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摸他頭。
這麽一說,諾凡也終于注意到,這并不是自己父親的主卡。他甩開楊天宇的手,開始冥思起來。
通常副卡是給親近的人用的,擁有主卡的父親是不會用副卡的。諾凡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這張卡是因為他就是用的這張卡的副卡,但是自己并沒有刷過啊。
這麽說來,還有另一張副卡?那到底在誰手裏?
幸好上面有詳細住址和電話,雖然只掃了一眼,但是諾凡立馬就記住了那個地方。
兩個人正準備出門時,諾凡的手機冷不防的響了起來。他幾乎是被吓了一跳,看到來電對象時,他眼神驀地變深,整個人都如同陷入冰窖。
“晚上九點前必須到家。”
第 16 章
從緊繃的下颌線到緊握的雙拳,全身的戾氣仿佛被調動,諾凡死死的盯着手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你先回家吧,伯父肯定會很生氣。不要說實話,跟他服軟他肯定就會原諒你。”
“我做錯什麽了需要他原諒?”諾凡狠狠啐了一口,鞋底和油門劇烈摩擦,手扶着方向盤卻始終沒有發動引擎。
“這樣吧,不管是因為什麽事情,你先回去,人魚那裏我去幫你查看。如果真的是什麽人在用你父親的副卡,也省得你親自出面的好。”
諾凡深深嘆了口氣,他的确是有些害怕面對。這個時候,他在慶幸,他還有楊天宇這個好哥們兒。
“那就拜托你了,回頭有消息就通知我。”
“放心。”
只兩個字,諾凡就安心了下來。楊天宇這個人做事他一向很信賴,從不拖泥帶水,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從沒有做不到的。除非他不想要。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看起來對所有的東西都毫不上心——反正想得到就會得到,幹嘛要在乎?只有對他這個哥們兒是例外的,在諾凡看來,所謂的“兄弟情義”,大概就是如此吧。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對于一個絲毫不肯浪費時間的諾大将軍來說,這便是對他最大的不敬。
諾伊身着筆挺的軍裝,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諾凡。
他手上有一塊看起來很貴重的手表,淩厲的目光時不時的在上面掃過,整個客廳都被他冰冷的眼神凍住了。跟随的手下頭頂冷汗直冒,直覺将軍心情不太好。
“喲,您來了。”
諾凡單手扶上玄關的門把,渾不吝的脫掉鞋子,亂七八糟的甩在門廳。一屁股坐沙發上,還順便伸到後頭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了,晶亮的眸子盯着諾伊,似乎在等他發話。
“你沒有想說的嗎?”諾伊面若冰霜,渾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
諾凡笑了,“這不是您回來找我的嗎,有話也是您要說是不是?有什麽事趕緊說,我還有事情要幹呢。”
故意渾不吝的話,聽在諾凡自己心裏也不是很好受。兩個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他何嘗不希望兩個人能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可自己的父親永遠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開口閉口都是冰冷冷的命令,讓他根本沒有談話的欲|望。
“好,既然你不說我來說。”諾伊的表面看起來還算平靜,可惜有些擰起的眉頭出賣了他的心境。
下屬們一動不敢動,埋頭颔首,靜靜的看這對父子互動。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了一條人魚?”
“喲,這事兒您也聽說了啊?看來您消息蠻靈通的呢。”諾凡雙腿開始吊兒郎當的抖動,“這麽跟您說吧,我看上了那條人魚,想給你做兒媳婦,你看怎麽樣?”
“混賬!”諾伊的臉色被窗外的夜色染黑,暴虐充滿眉宇,“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沒出息的東西!”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呢。是不是我可能不是你親生的啊?”
諾伊猛地站起身,一個大巴掌揮過來,在諾凡的臉蛋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他薅住諾凡的短發,屈膝又狠狠一頂,将人按在茶幾上,語氣雖然聽起來波瀾無驚卻冰冷刺骨。
“如果你不是我親生的,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你殺啊!在你眼裏我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吧?”
諾凡眼裏出現血絲,雖然背上力道極大,但他卻絲毫沒有服軟的跡象,“您是個大人物,像我這種拖你後腿的兒子活着就等于給你丢臉吧?反正我是覺得我活着的時候,有爹跟沒爹一樣。要不是人魚,你恐怕都忘了還有我這個兒子吧?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啊!”
