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禦魂界越來越危險,小靈師們的訓練照舊,卻比以前更加辛苦。
結果一天折騰下來也不能休息,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在宣紙上揮灑墨汁,苦逼的默寫妖獸錄。
還不能字跡不端。
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片刻的功夫,張風宣就已經抓了幾次臉,眼睛亂瞟,心早就飛了。
嚴子明險些沒被他甩過來的墨汁潑在臉上,但看着剛寫好的篇章被廢掉,還是默默的擡着桌子坐到了蕭煜對面。
比起張風宣的心不在焉,嚴子明的一筆一劃,鐘銘的睡意朦胧,蕭煜的龍飛鳳舞就快的多了,少頃,就把筆一丢,伸了伸胳膊,如釋重負的道:“完事了。”
張風宣聞言,立馬把頭轉過來,正要說什麽,就被蕭煜堵了回去:“別指望我給你寫。”頓時又蔫了。
看着蕭煜潇灑的回去休息,三人認命的繼續低頭揮毫。
蕭煜進屋關門,剛在凳子上坐下,又猛地跳了起來,看着安靜立在他身後的人影,背脊一炸,驚道:“你怎麽進來的!”
他怎麽也沒想到葉時居然大膽的敢闖他的屋子!
葉時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蕭煜的臉,被後者冷着臉躲過了,她也沒在意,拿過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看着被舉到眼前的糖葫蘆,最上面的還被吃掉了一顆,蕭煜嘴角一抽,不太敢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你什麽意思?”
葉時看了他一眼,就要把糖葫蘆往他嘴邊放,蕭煜被她吓了一跳,又往後退了幾步,直接都靠到了門上,吼道:“葉長傾!”
葉時停了動作看着他。
蕭煜咬牙道:“你不記得我上次說什麽了嗎!”
葉時睫毛顫了顫,卻是又靠近了些,将将要貼在對方身上。
蕭煜退無可退,擡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抵在了葉時肩膀上,卻驚悚的發現根本毫無用處,當即頭皮一麻,急忙道:“你夠了啊!”
葉時低下頭,看了眼對方搭在她肩上的手,透過衣衫,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少年手心的溫度,暖烘烘的。
拽過少年的另一只手,葉時把糖葫蘆塞了過去,卻還維持着當前的姿勢不動。
蕭煜頓時覺得頭疼無比,無力道:“別跟我說這是清軒尊者送你的糖葫蘆。”
卻見葉時點了點頭,看了糖葫蘆好半響才移開目光。
蕭煜特別想說既然你舍不得幹嘛還要給他,他一點都不想要!
蕭煜胸悶至極,打又打不過,說的話也會被選擇性無視,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人送走。
正想着,就聽見外邊響起張風宣的聲音:“景焱兄你還沒睡啊!”
如果是平時蕭煜也就懶得搭理了,但此時看着還在他屋裏的葉時,心裏不自覺的就突了一下,若是被人在他這裏看到女靈,就是再多長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當即也顧不得什麽糖葫蘆不糖葫蘆的了,蕭煜又推了葉時一下,小聲急道:“你快走,快走!”
剛說完,背後的門就被推了一下。
“咦,景焱兄你幹什麽呢?”
蕭煜轉身就要堵住門不讓人進來,但回過神來才發現葉時居然已經不見了,這麽一遲疑的功夫,門就被張風宣大力推開了。
兩人打了個照面,都愣了一下。
随即張風宣看到他手裏拿着的東西,頓時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道:“景焱兄你居然偷偷藏起來吃糖葫蘆!”
蕭煜差點忘了這一茬,反駁道:“我沒有!”
這話不僅張風宣不信,就是後邊進來的鐘銘跟嚴子明也不信。
“哎想吃就說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張風宣瞟了眼還被他拿在手裏的糖葫蘆,一陣擠眉弄眼:“放心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放心才有鬼!
蕭煜百口莫辯,恨然的提溜着張風宣的領子道:“咱們去八寶殿!”
八寶殿可是水雲手上見真章的地方,暗夜裏頓時響起張風宣的一聲哀嚎。
這日,整個八寶殿的氣氛都格外嚴肅。
禦魂界半年開啓一次,進去一次就需幾個月的時間,而因上次離開的日子太長,回來還沒多少時日就要準備再次啓程。
但很多門生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
“進了禦魂界就不能再用木劍了。”明蘭對葉時道:“小時想要一把什麽樣的劍?”
看着在面前緩緩敞開的藏劍閣,少年們頓時激動的無法言喻,他們終于可以擁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劍。
藏劍閣裏高高低低的擺放着數不清的利劍,樣式也是千奇百怪,他們會在這裏選擇自己的第一把利器,有人陪伴一生,也有人在造了更适合自己的武器後歸還回來。
所以這裏很可能就有某位尊者曾經使用過的寶劍。
只是水雲藏劍的方式很有些另類,并沒有按照利劍檔次分類擺放,而是全都混在一起,能選擇一把什麽樣的劍卻都憑門生們自己的喜好,或者說是跟劍的共鳴。
清軒尊者站在一旁,不介紹,也不插手少年們的決定。
葉時輕輕摩挲了下腰間的寬木劍,并沒有多猶豫,伸手從身邊的架子上拿下一把劍身清亮修長的劍,就走了回去。
少年們還在用靈力探測與自己最契-合的那把劍,都沒注意她這邊,清軒尊者卻看的清楚:“小時選好了?”
葉時點頭,把劍搭在了身後。
清軒尊者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葉時卻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她選的劍再美,也只是一把只有樣子哄人其他一無是處的鐵疙瘩。
但她并不需要再多一把武器,她體內早就藏着一把屬于她的長傾劍。
其他人就沒有葉時那麽快了,都恨不得把藏劍閣裏的所有劍一一對比,以免錯過最好的那把。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葉時選好劍後就沒有多留,返回了清軒院。
路上遇到的小靈師看到她背後的劍,都一臉豔羨,卻也只能流流口水。
回到清居,葉時把劍放于一邊,端坐在案前,盯着遠處的紅提樹看了片刻,才提起筆,流暢的線條落在宣紙之上。
半響,一個人影的輪廓就漸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