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自己一槍托下去肯定也會露出金光燦燦的金畫,可不料我一槍托卻鑿個洞出來。
也虧得我當時用力不大,而且身手還算靈活,這才險之又險的沒失身側歪到這洞裏。
不過我也沒好過到哪去,洞裏飄出一股極濃的腥風臭氣,熏得我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其實我也納悶,按正常來說,我的眼睛沒毛病,除非遇到辣椒沫或洋蔥水,不然我還真沒掉眼淚的習慣,我難受的這就要伸手抹眼睛。
“別動。”巴圖大聲提醒并一把将我拉到一旁。
随後他就拿着幾乎臉對臉的距離看着我的眼睛,我一個大男人被巴圖這麽看還真有點不自在。
“還好,毒性不大。”巴圖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出來。
“毒?”我喃喃念了一句,随後煥然大悟般的點點頭,我心說剛才那股怪風可不跟葬地屍犬的味道有點像麽,弄不好剛才刺激我眼睛流淚的就是這怪風裏帶的屍毒。
巴圖囑咐我讓我老實站着,接着他頂替我的位置向這洞靠去。
不過巴圖沒那麽傻跟洞裏的怪風正面交鋒,他貼着牆壁站好,之後就側着身子一點點的用腳踢起青磚來。
噼裏啪啦一頓“交響曲”過後,這洞已經擴大了不少,而且随着洞口的擴大,那股腥風也不那麽明顯了。
巴圖先探個頭試試,确認這腥風對他造不成傷害後這才伸個腦袋向裏面細瞧。
古力也湊過去看一眼,不過他去的快回來更快,之後就蹲在我邊上哇哇的吐起來了。
不用說,憑古力這架勢我猜都能猜到,這洞裏是那五個遇難者的殘骸。
這也難為古力了,別看他是個胖漢但面對如此惡心恐怖的場面這可不是拿爺們兒不爺們兒來衡量的。
我安慰般的拍着古力後背,“兄弟,吐吧,吐啊吐的就好了。”
古力沒理會我,他仍是蹲着吐,不過他胃裏那點東西都被他吐幹淨了,現在他也只是意思一下在那幹哕。
我覺得自己眼睛好過多了,在好奇心帶動下,我也湊到巴圖身邊向洞裏瞧去。
這洞不知道通向了何處,但從能它裏面不時吹來一股細風說明這洞肯定連接外界,而五人殘骸就在裏洞口不遠的地方堆着。
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殘骸了,反正這殘骸絕對跟我腦袋中想象的不一樣,在我想來這些殘骸無非就是被吃剩下的屍體,缺個胳膊少個腿這類的,我自認自己能忍受住這樣的場面。
可實際上這場面可比我想的要恐怖的多得多,被啃剩的半個腦袋,滿地的碎肉屑,斷截的腸子,凝着血塊的殘肢斷腿,尤其還有一大塊人臉皮在地上鋪着。
我覺得突然間自己胃部一陣抽動,甚至那股胃酸水就好像有些生命一般自行直往我嗓子眼裏鑽。
我想都不想一扭頭跑到古力身邊吐哇哇吐了起來。
而且我感覺自己吐得都上了境界,胃裏那些東西就跟被高壓水槍射出來的一般,我只要一張嘴,肯定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嘴裏跑出來。
這次可好,輪到古力安慰我了。
尤其這胖子還真挺可氣,學着我的樣子模仿我的口氣一邊拍着我的後背一邊說道,“建軍,使勁吐吧,吐啊吐得你就習慣了。”
等吐完我的不适感減輕了許多,但我和古力再也沒敢近身查看,就遠遠的站在一旁等着巴圖。
我算服了巴圖了,他不僅一點想吐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還看着這殘骸看的直點頭。
甚至他還借來我的軍刺遞過去不時的扣扣戳戳。
我一直觀察着巴圖臉上的表情,試圖通過他表情變化來猜測他心裏的想法。
不過我越看越迷糊,巴圖臉上一點喜色都沒出現,反而他的臉頰越來越白,眉頭越皺越緊。
我問巴圖怎麽了?
巴圖看了我倆一眼後就用軍刺串了半個人頭出來。
我一看這人頭心裏的不适感又來了,但在我強忍之下硬是把吐得欲望給壓制住了。
巴圖指着半個人頭說道,“人的頭骨是整個骨架中最硬的地方,甚至毫不誇張的說,我拿一把快刀使出全身最大力道也不會把頭骨一劈為二的,但你們看看這頭骨。”
我順着巴圖指的地方看去,這半個頭骨的切口不僅很光滑,甚至在切口附近都沒産生任何的骨裂。
一股寒氣直沖我的後背,我失聲喊道,“老巴,難道這變異後的鬼龍牙齒這麽鋒利麽?”
