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媽媽來了

媽媽來了

駱柚夕全身發燙,她打完電話以後,為了不讓自己燒死,趁着還有一點意識的時候先自救一波。

她帶着混沌不清的腦子,摸索着到衛生間,打濕毛巾,回憶着小時候爸媽照顧自己的流程。

随後她又拖着沉重的身體,頭重腳輕地到冰箱,從裏面拿了一瓶伏特加。

用來物理降溫的材料都準備好了,駱柚夕昏昏沉沉的,身上突然使不出一點力氣。

在倒下之前,她緊緊握着酒瓶,靠着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志,避免了酒瓶摔碎的悲劇。

後腦勺着地,駱柚夕的身體已經懶得對痛覺有所反應了,在昏過去的前一秒,她只慶幸還好酒瓶沒有摔碎,否則她真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柚夕緩緩睜開眼睛,她的視線落在頭頂雪白的天花板上,目光呆滞。

實際上是她的大腦剛剛從停機的狀态裏重啓,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自己發燒的事。

駱柚夕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裏松了口氣。

還好,人沒噶。

她動了動手指,卻發現渾身酸痛,随後放棄大幅度動作,安靜得跟個躺屍一樣。

“駱柚夕。”守在一邊的蘇南自駱柚夕醒過來,就在觀察她,見她呆呆地,不免露出擔心,“不會燒傻了吧。”

“你才傻了。”駱柚夕虛弱地轉向聲音的來源處,一張臉慘白,還不忘和蘇南鬥嘴。

“沒傻就好。”蘇南肉眼可見的真正放下心來,“昨晚我接到楚洲電話的時候,他都急死了。”

“啊?”駱柚夕不明所以。

“進門的密碼啊。”蘇南道,“你給他打電話,但沒給他說進門的密碼。”

“我忘了。”駱柚夕當時根本沒想到這茬,她第一時間打給楚洲,大部分原因是楚洲離得最近,兩人在一個小區。

但是談了這麽久的戀愛,兩人無論多晚都會回到各自的家裏,家裏進門密碼也沒有特意說過。

“他人呢?”駱柚夕不相信楚洲把自己送到醫院就走了。

“上廁所去了,昨晚他守了你一晚上,我剛來的時候,看他沒精打采的,應該是一晚上沒睡。”蘇南看了眼時間,“諾,這早飯還熱着呢。既然你醒了,待會兒你們一起吃點吧。”

“我還有早課,先去學校了。”她接着道。

學校離醫院就四百米遠,步行過去不到十分鐘。

駱柚夕目送蘇南離開,然後聽到門外蘇南在說“她醒了”。

她估摸着是楚洲回來了,眼睛看着門外,視線一直停留在門口,想第一時間看到楚洲。

“你醒了。”楚洲皺着眉頭,走過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駱柚夕點了點頭,“有一點。”

“哪裏不舒服?”楚洲以為駱柚夕是真的哪裏還沒好,都想叫醫生來了。

駱柚夕本意是見楚洲神色緊繃,想讓他放松一點,但是看楚洲的表現,好像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了,她心虛道:“肚子餓了。”

“肚子餓了?”楚洲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他似乎在想肚子餓是什麽毛病,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什麽意思,“蘇老師買了早餐過來。”

“先喝點粥吧。”他将蘇南買的早餐拿出來,看架勢是要親自喂駱柚夕。

“我自己來就可以。”駱柚夕是真餓得慌,“我好餓。”

她的意思很明顯,要是楚洲喂她,她還得矜持一下。

“那你自己來。”楚洲聽明白了,把粥遞給駱柚夕。

吃完早餐,駱柚夕精神好多了,她注意到楚洲好像一直悶悶不樂,于是趁着他靠近的時候,拉着他的衣角問。

“怎麽了?你好像心情不好。”

楚洲一聽駱柚夕的話,眼眸低垂着,嘴角下彎的弧度更明顯了。

看這樣子是真有事。

“沒事。”楚洲憋着不說。

“你看你像沒事的樣子嗎?”駱柚夕握着楚洲的手,“怎麽了嘛,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有什麽事不能給我說嗎?”

“親愛的,寶寶,哈尼,甜心……”因為生了病,她的聲音輕輕地,加上故意撒嬌,還有這些話,簡直甜上加甜。

楚洲紅着耳朵,被駱柚夕發現了。

還會害羞,那就說明事情不嚴重。

“快說,到底怎麽了?”駱柚夕開玩笑道,“不要逼我親你。”

楚洲眼睛一亮,似乎還挺躍躍欲試。

“……”這下輪到駱柚夕無語了。

不過無語歸無語,楚洲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

“說吧。”駱柚夕看楚洲欲言又止的表情。

楚洲眼巴巴地看着駱柚夕,醞釀了一會兒,“我知道你家的密碼了,你後面會不會改密碼。”

“什麽?”駱柚夕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愣了好久,确定自己沒有耳鳴,然後才道,“為什麽要改?”

