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林。絕情峰飛渡。少林派的闖蕩。晚衣我對不起你。龍門急流。天河倒瀉。石洞包圍。石室奇人。雪血紅。晚衣我要追随你去了。人生常哀,歲月無歌。生盡歡,死無憾。晚衣我要死了……
一切忽然靜止了。
包括了巨俠的思潮。
他往後、翻身、下墜……
永無止境的失落。
——像一場巨俠與死亡之約。
稿于一九九八年四月九至十日:臺陳新鴻電謂《布衣神相》一至六集已出版/約好林維青十八號相聚/大買VCD/有咗事,得啖笑,實虛驚/疑項賬目透露無遺/自四月傷起兩個月內大出血不止,靜炖雪梨潤我/長安買書、花開/方來用飯,如一家人/梁漏煤氣,一而再/小B因“八婆梁”俾大佬首次鬧,唔抵/靜兒帶同四弟、三妹,一口氣将家當全搬來,不租房了。從此做定“蔔蔔齋”女當家的。
校于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一至十三日:康淩同至,游珠百,劉送我啞鈴/出血不止,內傷未愈,相當憂慮/為靜事,葉何已繳清費用,只欠“東風”/劉映證件相,約定如青獲批大獎貴各人/花田新版《布衣神相》《刀巴記》《落花劍影》《殺人的心跳》《葉夢色》《天威》《賴藥兒》寄到,與方等共賞,靜兒首次參與共奉“出書大典”,好看漂亮——平生至憎是人出書時表現漠然在旁自以為冷靜主知的掃興者/争買全部“家當”遷至此間/又吃自助早餐,陽光好,清晨佳/念電說靜“怒犯天條”,有料/俊俊能辦到半年居留證,太好了/小劉已先出深圳邊防證/BB電磊,珠賓“五桃花”聚餐。
瞬間寂滅(1)
1.流連
看到方巨俠往萬丈斷崖翻落下去,方應看忽然流了淚。
高小上卻恸哭了起來。
任勞、任怨也負了傷,“小穿山”、勝玉強正在吃痛,只唐非魚和米蒼穹猶有旁骛,看看這兩個一個剛剛才弑了父,一個則剛剛才弑了師的兇手在哭。
他們完全不能理解。
也許,只有他們二人才能互相了解,這一種繁華落盡、瞬間寂滅的感覺。
所以高小上說:“他畢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他語音裏充滿了感慨,“沒有他,我成不了才,也成不了大器。”
“我也是。”方應看的語調也充滿了緬懷和追思,“沒有爹,我也不會有今天了。”
他用手抹幹臉上的淚,道:“其實,有不少人都在他面前說了我壞話,不過,他都沒有聽,卻依然信任我。要不然,我才不可能那麽容易得手。”
高小上居然老實不客氣地問:“包括我?”
方應看居然也直言道:“你就是要他特別提防我的人。”
高小上惋惜似地說:“不然,他才不會沒有聯想到我和你竟是聯手殺他的。” 方應看道:“你說我壞話,就有這個好處。”
高小上補充道:“好處還不止一個。他要真的防範你,也一定會跟我說,那我到時也可以提醒你小心一些。”
方應看再作補充:“也許你知道他已防範我,你也不一定會通知我,說不定,會倒過來,跟他除了我。”
高小上皺了皺濃眉,盡管他已殺了方巨俠,已經鐵定會當上“金字招牌”、“負負威望門”、“老字號”、“反骨幫”、“萬古長空幫”、“血河派”六股勢力的總盟主,但他好像只開心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仍舊濃眉深鎖,心仍感戚戚,未得盡寬似的。
“你說得對,”他似乎有點無奈地道,“可是,畢竟,我還是跟你殺了他。”
方應看眉目中金色的殺意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哀愁,仿佛,他那種五蘊深種的殺氣,一旦殺了人,尤其是十分難殺的人,就會自行一一消除似的。
方巨俠之所以看不出他動了殺機,那是沒想到也根本不知道他已練成了“山字經”及“忍辱神功”。“山字經”一旦練成,只要方小侯爺狙施暗算,方巨俠已不一定能制得了他,而“忍辱神功”卻可把一個人的氣場容色全都改變,縱巨俠有望氣觀色之能,也一樣得受他養子所騙。
同樣的,雷媚學了“傷心神箭訣”,一樣有此“內心易容,外在易貌”的功能。
這一點,卻連方拾青也不知——至少,在此役之前,他并不得悉雷媚已掌握了“傷心箭訣”,直至剛才那三“箭”在空中交會,方小侯爺這才刮目相看,心呼好險!
