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姓淩?」
淩玉龍微微一怔,點頭道:「我姓淩。你不是紫陽堡派來的人?」
青年道:「不是。」
張勝祖道:「你還敢撒謊。」
青年道:「在下沒有必要撒謊。」
張勝祖道:「那為什麽打聽我們行蹤?」
青年道:「受人之托。」
張勝祖道:「說來說去,還是為紫陽堡做事。」
青年道:「我們不是受紫陽堡之托。」
張勝祖道:「那是誰?」
青年道:「雷大爺。」
張勝祖道:「哪個雷大爺?」
青年道:「莘縣雷大爺。」
張勝祖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可是鐵鞭雷鳴?」南宮雲飛道。
青年道:「正是。」
南宮雲飛道:「他為何要你們打聽我們行蹤?」
青年道:「雷大爺原是要我們在渡口打聽淩公子行蹤。」
淩玉龍微微一怔,道:「可知緣由?」
青年看了看淩玉龍,道:「雷大爺要我們轉告公子,故人去了莘縣。」
淩玉龍點了點頭,接着轉頭對張勝祖道:「老朋友,快解開那位朋友穴道。」
張勝祖道:「你相信他?」
淩玉龍道:「相信這位朋友說的是實話。」
張勝祖只有進豬圈去将另一位年歲稍小的青年穴道解開。
南宮雲飛道:「淩大哥,他說的故人會不會是──」話未說完将目光轉向淩玉龍。
淩玉龍點頭道:「應該是。」
張勝祖道:「你們說的是誰?」
南宮雲飛道:「原來與淩大哥一起南下的人。」
張勝祖道:「她們去莘縣幹什麽?」
南宮雲飛道:「可能原來與雷大爺熟悉,正巧遇上,便一道去了。」
淩玉龍對已恢複自由的兩位青年道:「你們在渡口等候多久了?」
三十左右的青年道:「十餘天了。我們以前未見過公子,只聽他人描述才知道公子的情況,因此上午在渡口未能及時發現公子,中午無意中聽到紫陽堡的人談起上午在渡口附近與公子大戰,才知公子已過河,于是一路找來。」
張勝祖道:「原來是這樣,那你們當時怎麽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們是紫陽堡派來跟蹤的。」
兩人迷茫地看着張勝祖,欲言又止。
淩玉龍知道張勝祖是偷襲,沒給兩人表白的機會,道:「方才我這位朋友多有得罪,還請兩位見諒。」
青年對張勝祖的誤會沒有在意,道:「公子上午才與紫陽堡的人交戰,小心防範是應該的,如果我們早點遇上公子,這場惡戰也許可以避免。」
南宮雲飛道:「你知道他們在附近埋伏?」
年長青年道:「這些天偶爾聽他們中的人說起,但不知他們在附近隐伏有這麽多人。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敢公開打聽淩公子行蹤。」
南宮雲飛道:「你們還聽到什麽?」
年長青年道:「紫陽堡這次似乎出來了幾批人,渡口附近只是其中一批。」
南宮雲飛道:「其他人去了哪裏?」
年長青年道:「未聽他們提及,不清楚。」
南宮雲飛點頭自語道:「若是這樣,他們至少出來了三幫人。」
張勝祖道:「你怎麽知道?」
南宮雲飛道:「紫陽堡下設拳、劍、刀三堂,淩大哥上午在渡口附近遇上的應該是劍堂的人。」
淩玉龍道:「泰岳雙松與魔劍姜雲天也是紫陽堡的人?」
南宮雲飛道:「不清楚。不過,紫陽神君有個規矩,凡是找他比試的人,如果輸了,必須為紫陽堡效命。」
淩玉龍「哦?」了一聲,神色頗為詫異。
年長青年道:「魔劍姜雲天是紫陽堡劍堂堂主,泰岳雙松是副堂主。」
淩玉龍道:「他們曾經都敗在紫陽神君手下?」
青年搖頭道:「不知道。」
南宮雲飛道:「應該是這樣。」
淩玉龍點頭道:「看來紫陽堡将會成為天下第一堡。」
