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章節

“跟我去醫務室。”諾凡不由分說的拉起郝天的手就走。

“不去。”郝天不留情面的甩開他的手,雖然臉腫的看不見表情,但想必也不是和顏悅色的。

“你這時候跟我犟什麽?稀罕錢麽?我給你付!”

說實話,郝天也沒搞明白為什麽就被他帶到醫務室來了,也搞不明白諾凡什麽時候鑽空子拉住了他的手。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兩個人姿态別扭的拉拉扯扯,同樣骨節分明而又有力的手互相較勁兒,汗液浸漬到毛孔,有種微微酥麻的刺激。

不知心裏憧憬的那份求而不得是不是這種心跳猛然加快的感覺……直到校醫出現在跟前,才忙不疊的分開。

諾凡處變不驚的打招呼,“梅醫生,這是我朋友,麻煩給開最好的藥。”

“知道是哪些人幹的麽?”

諾凡面色冰冷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郝天瞅。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天沒空跟他說話,一個人悶聲拿着藥膏往臉上抹。

那姿态很別扭,手也同樣受傷了,有些行動不便。

“嘎吱!”一聲,諾凡從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說奪過藥膏便替他抹,這回說什麽也不讓他自個兒來了。那雙修長的手用力時骨節分明,不沾陽春水,卻頗有小繭。按摩起來竟是意外的舒服。

“在樹林裏。”

郝天心裏一動,主動說了起來。

“樹林裏?”

諾凡小手一抖。

“嘶,你輕點,就是通往教務處的那片小樹林,我晚上去找老師借資料……”

難不成……

他壓迫自己鎮定的問:“大概幾個人……”

“四五個吧……”

萬馬奔騰血液上湧,諾凡好好的一張臉給憋成了绛紫色,差點忍不住吐血三升。那只帶着藥膏的手對準了郝天,始終瞄不準靶子。

郝天眼球更黑了:“怎麽?你能查到?”

“當、當然了……”諾凡額頭上汗珠子排着隊往下掉。

“哦,那麻煩你了。”

“絕對、沒、沒問題……”

此刻,諾凡的嘴唇是顫抖的……

張野琢磨着郝天的那條信息,更多的是欣喜,但也有幾分猶豫。郝天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發過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發的那些信息他是不是都一一看過了。而這一次,他知道郝天一直有在看他的信息,所以高興之餘又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會不會令他心生反感。雖然都是普通的問候,但擱在一般關系的人身上就顯得太不一般了吧。

他一直在考慮着措辭,怎樣看起來不算是很刻意?怎樣又能在不刻意的情況下傳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如今這短信就像一道邀請函,讓他悸動的心再也壓抑不住的躁動起來。

可是和諾凡不一樣,他不是行動派,他的性格中有着優柔寡斷的成分,這令他總是落後一步。

所以直到第二天,他才鼓起勇氣來到了郝天的宿舍樓。當時已經很晚了,大約十二點多鐘,郝天宿舍大門緊閉,整層宿舍樓都應該陷入了睡夢之中。

張野有些自嘲自己的魯莽,都這麽晚了才來,肯定會打擾到別人休息。

正準備回去時,隐約的,就在這寂靜之中他聽到了極細的水流聲。“嘩啦嘩啦……”什麽東西拍擊瓷磚的聲音,好像在引誘他去查看。

暗忖自己太無聊了,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追尋着聲音的來源——

眼前的一幕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場景……

一條說不上來品種的人魚正背靠在白色瓷磚上,有力的雙臂交叉疊在胸前,魚鳍張開,如同幹裂的土地一般接受着花灑的滋潤。那張看起來有些青紫的臉上雙唇緊抿,緊閉的雙眼似乎正在暗示他在苦思什麽,英挺的眉也因此變得格外消沉。

而那張臉,他絕對不會認錯……

天吶!這是郝天!

第 12 章

郝天把褲子提了提,把T-恤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後坐在陽臺上。與其解釋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認。大不了學校開除他,再給他人魚特助。

“你……是人魚……”張野說話的音調都變了,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盯着郝天露在外面的兩條腿發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如果你想告訴別人随便你。”郝天語氣明顯的疏遠,兩條腿往凳子邊上靠了靠,示意對方的眼神不要太過火。

張野悻悻收回目光,眼神中仍然光彩流動:“你是自然人魚!”