“你知道就知道了啊。”駱柚夕忽然明白楚洲糾結的點了,“怎麽我倆性格還互換了呢。”

以前楚洲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性格,她愛糾結。現在好像楚洲比她還糾結了。

“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我到你家門口才意識到沒有你家進門的密碼。”楚洲惆悵道,“在給蘇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你在家裏出什麽事。”

他在網上看到過很多發燒驚闕未能及時得到搶救而死亡的案例,說實話,昨天站在駱柚夕的家門口,卻進不去的時候,他害怕得連心髒都不知道該怎麽跳動。

“我只是希望我能第一時間幫助到你。”楚洲那麽一個大個子,現在卻顯得那麽可憐弱小無助。

駱柚夕一邊感動的時候,一邊又想笑。

“過來。”她朝楚洲招了招手。

楚洲很聽話地湊過來,正當駱柚夕攀上他的脖頸,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

“我的。”楚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哪位?”

對面好像說了什麽,他臉上的表情立馬從漫不經心變得嚴陣以待。

駱柚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好的好的。”楚洲突然站起來,語氣也變得特別禮貌。

“誰啊?”駱柚夕問道。

楚洲:“你媽。”

“誰惹你生這麽大的氣。”駱柚夕道,“還說髒話了。”

“是你媽媽的電話。”楚洲一臉慌張,“她現在在醫院門口,我要怎麽辦?”

“我媽?”駱柚夕這時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撐着坐起來。

這一幕不像是生病和看病的人,反而像偷,情被撞破一樣。

楚洲手忙腳亂,狂抓自己的頭發,試圖在最短的時間能讓自己稍微體面一點。

沒過一會兒,駱柚夕的媽媽就到病房了。

“阿姨好。”楚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沉穩可靠,就連緊張也只敢在心裏偷偷緊張。

“你好。”駱柚夕的媽媽一臉笑意,看來楚洲是非常滿意的。

“媽。”駱柚夕弱弱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還有他的電話。”

“蘇蘇告訴我的。”駱柚夕的媽媽一對上駱柚夕,難得板着臉,“要不是你家裏沒人,打電話又不接,我給蘇蘇打電話才知道你在醫院。”

“我手機好像落在家裏了。”駱柚夕習慣性地在床上摸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

“蘇蘇早上來過醫院了。”她奇怪道,“她都給你說我在醫院了,難道沒告訴你病房在哪兒嗎?”

剛說完,駱柚夕品過味來,蘇南這操作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故意的。

“人家還要上課呢,這不是怕我着急,萬一到這忘了,還有人可以問嗎?”

姜還是老的辣,即使駱柚夕的媽媽猜到蘇南的意圖,但還是裝作不知道似的,把話圓了過來。

“好吧。”駱柚夕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什麽時候能出院?”駱柚夕的媽媽問。

駱柚夕自己還沒來得及問,這時楚洲接話道:“醫生說退了燒就好了,今天上午随時可以辦出院,這兩天好好休息就行了。”

“嗯。”駱柚夕的媽媽很滿意楚洲,“聽蘇蘇說,昨晚都是你在照顧她,辛苦你了。”

“沒有沒有。”楚洲擺手,“應該的。”

“麻煩你去辦一下出院。”駱柚夕的媽媽道,“然後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特別方便。”楚洲一股腦兒地,說啥都答應。

在他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駱柚夕的媽媽幫着收拾東西。

“這附近有家餐廳味道可好了。”駱柚夕聽說中午吃飯,表現非常積極,“可惜我沒帶手機,不然我現在就定位置,我用會員還能打折。”

“我說出去吃了嗎?”駱柚夕的媽媽小力地掐了把駱柚夕,“就你這樣,還想着出去吃。”

她補了句:“能不能愛惜自己的身體。”

“能能能。”駱柚夕瘋狂點頭,差點頭暈,這才意識後腦勺那一塊有些發麻。

她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慶幸,還好啥事沒有。

生病太可怕了,身體的屏障被突破,人便脆弱得不堪一擊。

等楚洲回來,駱柚夕的媽媽閑聊似地問着他的個人情況。

聽說他以前是個運動員的時候,尚且還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畢竟早在之前就聽駱柚夕提起過。

然而在問到兩人是怎麽認識的,聽到楚洲的回答,駱柚夕的媽媽傻眼了。

駱柚夕一看她媽表情,覺得大事不妙。

“合着你就是去年那個。”駱柚夕的媽媽皺着眉頭,看楚洲的眼神沒有剛開始那麽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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