南宮雲飛道:「近些年,紫陽堡在江湖上的聲望如日中天,大有蓋過其他武林世家之勢。」
南宮雲霞道:「淩大哥,你是否準備去莘縣?」
淩玉龍點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
南宮雲飛似乎知道緣由,對年長青年道:「雷大爺可知淩公子與紫陽堡的人結怨?」
青年道:「不清楚。」
淩玉龍點頭道:「應該不清楚。」頓了頓,對青年道:「為了避免讓紫陽堡的人看到,我不請你們進客棧了。你們回去告訴雷大爺,說我有要事待辦,需過一陣才能去拜訪。」
兩人點頭應諾,走了。
目送兩人離開後,張勝祖神秘道:「老朋友,你準備去哪裏?」
淩玉龍道:「回客棧再說。」
張勝祖道:「你怕人聽到?」
淩玉龍道:「隔牆都有耳,更何況現在外邊?怎能不防。」笑了笑,接着道:「雲飛兄,莘縣你二哥那位朋友是不是姓雷?」
南宮雲飛含笑點頭道:「正是。」
張勝祖道:「你們說誰?」
南宮雲飛道:「叫剛才這兩人來找淩大哥的朋友。」
張勝祖道:「他是你二哥的朋友?」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
淩玉龍道:「看來是位仗義朋友。」
南宮雲飛道:「小弟也只是聽說,不很清楚,不過從剛才的情形看是位值得信賴的朋友。」
回到客棧,張勝祖又問起下一步行程。
淩玉龍道:「南下。」
南宮雲飛知道淩玉龍選擇南下是不想與鐵鞭雷鳴碰面,免得給他帶來麻煩。南宮雲霞卻不明白,道:「南下是齊州,要避開紫陽堡的人很難。」
淩玉龍笑道:「方才不是說好了,易容前行。」
張勝祖一聽立刻興奮道:「老朋友,上次你易容我差點沒認出來,這次你幫我易一易,讓他們也認不出來。」
淩玉龍笑道:「你怕他們認出來?」
張勝祖笑道:「被他們認出便不好玩了。」
淩玉龍搖頭道:「你不适合。」
張勝祖道:「為什麽?」
淩玉龍道:「除非你能做到不說話。」
張勝祖道:「那你易容後怎麽說話?」
淩玉龍道:「我可以适當改變聲音。」
張勝祖道:「那我不說話便是。」
淩玉龍道:「那你今晚先試試,如果能做到不出聲,明天便給你易容。」
張勝祖點頭道聲「好」,立刻閉上嘴。
南宮雲飛笑道:「要張前輩不說話,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張勝祖張口欲言,突然意識到不對,急忙又閉上嘴。
南宮雲霞一見開心笑了,張勝祖滿臉漲紅,卻又不敢出聲,只有圓瞪雙眼看着南宮雲霞,模樣更加滑稽。
如此一來,南宮雲霞笑得更開心,淩玉龍與南宮雲鵬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張勝祖似乎下決心要淩玉龍為他易容,不論衆人如何笑,始終閉着嘴巴不出聲。
笑過之後,南宮雲霞道:「淩大哥,原來你會易容,那過河時怎不易容?」
淩玉龍道:「當時情急,沒想這麽多。」
南宮雲霞道:「明天我們是不是也易容?」
淩玉龍搖頭道:「你們不必。你們未與紫陽堡的人結怨,被他們認出沒關系,只要不讓他們看出我與你們一道便行了。」
南宮雲霞道:「淩大哥的意思還是分開走?」
淩玉龍點了點頭。
南宮雲飛道:「淩大哥,易容是不是很難?」
淩玉龍道:「也不是很難,只是很麻煩,而且易容後時刻要注意,否則,容易露出馬腳。比如說話,易容後,聲音也要适當改變,如果不改變,熟悉的人一聽便知道,除非是不說話。」
南宮雲霞看了看一直閉着嘴巴的張勝祖,道:「看來還是不易容自由。」
淩玉龍點了點頭,道:「易容不是人人都适合,有些人即使易容,也能一眼認出來。」
