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二天,鄒或讓司機載他出去買些東西,過綠燈的時候剛好卡在最後,而右邊路口的一輛車駛的急了,竟直直的朝鄒或這輛車駛了過來,司機發現的倒是早,但車頭已經快頂上前頭車的車尾了,這時他就算想躲也躲不開了,而沖過來的那輛車,在距離他們兩米多的地方發出了刺耳的急撒車聲,輪胎在都上磨的都冒起了煙。
鄒或發現這一狀況時,已經無力回天了,他眼睜睜的看着撞過來的那車,知覺嘭一聲巨響,自己就被撞擊的沖擊力給撞飛,摔到了另一側的車門上,然後氣囊瞬間暴起,把他又給擠了出去,這一摔一擠的過程中,鄒或的頭,肩膀,腿,都受到了不成程度的磕碰,人倒是沒暈。
前座的司機系了安全帶,人只是在沖力的作用下晃了晃肩,并沒受任何傷。
行駛在車另一側的保镖,一看出事立馬停下車,飛奔了過去,兩人試圖打開後車門,但拽了好幾下,都沒能打開,氣囊擋着車窗,也看不清裏面的情形,保镖甲焦急的從後車廂抄起修車用的扳手,然後罩着車窗就敲了下去,他因為擔心碎玻璃會紮到鄒或,所以第一下并沒敢使多大的勁,一扳手砸下去,玻璃頓時出現了裂紋,再一敲,裂紋更多了,最後用手一拍,玻璃才碎掉。
鄒或和司機被救出來後,交警也到了。司機并無大礙,他留下處理事故後續。
鄒或則被保镖乙抱上了一旁的車,往最近的醫院駛去了。當他們擠出堵塞的十字路口後,才聽到救護車的由遠及近的駛來,保镖乙聽見後,忍不住罵了聲操。
鄒或雖然沒暈,但精神狀況也并不怎麽好,他臉慘白,連唇都泛着紫色,一看就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這會兒他腦袋清明了些,卻并沒有力氣說話。
保镖甲把車開得飛快,十幾分鐘後就駛進了醫院,車子也不帶減速的就沖進了醫院大門,直奔急診室去了,直到急診室入口大門才停下來。
鄒或被送進急診後,保镖甲才掏出手機打給時戟……
鄒或身上只是撞傷了肌肉,不大一會兒就被推出來,送到了病房。
時戟是傍晚趕過來的,他一來,保镖才從病房裏撤出去。
鄒或輸完液就睡着了,時戟走到床畔注視了很久,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
時戟手有些涼,鄒或在睡夢中不适蹙了下眉,時戟收回手嘆息了聲,俯身在鄒或的額頭輕輕吻了下,又站了片刻才出病房。
病房外的保镖甲乙嚴陣以待,一看時戟出來,瞬間挺直了腰板,就連處理完事故趕過來的司機都不自禁的挺起胸。
時戟臉色陰沉,身上散出的逼人的氣息,讓人倍感壓抑,他的眼神從這三人臉上一一掃過,沉聲道:“你們倒都沒事?”
他這話一出,三人頓時心裏一緊,倆保镖倒還能維持鎮定,可那司機卻忍不住哆哆嗦嗦的解釋了起來。“少爺……當時,真的是,避不開了……”說完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時戟手背在身後,一聽這話臉更陰了,眯起眼,打量着那司機,低聲怒道:“你他媽還敢在這卸責?”
時戟這次是真怒了,竟不顧體面的爆出了粗口,吓得那司機臉刷的白了,額頭都冒出了冷汗,之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時戟瞪着他,低吼了一個字,“滾。”
那司機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片刻都沒猶豫的就撒腿跑了,走廊裏回蕩起了他狼狽淩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過後,又恢複了原先靜谧緊張的氣氛。
這時蔡博恒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了,手裏拿着病歷本,走過來站在時戟的身側,道:“或少沒大問題,醒來就能出院,您是在這等還是……”
時戟聽完想都沒想就讓蔡博恒去把當晚的應酬推掉。
蔡博恒得了吩咐就轉身找地方打電話去了。
時戟突然對眼前靜立的保镖甲乙說了句,“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保镖甲乙心裏挺冤,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聽着。“……”
時戟最後警告了句,“最好別再發生第三次!”
兩人聽了趕緊點頭,保證說以後會注意的雲雲……
時戟懶得聽這些,連個表情都不屑給就轉身回了病房。
那倆保镖張着嘴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面面相觑了會,才把一直張着的嘴閉上。
這會兒蔡博恒挂上電話走了過來,瞅了他們一眼,頗感嘆的道:“你們這真是無妄之災……”
“……”
“……”
鄒或是在晚上八點多醒的,臉上也比之前有氣色了,他一張開眼就看到了時戟,腦袋反應了一下,才把事情都想起來。
時戟見他醒了,就走過來站在床畔,幽深的眼眸定定的注視着他,并沒有說話。
鄒或擡眼,對上了時戟的視線,下一秒就不自在的錯開了,張張嘴,聲音透着些許孱弱,問道:“你怎麽來了?”
時戟聞言,伸出一只胳膊用手指背面在鄒或的了臉上摩挲了起來,答非所問,道:“你可真夠心硬!”
鄒或的臉上出現了迷茫。
時戟收回手,插進褲兜,低垂着頭看着鄒或,冷冷地道:“這兩個月,我不回去,你也不找我,我不給打電話,你也不主動打給我!”
鄒或聽了就皺起了眉,他覺得時戟這完全是在倒打一耙,當初莫名其妙生氣的是他,然後連招呼都不打,就是兩個月見不着人的也是他,最可笑的是,這會兒倒還好意思說自己心硬,把錯處歸咎在自己身上!
時戟見他不回話,又繼續道:“我真是把你想得太好了!”說到‘好’字的時候,故意加重的語氣。
鄒或被時戟的視線灼的難受,他撐起胳膊,緩緩的坐了起來,擡眼,把視線定格在了時戟的鼻子處,心裏生出了些怨氣,譏诮道:“你倆個月沒回來,是不是我不出車禍,還看不到你的人?”
“……”時戟聽完眯起了眼,露出了危險的眼神。
鄒或心裏确實有怨,倒不是因為時戟兩個月不露面,而是因為――“兩個月不見你人影,我出車禍躺在病床上,才剛醒來,你一見到我不是問我傷的如何,竟是指責我?還說我心硬,你怎麽不檢讨一下自己的心腸如何?”說着說着鼻子就發酸了,其實這事要是擱平時,他也不會太上心,但現在,他剛出完車禍,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圈,精神上難免受了些刺激,心裏有點脆弱也是正常現象。
時戟扣住他下巴,逼視道:“怎麽?你還有怨氣?”
鄒或鼻子發酸,眼圈也見紅了,把時戟的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打掉了,歪着頭故意不去看他,抿着唇,卷翹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本就臉色不大好,這會兒表情又無辜又脆弱,倒也不全是裝的。
時戟掰過他的臉,拇指有些狎昵的在他唇上摩挲了幾下,口氣比之前緩和了很多,道:“好了,別鬧了,你什麽事都沒有,現在就可以出院!”
鄒或聽了,臉上還有些怨氣,又固執的梗了會兒脖子,有些抱怨道:“我覺得渾身都難受!”
時戟見他這樣,臉上表情也柔和了些,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口,道:“這次幸虧沒出事!回家乖乖養幾天就會好!”
鄒或見好就收,扯着嘴角“嗯”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