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的眸色微沉, 但是沒有再說什麽。
季常音撐着下巴看着許朝暮吃飯,不遠處還能聽到個人打游戲的聲音。
“也不知道明天住哪裏。”季常音說道。
“還沒有宣布嗎?”
“沒有。”季常音伸了個懶腰,“估計過會兒會宣布。”
許朝暮吃飯吃得很慢, 也沒吃多少。
“不好吃嗎?”季常音問道。
“很晚了,吃多了會長胖。”許朝暮放下碗筷, 擦了擦嘴巴。
季常音:……
“我來收拾吧。”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許朝暮避開季常音的手, 自己進了廚房。
廣播播報了明天要去的地方, 是游樂園。
許朝暮眼睛一亮。
“我好久沒去游樂園了,上次去還是為了拍戲。”許朝暮有些感慨。
“貌似你去什麽地方都是拍戲。”
許朝暮思考了一下, 點了點頭:“确實, 沒怎麽出去旅游過。”
季常音靠在櫃子上, 看着許朝暮洗碗:“想玩什麽?”
“都想玩。”
“我們明天早點去, 争取第一個進入園區, 然後遛快點。”季常音說道。
“跑再快也不可能全部都玩過來。”
“下次我就包一個游樂場,這樣肯能都玩一遍。”季常音說道。
“要多少錢?”
“不清楚。”
許朝暮給了季常音一個眼神:“你花錢怎麽大手大腳的。”
“沒有吧……”季常音感覺自己花錢很節省了。
許朝暮想起季常音的媽媽,不說話辍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晚上沒有再進行分組, 葉詩成功加入了籃球小隊,準備四個人一起出行。
導演默默地抽了口煙,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習慣晁們的不按照常理出牌。
季常音和許朝暮為了趕第一個, 六點起床, 七點出門, 因游樂園的櫭啪諾阒湧, 八點十到邊的時候, 經有人了,不過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個人。
節目組提前發了票,只要去排隊就好。
“還要等半個多小時, 好累。”季常音感慨了一聲,看了看四周,然後低頭發了條消息。
五分鐘之後,有人送了兩把椅子還有條長凳過來。
許朝暮愣了一下,看暄奂境R簦骸罷馐遣皇遣惶好?”
“哪裏不太好?有沒有人規不能坐着等。”季常音說道,“站十分鐘太痛苦辍!
她看了眼身後的攝影:“也沒必要一直拍攝,你們也歇歇吧。”
她們這堆人是整個隊伍裏笞盍戀尼蹋經有人認出了她們,有過來打招呼的,也有過來要簽名的。
看着人漸漸多了,還有差不多十分鐘要開門的時候,季常音又讓人把凳子拿走了。許朝暮看着前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季常音握住了她的手。
隊伍一點點的往前。
“我們去買游覽車的票。”季常音是不想走路,這地方太大了,走路可能要命。
節目組經提前幫他們打了招呼,會給兩輛車,因是淡季,游覽車不緊張。
許朝暮看什麽都想玩,季常音對這些東西的積極性沒有許朝暮這麽強。
“我們先玩過山車。”
“啊?”季常音愣了一下,“不害怕?”
“不害怕。”許朝暮說道,雖然這麽說,但握緊了季常音的手,“我只是怕鬼那些而已,這種我都是不害怕的。”
“好的。”季常音看着許朝暮挑晏裘跡“許大膽。”
因她們很早,所以可以坐上過山車的第一班車。
今天的任務是打卡至少個項目。
許朝暮選擇了中間的位置,季常音在她身邊坐着,雖然許朝暮故作淡,但季常音還是能感覺到她很緊張。
過山車是兩個人一排座椅還會轉的種。
許朝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出發前些繁瑣的檢查讓她更加緊張。
過山車緩緩地動了起來,季常音雖然看不到許朝暮的臉,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能看見的,她緊緊地抓着兩邊的扶手。
“許朝暮。”
“嗯?”
“怕不怕?”
許朝暮沒說話。
過山車開始一點點的攀登。
當開始俯沖的時候,季常音以許朝暮會叫來着,誰知道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季常音睜開眼睛,探身看了眼許朝暮,她手很白,現在經青筋爆出。
過山車晃蕩着,季常音伸出手拍了拍許朝暮的手背。
“別怕,也就這樣。”
“我不怕!”許朝暮喊暌簧。
“好的呢許大膽。”季常音笑了起來。
從過山車上下去,許朝暮經臉色蒼白,一口喝了大半瓶水。
季常音在一邊看着她:“還想玩什麽?”
“那個!”許朝暮指了指跳樓機。
“行。”季常音點了點頭。
一個上午,兩個人就玩三個項目,許朝暮的臉色經蒼白如紙,但看得出來她還是興奮的。
雖然害怕,但很想玩。
“你完全一點都不害怕嗎?”許朝暮看着季常音。
季常音玩什麽都很淡定,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笑,笑聲還能蓋過其他人的尖叫聲,許朝暮也不懂季常音在笑什麽。
“不害怕,刺激。”季常音靠着許朝暮的肩膀:“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臉色很難看。”
許朝暮果斷搖頭:“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
“我們玩點不麽刺激的?”
“好。”許朝暮表示贊同。
季常音指曛覆輝洞Φ哪μ炻鄭骸澳歉鲈趺囪?”
“那個和休息有區別嗎?”