南宮雲霞道:「哪些人?」
淩玉龍道:「那些言行舉止奇特的人。易容只能改變容貌,無法改變人的習慣,更不能改變人的體格,高人無法變矮,胖人無法變瘦,用途其實很有限。」
南宮雲霞看着張勝祖,道:「張前輩,看來淩大哥沒說錯,你不适合。」
張勝祖聞言有些惱火,道:「我怎麽不适合?」
淩玉龍笑道:「你方才答應什麽了?」
張勝祖一怔,很快明白過來,讪讪道:「這回不算,重來。」
淩玉龍道:「老朋友,我們一暗一明如上次那樣,不是更有趣?」
張勝祖道:「這──」
淩玉龍知道對方仍不願意,接着道:「你嶺北瘟神雖是江湖有名的大英雄,但是知道你名號的人還不多,紫陽堡是名震江湖的武林世家,沒有誰敢公開與他們作對,如果江湖中人知道你公開與他們作對,肯定會轟動江湖,無人不知,到時不但江湖上都知道嶺北瘟神的大名,便是你師弟也不得不對你心服口服。」
張勝祖聞言先是眼睛一亮,繼而興奮道:「紫陽堡在江湖上真的這麽有名?」
淩玉龍道:「不信你問他們。」轉頭目視南宮雲飛兄妹。
南宮雲飛點頭道:「紫陽堡是當今武林最了不起的武林世家,如果江湖中人知道你公開與他們作對,絕對名播江湖。」
張勝祖點頭道:「好,我不易容了。」形态十分得意,仿佛已是名震江湖的大英雄,但是很快又覺得似乎不對,道:「老朋友,那你怎麽易容?」
淩玉龍道:「我內功尚未恢複,現在連你都打不過,怎麽敢與他們正面沖突?」
張勝祖道:「如果你內功恢複了,會不會與他們作對。」
淩玉龍道:「現在不是我想不想與他們作對,而是我無法避免與他們作對。」
張勝祖道:「好,等你內功恢複了,我們将紫陽堡鬧個雞飛狗跳,天翻地覆。」
淩玉龍笑了笑,道:「好。」
為了避免被人發覺,第二天天剛放亮,淩玉龍便離開客棧,在附近找了一個偏僻處開始易容改裝。
當他從偏僻處出來,已變成平常木讷的鄉下青年,回到道上,更以鄉下青年的步伐大步向渡口行去,十足出遠門的模樣。
此刻,一輪紅日噴破而出,将東方天際染得一片火紅,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給山河田野披上一五彩缤紛的輕紗。
淩玉龍看着陽光燦爛的遠方,心道:今天天氣好,走兩百裏沒問題,只要過了齊州地帶,便不用擔心他們追尋了。
過了河,淩玉龍按照此前與南宮雲飛等人的約定,循着大道南行。
一路上沒有人對淩玉龍産生懷疑,即使那些從身邊經過的江湖朋友也将他當成普通鄉下青年,沒有特別注意。
約莫走了兩個時辰,前面路邊出現一個簡易酒店,一面酒旗在路邊迎風飄蕩。
看到酒旗,淩玉龍覺得有點渴了,同時也有點餓了,于是走向酒店,準備一邊喝酒一邊等張勝祖等三人到來。
酒店位于岔道口附近,由涼亭改成,桌子擺在亭外,看情形開張不久。
此刻,有數人正在涼亭外飲酒歇息,其中三人一身勁裝帶着刀劍,一看便是江湖人。距涼亭不遠處拴着三匹馬,不用問是這三人的,馬身冒着熱氣,顯然到此尚不久。
淩玉龍落座後,叫了一壺酒,一邊喝酒,一邊打量旁邊三人。
三人中年歲較長的四十左右,年輕的也有三十左右,另一個三十四、五,未進酒店,淩玉龍便發現三人有些異常,雖然衣着尋常,但風塵仆仆,似乎趕了很遠的路,而且臉上神色顯得緊張,既似等待什麽,又似擔心什麽,目光不時投向通往東南與西南的道路,自走進酒店,便未見三人說過一句話。
淩玉龍正在琢磨着三人身份,通往東南的大道上突然傳來急遽的馬蹄聲。三人聞聽眉頭一緊,同時放下酒杯,抓住身邊的兵器,起身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