“你以為我舍不得?”
諾伊心裏猛地一沉,拎起諾凡揿到客廳養錦鯉的魚缸裏,大掌顫抖的将兒子的頭顱往裏死命按。他知道他的兒子會服輸,最後都會讨好的向他認錯,因為他需要錢。只不過是給他點厲害嘗嘗看而已……
可惜諾伊錯了,諾凡繃緊渾身的肌肉,愣是埋在水裏毫不動彈,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雙方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諾伊的手勁一松,諾凡還在水裏。他慌了,連忙抱着兒子的頭離開水面,連連拍擊他的臉頰。
他承認他老了,在看到諾凡睜開眼睛的剎那,他心裏猛顫了一下。
諾凡從他懷裏起身,冷笑着撥弄頭發,“你還會怕?我只不過是吓你一下,就把你吓成這樣。”
諾伊渾身都脫力一般的坐到沙發上,縱使在部隊再雷厲風行的他也暴露出這個年紀的人特有的憔悴。
他似乎忘了,他兒子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只在他胸前撒潑的毛頭小子了,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他才到自己肩頭,如今看來,似乎都有自己高了……
兒子的話他怎麽聽不明白,可是……
“聽着,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跟你計較人魚的事。”
諾凡擡眼看了他一眼,擡手打住他的話。等到浴室拿毛巾回來的時候,示意他繼續。
諾伊閉了閉眼,努力壓下怒火,平靜的開口:“有人跟我提親,你最好這幾天都不要出門了,跟他把婚事辦了。對方你也認識,家境和你相當。”
“哈哈哈哈哈!”諾凡忍不住大笑,“提親?你不會是為了你政治上鋪路吧?”
“不管如何,你沒有拒絕的餘地。”諾伊赤|裸|裸的命令。
“我要是說不呢?”
“你還年輕,不知輕重。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往往只能看到淺層的東西……這也是為你好。”
“對不起,我眼界小,您請回吧。”
“你!”諾伊看起來有幾分痛心:“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哪來的底氣和我對抗?如果你不是我諾伊的兒子,憑什麽享受這一切?你以為這一切不需要任何代價嗎?你以為我不敢把我給你的東西都收回來嗎?”
“那勞駕您全部都收回去!”
“你以為我不敢?”
幾句話兩個人又吵起來,父子倆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空氣中仿佛有細微的火花在爆裂。相同的血脈在兩個人身上流淌,卻無法相融。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份死寂。
諾凡迫不及待按了接聽鍵。越聽眉頭越舒展,最後滿意的打了個響指。
“不過在這之前,那我們有句話就不得不說了。”諾凡丢下電話,臉上帶着幾分戲谑:“是不是你在外面養的小蜜買了被我□□的那條人魚?”
諾伊雙拳緊握,眉宇間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氣:“你說什麽!”
“我勸您最好讓他把人魚還給我,”諾凡冷笑,“不然小魚寶寶出來了就難辦了哦。”
***
郝天打量着房間奢華卻溫馨的布局以及眼前輪椅上的男人,男人臉上溫柔的笑看在他的眼裏始終有幾分虛僞。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半響,愣了好一陣,他忽然笑了。然而那笑并未深及眼底。“謝謝你帶我回來,我想我該回家了。”
“小天……”輪椅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別走!”
“對不起,我沒留在這裏的必要。”
郝天努力才讓自己的嘴唇看起來不那麽顫抖,說的每一句話都異常艱難。
這裏,是個陌生的房間,裏面的一切都昭示着這裏有兩個人生活的痕跡。兩個杯子,兩個枕頭,兩雙拖鞋……
而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曾經熟悉無比,現在卻陌生的母父。
他很想問,你不是十年前就跳樓自殺了嗎?為什麽還活着?既然還活着,為什麽不來找自己和父親?現在和你一起生活的男人是誰?
然而一切的一切到了嘴邊都只化成了苦笑。他問不出口也不想問,這個人在他面前的分分秒秒都讓他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壓抑。
“放開我。”郝天一根根掰開姜明的手指。
“你聽我說好不好……我求求你聽我說!”姜明面帶哀求。
郝天不為所動。
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