巴圖很肯定的點點頭,随後又長嘆了一口氣,“我這次小瞧這裏的妖了,這次咱們遇到大麻煩了,而且通過這堆殘屍我也敢斷定,這怪物渾身都帶着毒。”
乍聽巴圖這話說的太滅自己人的士氣,可我心說事實真是如此,想象一下,這鬼龍一來渾身是毒,二來牙齒又這麽鋒利,更重要的是,它還有一種接近于隐形的保護色,這妖怎麽捉?找它找不到,弄不好還得防着被它咬死。
我們沉默了一陣,之後我問巴圖接下來什麽打算。
巴圖有些猶豫,我想咱們先退回到雙子群礁島吧,等我想好了獵殺這妖的辦法再進來也不遲嘛。
我和古力一同點頭。
之後我們三就憑着各自的雙手撿着青石磚給這五具殘骸進行了一次簡單的埋葬,期間我嘴裏還不時念叨幾句一路走好這類的話,雖說我并不認識這五個考古隊員,但他們慘死在這裏讓我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我們又把這漏風的洞給堵上了,這就要轉身回返,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先是一陣尖銳的刺耳聲,接着在通往裏面的暗道上,一個鬼臉漸漸浮現出來,尤其是它眼中浮現出來的幽綠之光更顯得它整體的猙獰。
我在水中見過這鬼面一次,心裏有了準備沒怎麽害怕,可古力卻失聲叫了起來,巴圖也是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不過巴圖回神很快,甚至他連話都不說,拿起霰彈槍對着鬼臉就砰的一聲打出一槍。
可巴圖這槍還是慢了半拍,在開槍的瞬間,這鬼面明顯向一旁快速的移動了一下,這槍打偏了。
而鬼面也與此同時消失在暗道之中。
巴圖不管那些,對着前面又發了一個空槍過去。
“建軍,快打槍,別給這鬼面龍任何機會。”巴圖幾乎是吼着喊道。
我也不耽誤,拿着霰彈槍砰砰的射着。
其實在如此狹隘的暗道裏,我很有信心能傷到鬼面龍,一來我們的霰彈槍是散射,就算放空槍那也是一片一片的打,二來我對霰彈槍的威力心裏有數,這可是軍用的高殺傷性火器,就算鬼面龍渾身披着一層鋼甲,碰到散彈時也照樣能成為馬蜂窩。
我把握着巴圖的“脈搏”,我倆幾乎是錯着打槍,巴圖槍響後我這邊就接着,這樣下來根本不給鬼面龍留緩息的機會。
而且我倆還邊打邊走,試圖壓縮距離把鬼面龍堵到死角裏。
可最終我們這計劃失敗了,我是真沒想到這暗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大窖,尤其此時窖門大開,明顯鬼面龍已經鑽到裏面去了。
我們三人保持一個錐形的陣勢也進了窖門,随後就堵在門口打量這裏面的動靜。
出乎我意料的,這窖裏竟然是個金庫,裏面全是跟金子挂鈎的東西。
金首飾、金盆金碗這類的,它們都被整整齊齊的擺在地上,甚至在一個角落裏還有一小堆金粉。
我不由得直咽口水,打心裏說我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但眼前這一切物品發出的金光卻不由得刺激着我的神經,甚至我都有種要大笑一場的沖動。
巴圖對我和古力一擺手,說了句讓我倆掩護他的話後,他直奔金粉而去。
巴圖很直接的抓了一把金粉裝在兜裏,但随後他想了想,索性把上衣脫下來,把這一堆金粉照單全收。
我剛開始以為巴圖上來了貪念,要抓把金子回去,可看到他這麽不避諱的把所有金粉都打包,我知道自己理解錯了,巴圖的用意決不再貪財上。
巴圖似乎猜出我的不解,随口說道,“建軍,一會你倆就在門口堵着,我讓這屋裏下一場金雨,那鬼面龍就算隐形的再好也同樣逃不過一身金光。”
我簡直對巴圖這主意舉雙手贊同,甚至我都有些自責,心說剛才我們三可是一起看到這堆金粉的,怎麽我就沒想到這主意呢?
我和古力警惕着,而巴圖則小心謹慎的開始撒起金粉來。
巴圖的臂力強,甚至他都不用怎麽動地方,就靠着一次次的用力揮灑,金粉就能乖乖的飄到它該去的地方。
很快我們就完成了半個地窖的排查,此時這半個地窖都披上了一層金光,看着說不出的貴氣。
而我和古力也分了工,我留意着巴圖的周圍,怕鬼面龍忍不住突然現身偷襲巴圖,而古力則重點觀察被撒過金粉的地方,只要有奇怪爪印出現,他就會大聲的報警。
随着檢查的範圍越來越小,我們的心也都加快跳動,甚至那種緊張與危險感都讓我覺得自己的呼吸困難了許多。
眼看勝利在望,可我們這完美的天網卻被一個該死的小娘們給破壞了。
我不知道蝶蘭什麽時候來到我們身後的,她喊了一聲金子後竟不理不顧的沖了進來,我和古力這道防線也被她沖出了一個缺口,甚至滿地的金粉也都被她的腳印給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