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再慣着他了!
華沒再堅持, 餘佘說得對,這第一鍋大家沒吃過新鮮,但前些日子帶回來的那些, 夠大家今後吃到吐了。
華一轉身,就被圍成一團。
餘佘沒再關注那邊,剛出鍋的最好吃, 他怕一會就不松軟了,趕緊小跑去贏的那邊。
可能是雜七雜八的擺着各種樹枝石頭, 加上餘佘着急眼神又不好,剛好就絆倒了。
“完蛋了!”餘佘心想。
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他緊張地閉上眼睛。
可身體感受到的不是灼熱堅硬的地面, 而是一個同樣滾燙卻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餘佘松了口氣, 随即嘴角差點翹到天上,他怕贏會兇自己, 埋在贏的懷裏蹭了兩下才悶悶道:“下次不會了。”
“你走路…”
“一定看路注意腳下。”
應還沒說完就被餘佘打斷,他看着餘佘的臉張嘴還想說什麽。
餘佘趕緊搶在他的面前又道:“我太着急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嘛, 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的。”
贏感覺自己的脾氣在他這裏越來越發不出來了, 擡手給他扶起來, 輕聲呵斥:“不能再這樣了,腿才剛好。”
餘佘點點頭, 把手裏的東西塞進他嘴裏。
“小佘!”
還等不及贏說什麽, 那邊華就喊他了,餘佘只能先離開。
“小佘,你快教教我們怎麽做的。”華和一衆雌性看餘佘就好像看自己的閨中密友, 餘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餘佘将周圍一圈都用冰圍了起來, 因此場內十分涼快,然後叫大家多打了幾個小木桌子,擦幹淨後圍成了一圈,他在中間再演示一變。
後來結束也沒拆掉這個桌子,餘佘想以後還有很多東西教他們,這個就留着吧,就這樣部落的廣場上多了一圈桌子。
又叫了雄性們多建了幾口鍋,有學得快的和學的慢的,做好了後大家互相傳遞着評價,找出不好吃的問題在哪。
餘佘拿起了自己做的那個盤子,伸手把小樂叫過來:“小樂,去送給族長爺爺。”
小樂自從那次遇襲後懂事不少,他似乎也知道了什麽,臉色鄭重地對餘佘點點頭,仿佛接受了什麽重要任務。
晚間大家圍成一團烤肉,小孩子們打打鬧鬧将一株奇特的植物丢在了肉上。
大人們也都沒注意,視力最好的贏眼神沒離開過餘佘。
因此這株植物就也一起被烤上,餘佘咬了一口發現有點不對,這個烤肉,怎麽比平時的香。
他趕緊從周圍的人那撕了一塊下來,确實他手中的這個更香些。
餘佘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塊烤肉,上面黏了幾根沒有見過的植物,摘下來小心地舔了一口,餘佘眼睛一亮。
這是油!
他拿着草詢問大家有沒有人見過,但草被烤的面目全非,确實難以辨認。
他帶着那個已經看不出原本形狀的草來到最後一個獸人面前,剛要出聲詢問,就見到了熟悉的臉,這是之前那個行為古怪的獸人。
今天的他看起來正常許多,眼間距正常,也沒有出現奇怪的外凸,看起來老實憨厚,與那日完全不同。
“我也認不出這種草。”
餘佘剛才一路這樣問過來的,獸人也就沒等他開口搶先回答了。
餘佘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但讓他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于是他問:“你前些日子好像跟今日看起來不太一樣…有些…狀态不好?”
他不知道怎麽描述當時那個獸人詭異的狀态,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一下。
那獸人撓撓頭,不明白餘佘什麽時候關注了他,但還是如實回答:“可能…可能是前些天摔下山的時候受了些傷。”
餘佘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升上來,還未等他細想哪裏有問題,思路就被小孩子的聲音打斷。
“佘哥哥,我剛才好像揪了些草,然後跟小樂打鬧後就不見了。”
說話的小孩是上次說自己怕冷得那個,他是個小雌性,個子矮矮的。
“那你帶我去那個草生長的地方好不好?”餘佘将剛才的奇怪感覺放在腦後,眼下這個油才是正事。
“就在那裏。”小孩指着餘佘身後的林子,那裏确實有一片餘佘沒有見過的植物。
餘佘扯了一些用火烤,果然滴下了黃澄澄的油。
餘佘笑得見牙不見眼,輕輕撫過還平坦的小腹,自從他的蛋來了後,一切都好起來了,這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
雖說趕不上現代社會的發達文明,但起碼是吃這方面是滿足不少。
嘗過油的味道後,獸人們更覺得餘佘是上天派給他們的仙人,就像老族長一樣會很多沒聽說過的技能,還能找到許多神奇的東西。
大家對他更是尊敬,連幹活都更加有勁,對獸人來說,能讓他們吃的好的就是可以服從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将那些植物收集起來,這時天氣已經非常炎熱,是餘佘無法忍受的高溫,只能在樹下面坐着。
這個地方離檀那裏很近,餘佘想着又幾天沒去看他,順路陪他一陣。
夾起用他塗塗畫畫的小木板,就一路貼着樹根往檀那邊去。
檀這邊不知為何涼快許多,餘佘早就在這邊裝好了桌子和小木床,他掃掉上面的葉子打算午睡一會。
連檀都閉上了嘴巴,不再吵鬧。
就在餘佘昏昏欲睡時,傳來了腳步落在枯葉上的響動,他又艱難地睜開眼,看着遠處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試探地喊出口:“贏?”
