”
“嗯。”許朝暮點了點頭。
劉佳沉默了幾秒：“去哪裏玩？”
“不知道，跟着季常音走。”
“我要跟着。”
“不行。”許朝暮蹙眉拒絕，“我不是未成年，不需要人跟着。”
“但是……”
“不會太晚的，我心裏有數。”
“那我去問問徐姐。”
許朝暮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沒辦法阻止，她其實心裏很清楚，在她成名之後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但偶爾還是想要叛逆一下。
特別是在認識季常音之後。
而且，不過就是出去玩一下罷了。
劉佳很快就回來了，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徐姐說你可以出去，不過手機要保持暢通還要早點回來，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也不要喝酒。”
“知道了。”許朝暮将頭發撩到耳後。
拍攝結束之後，季常音和許朝暮先回酒店收拾，六點鐘的時候，季常音收拾好了去敲了許朝暮的門。
開門的是劉佳，對方依舊是那冷冰冰的态度：“季小姐。”
“朝暮好了嗎？”季常音問道。
“你進來吧，我還差一點點！”
劉佳還沒來得及開口，裏面的許朝暮就說話了。
季常音看着堵在門口的劉佳，劉佳抿了抿嘴唇移開了步子。
“她正常情況下，就沒有在拍戲的時候離開過劇組。”
季常音朝着劉佳看了一眼，笑了笑：“哦，所以你認為在拍戲休息的時候出去逛一逛是不正常的嗎？”
劉佳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季常音這句話就是在偷換概念。
“你們給她的壓力有多大自己看不出來？”季常音扯了扯嘴角，沒再理她，笑眯眯地進了房間，喊了聲“暮暮”。
許朝暮正在化妝，季常音靠在一邊看着。
“快好了。”許朝暮又強調了一句。
“沒事，又不着急。”
許朝暮沒說話，不過手上的動作快了不少，只是一個簡單的日常妝容。
兩個人穿的都是休閑裝，戴上鴨舌帽口罩一起出去，也并不算奇怪，這年頭帶口罩帽子的年輕人不要太多。
季常音在劉佳殺人的目光鐘帶走了許朝暮。
“我們去哪裏？”許朝暮看着季常音，聲音中帶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興奮。
“先去吃飯。”季常音說道，兩個人出了酒店，她看了看四周，“敢不敢坐地鐵？”
許朝暮愣了一下，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坐過地鐵了，準确的說，自從當了明星之後，就沒有再坐過地鐵。
“被人認出來怎麽辦？”
“被認出來了，我們就說是在參加綜藝。”
許朝暮看着季常音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心理點了點頭。
距離酒店四百米的地方就是地鐵口，因為地點比較偏僻，所以人并不多，兩個人買了票，進了站，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許朝暮本來還有點慌張，但看季常音淡定的模樣，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所有人進來都是低頭玩手機，或者是和周圍的人聊天，并沒有注意到這邊坐着的兩個人有什麽問題。
“刺激吧。”季常音壓低了聲音。
許朝暮點了點頭，擡頭朝着站牌看了一眼：“我們坐到哪一站？”
“三勝街。”季常音說道。
許朝暮愣了一下：“商業街？那邊人好多，被認出來了怎麽辦？”
“別怕，今天你就是一個普通人。”季常音靠着許朝暮，“而且，我有安排，放心好了。”
許朝暮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六點多，下班高峰期，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地鐵漸漸擠滿了人，許朝暮低着頭，季常音注意到她的緊張，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許朝暮深吸了一口氣。
“我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