不過,他心中最震動的,還是對高小上實力的度量,顯然還是低估了他。
高小上沒有練過“山字經”。
他可能還不知道什麽是“忍辱神功”。
他當然連“傷心箭訣”都不曾涉獵過。
可是,剛才,打殺方巨俠,他還是做了首功。
認真說來,如果沒有他的變節合擊,同謀狙襲,還可能真殺不了義父方巨俠!
他原本并沒有低估高小上,但他一直以為這“順義小諸葛”頂多是輔弼良才,還未致可以獨當一面,呼風喚雨,咤風叱雲。而今看來,此人心機深沉,實力非凡,潛力驚人,勢力可觀,實不可小觑。
——連當年白愁飛想在“萬古長空幫”要謀奪的位子,費盡心機都謀取不得,但而今看來高小上已輕易手到擒來!
所以他很快地變易了态度,伸手拍向高小上的肩膀,熱烈地道:
“還好,小上,沒有你助我一臂,此事還真不可成——萬一他反撲,只怕你我都不一定招架得住!”
高小上也顯得有點受寵若驚,仿佛也沒那麽憂郁了,伸手指了對崖,饒有深意地道:“對面就是送子崖,真有意思,你們畢竟父子一場,還是送了巨俠一程。”
他就那麽一遙指,方應看的手就拍不下去了——至少,真要拍下去,腋下四個要穴的破綻全要暴露在高小上指間了。
方應看的手在空中僵住了一陣子。
他的表情也僵了一瞬間。
只有熟悉他的米公公才看得出來,方小侯爺的眉心赤了一赤,眼色也金了一金。
他看了心跳了幾下猛的,幾乎有點為那“亂世蛟龍”高小上擔心起來。
可是高小上依然若無其事,只悠悠地望着遠山,但也一樣監視着幽崖——這點他跟方應看是一樣的,也是一致的,不時仍瞥窺崖谷,看似十分流連此處情境,其實是生怕巨俠仍能翻身蹿起,死灰複燃一樣。
大家怕的都是方巨俠。
瞬間寂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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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巨俠已殁。
——人死不能複生,哪怕偉人高手也不例外。
山崖寂寂。
剛才那一場血雨劍氣,只剩下了暮霭沉沉,夜色蒼莽,夕陽餘一線。
2.耗子與老鼠
不意一人陡然地笑了起來,冷峭地道:“貓哭耗子,假慈悲假到這個地步,我算是服了你們!”
說話的人是唐非魚。
他在山岚暮色中散發飛飄、飄飛。
他的眼色在濃暮殘霞和飄揚四散的亂發中,依然很冷。
很狠。
很歹也很毒。
“誰是貓?”米蒼穹故意問,“誰是耗子?”
“死的是耗子,”唐三少爺捂着胸,“哭的當然是貓。”
高小上望望方應看。
方應看望望高小上。
畢竟還是方應看先說話:“你居然說我義父是只老鼠,你也不怕雷殛電閃?他人雖殁,別忘了他的支持者甚衆,徒子徒孫也多得很哪!”
唐非魚的胸襟也沾着血,絢爛如花,在入暮裏依然驚心,“我才不怕!他已粉身碎骨,而且,他是給他的徒子徒孫支持擁護者所誅滅的,我有什麽好怕?我笑的是,你們既暗殺了他,又何必惺惺作态,故意要流幾滴鱷魚淚自欺欺人,看了惡心!”
高小上對方應看笑笑,“他是說我。”
方應看淡淡地道:“他是說我們。”
唐非魚冷冷地道:“一只耗子一只老鼠,我兩只都說,兩個都罵!”
高小上道:“但剛才你也一樣有份下手殺巨俠。”
唐非魚冷笑道:“我殺他,是因為我既在‘有橋集團’吃這口飯,人家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人家我殺誰便殺誰——何況能參與殺方巨俠這等人物,當然是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也是我的榮耀——我可不像你們,枉了巨俠的信任和看重,用這種卑鄙手段來害他!我看他是死不瞑目。他不是死在敵手,他是死在自己人手裏的。”
任怨挑釁地問了一句:“那你可有意思為方巨俠報仇?”
唐非魚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