郝天擰了擰眉,這個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吧,有必要不斷重複嗎,而且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值得慶幸的事情。

“為什麽要來這個學校?做一條人魚不是很好嗎……”

“喂……”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張野,這是我的事情。”

張野一時有些愣怔,眼睛轉了幾下又回到了郝天的腿上,吞咽喉嚨:“你能不能再變一次魚尾給我看看……”

郝天汗顏:“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一直也沒有朋友,你算是唯一算得上我朋友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們一樣。”

“那如果是朋友的話,你變一個給我看一下好不好,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張野一向是個斯文好學生,很難想象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

郝天也有幾分無奈,他的話不假,張野算得上他的朋友。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而失去一個朋友的話他不是他的作風。

面露躊躇的郝天讓張野看到了希望,他雙手交叉緊握,姿勢頗有些像祈禱,狂熱的憧憬展露無遺。與平時的張野相差太多。

“那你先轉過去。”郝天語氣不佳。

“好!”

背後窸窸窣窣,可能是在脫衣服,張野的拳頭捏緊又松開,心中彌漫着巨大的心理壓力和焦灼。

從剛剛的那一剎那起,他就已然決定要了這條人魚!

不管用什麽方法……這是生性猶疑的他第一次這麽渴望一個物品的沖動。

而最簡單的就是買,但買魚的話首先要将他變為一個可以買的商品不是嗎?

呼吸随着郝天的一聲“好了”停住,男人緩緩轉過頭顱,癡迷的看着那一身青綠色的魚鱗。也許魚鱗也是有生命的,它們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健康,一片一片覆蓋在豹般完美的軀體上,如若切割完美的堅硬青鑽。

有多少人渴望擁有這個生物啊……

視線猶如跗骨之蛆,終于讓郝天不舒服起來,他想挪動身體卻被一雙白皙的手按住肚臍。肚臍一向是人魚最脆弱的地方,同時也是敏感和致命的淵源。

“不要動。”張野那張有些酷似女人的漂亮臉蛋變得更加妩媚,修長的手沿着堅硬的魚鱗往下游走,幾乎要閉上眼睛感受這些魚鱗在指尖劃過的觸感和溫度,他甚至有些想撥開這些魚鱗看看,裏面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郝天又會如何蹙緊雙眉繃起健壯的身軀……細微的觸動激發內心壓抑許久的肆虐欲,一點一滴的變化出現在他越來越大的力道上。

“你幹什麽!”

郝天按住他的手,不悅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尾巴,同時也止住了他漫無邊際的遐想……當然只是遐想,他舍不得郝天痛。

“你是人魚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至少是暫時。 “但是……”張野被舔的豔紅的嘴唇翕張,欲言又止的搖頭。

說不在乎是假的,郝天緊張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每一條神經都緊繃着。

“但是……”張野吊足了胃口才笑笑,“希望你和之前一樣,不要對我心存芥蒂,畢竟我們是朋友。”

朋友,僅僅是這兩個字就足以讓郝天動容。小時候害怕身份暴露,他從未主動接觸過別人,更未曾想過有人會主動走進他的世界。說一聲朋友,大家兩肋插刀肝膽相照。涉世未深的他以為朋友就是這麽理所當然的事情。

“今天來看你父親啊!好幾天沒見了。”護士大媽把針頭從郝遠的手背上拔下來,熱情的同郝天打招呼。

“嗯。”郝天把包放到床頭櫃,禮貌的點了點頭。坐在枯瘦如柴形的郝遠旁邊,開始自動自覺的拿起一個蘋果削。

“你臉上怎麽了?”郝遠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兒子臉上已經明顯淡化很多的傷痕。

“沒事,前幾天摔的。”郝天給自己也削了一個蘋果,吧唧吧唧啃兩口,看着下面流動的車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有很多話已經不敢跟父親講了。哪怕就是小小的傷口也怕引來父親的擔憂。

“對了,你最近是不是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為什麽這麽說?”

“護士剛剛說接下來一年的醫藥費都交了啊。”

“我沒有啊!”

“那是誰?”

郝天趕到前臺時仔仔細細查看了付款賬單,被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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