“嗯,你怎麽跑這來了?”
“我有點累,來檀這睡一覺。”餘佘見是他也放下心,坐在床上等他過來。
眼看那人離得越來越近,餘佘的眼睛還沒有徹底睜開。
在兩人相距不過一米遠時,餘佘突然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扯走。
這下他是徹底清醒了,腳下是剛才他睡覺的床還有那個高大模糊地身影。
把他拽走的竟是檀!
“怎麽了檀。”餘佘不覺得檀會害自己,只是有幾分迷惑。
檀把他放到一個較大的樹枝上,語氣中帶着不解:“你為什麽叫他贏?他和放電的讨厭鬼一個名字嗎?”
餘佘一愣這才察覺到不對,但那人卻是從外形上看和贏一樣。
“你看他不是贏嗎?”餘佘的舌頭只能根據熱成像分辨有沒有活物,他的水珠悄悄地出現在那人的面前。
檀更加疑惑:“他們一點都不像啊。”餘佘看不出來嗎,放電的人是紫色,這個人是黑色。
餘佘看向水珠中的那人全貌,确實是贏的模樣,只不過多了個他之前見過的詭異特征,眼間距很大,瞳孔渙散,眼珠外凸。
因為檀和他說話的聲音都很小聲,所以這個獸人沒意識到檀是個活得樹,此刻他正對餘佘的消失感到不解,轉動着那雙看起來不正常的眼珠,在四周巡視。
餘佘想起了之前的那個獸人,面前這個東西,應該是有什麽僞裝的技能,檀看到的不是人的外表,因此瞞不過他。
餘佘吓了一身冷汗出來,要不是檀剛才把他拉走,現在說不上發生什麽了呢。
趁那獸人還沒找到自己的位置,餘佘決定先下手為強,他低聲囑咐檀不要動手,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少。
正當餘佘要動手時,那東西可能是長時間找不到餘佘,十分謹慎,化成了一攤黑煙,消失了。
餘佘擰着眉,确認那東西的确走了過後,才從樹上下來。
這個獸人能變成別人的模樣,十分危險,他得回去通知部落衆人防範一下。
他腳步匆匆地回去,正好撞到贏。
贏陰沉着臉,一把抓住餘佘的胳膊,用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将餘佘的頭擡了起來,與他對視。
“佘,我說沒說過,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他去上個廁所的功夫人就不見了,贏的眼神一改往日的纏綿寵溺,此刻像極了一個陷入狂怒的野獸。
餘佘不敢反駁什麽,剛才确實要出事,尤其是這樣的贏,實在駭人,他還是第三次見到贏這副樣子,第一次是在雨夜走丢,第二次是冬眠他被挾持。
現在是第三次,餘佘平日裏都是占據主導地位,但都是贏寵着他,真惹他生氣了,餘佘心裏也是怕怕的。
他只好采取萬年不變的撒嬌政策,借勢摟住了贏的胳膊,因臉蛋被掐着他口齒不清:“窩…戳惹,下…下次不敢惹。”
而贏神色沒有半分松動,他的眼裏還是焦躁夾雜着怒火:“同樣的話你說過很多次了。”
贏望着他被自己弄紅的臉蛋心中也有點不忍,可是餘佘就是因為自己不舍得教訓他,才會總是這麽不聽話。
上次割小麥時那個獸人就怪怪的,野獸對危險總是很敏銳,他覺得這個部落不像面上那麽太平,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餘佘也知道自己理虧:“那你要怎麽辦嘛。”
贏盯着餘佘澄澈的藍眼珠,突然語塞,是啊,把他怎麽辦?打吧,舍不得,餓着吧,也舍不得。
空氣突然陷入了寂靜,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
“贏?這樣我好累。”餘佘比他矮很多,一直被他掐着下巴擡頭與他對視,真的很累。
贏下意識地松手把他抱起來,行雲流水做完一套動作,贏重新怔愣地僵在原地。
他板着臉,努力維持着自己臉上的兇意,但實在沒什麽可信度。
餘佘還沒反應過來就腳底騰空,他努力憋着不讓自己笑出聲,在懷裏身體微微顫抖,不能讓贏尴尬,男人嘛,得給他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