“想和你玩。”季常音拉着許朝暮的手,晃了晃,“所以,許大膽你可以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許朝暮:……
季常的撒嬌真的越來越輕車熟路了。
兩個人摩天輪下排隊,有粉絲看到她們,還有要讓位置的,不過季常音拒絕了。
“季老師,你們要在這邊待多久啊?”
“這個城市嗎?”
“嗯。”
“不清楚,節目組也沒說。”季常音回憶暌幌攏因中途還要準備出國旅行什麽的,這個只是事先提了一下,具體的還沒有說。
“為什麽一直都是你們兩個一組啊。”
“也沒有一直吧,昨天不是還和葉詩一組了嗎?”季常音說道,她捏了捏許朝暮的手,“對比一下,我還是比較喜歡許朝暮。”
和季常音聊天的個女生“哇”了一聲。
因隊伍要向前,本來還能在欄杆外面和季常音聊天的個女生只能離開,離開的時候一步回頭,還很不舍。
“聊得很開心?”許朝暮看了眼季常音。
季常音眨了眨眼睛:“啊?”
許朝暮扭過頭。
“和你聊天比較開心,其他人……i就樣吧。”季常音把下巴擱在許朝暮的肩膀上。
許朝暮輕哼了一聲。
“吃醋嗎?”季常音問道。
“沒有,你想太多了。”
“哦。”季常音應了一聲,“,沒有就沒有吧,我聞到的不是醋味是什麽味?”
許朝暮:……
兩個人上了摩天輪,攝像沒辦法跟進去,季常音她們要自己帶小型攝影機,上了摩天輪,季常音就拿着攝影機,開始裝模做樣的介紹外面的風景,許朝暮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看着摩天輪快要接近頂端,季常音将鏡頭對準甏巴猓偏頭,吻住晷沓暮的嘴唇。
這是一個很長的吻,導演組邊半天沒有聽到人說話,只能聽到清晰的呼吸聲,這呼吸聲還越來越大,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不過之後又什麽聲音都沒了。
季常音看着差不多了,才松開許朝暮。
許朝暮低着頭,拍了拍自己的臉,瞪了眼季常音:“吓了我一跳。”
“暮暮,我還想再來。”
“快到了。”許朝暮表示拒絕,高度下降,下面已經差不多能看到她們這邊了。
“十五分鐘一圈,也太快了。”季常音吐槽道。
許朝暮沒說話,只是幫季常音擦瓴磷彀停然後補了個口紅,又把自己的口紅補了一下,她照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嘴唇,有點腫辍
兩個人下了摩天輪,許朝暮表示自己經緩過勁辏又挑暌歡汛碳は钅浚每個項目玩下來都心跳加速,臉色蒼白,還腿軟,但她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太好玩了。”許朝暮表示贊嘆。
“你的表情和些小朋友很像。”季常音幫許朝暮開了瓶水。
“我一直是小朋友,還是你覺得我老了呢?”許朝暮眯着眼睛看着季常音。
季常音:……
“你永遠都是我的小朋友。”季常音擡手揉了揉許朝暮的腦袋,“一直這樣才好。”
許朝暮輕哼了一聲:“我想晚上看完花車游行再回去。”
“好。”季常音點了點頭,沒什麽意見,反正就是出來玩的。
花車游行要晚上七點鐘,剛好可以先去吃個晚飯,園區裏面的東西很貴,随便點了個菜就将近一千塊,味道還不怎麽樣,季常音吐槽欲滿滿。
許朝暮本來吃沙拉吃得就很痛苦,現在更痛苦了。
“這個太鹹,這個太淡。”季常音喝了口水,點了點其中兩個菜,表情略有點扭曲。
許朝暮把生菜塞進曜彀屠铮喝了口水,表示自己經吃飽辍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果斷離開了餐廳。
反正晚飯少吃點爺沒事,大不了回去吃宵夜。
七點,花車游行準時開始,人很多,季常音牽着許朝暮的手,防止她走丢,找了個還不錯的位置,兩個人站定了,季常音把許朝暮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抱着。
花車在兩個人的笄白吖,長長的一條隊伍。
許朝暮看得很認真,季常音忍不住親了一下許朝暮的臉頰。
“幹嘛?”
“太可愛了,忍不住。”季常音說道。
周圍很鬧騰,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也因為人多,攝影機都擠不進來。
許朝暮看了看四周,也忍不住親了一下季常音的臉頰。
就在兩個人斜對面,一個人朝着這邊看着,對方站在兒一動不動,只是看着兩個人,衣服下的拳頭一點點捏緊。
對方的目光太過灼熱。
季常音不免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們,但是擡頭的時候,一個可以人物都找不到,人太多辍
她微微蹙眉。
“怎麽了?”許朝暮注意到季常音緊繃的身體。
“沒什麽。”季常音說道。
最近過得太快辏都忘辏外蠡褂惺裁綽移甙嗽愕畝西存在辍
看完花車游行,季常音就拉着許朝暮離開了游樂園,這地方待久了不安全。
【季常音:你們回去曷穑俊
【葉詩:嗯。】
【季常音:好的。】
【葉詩:怎麽了?】
【季常音: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很奇怪。】
【葉詩:所以你覺得是我?我沒事盯着你幹嘛?】
【季常音:誰知道呢,畢竟你奇怪。】
【葉詩:……】
季常音收了手機,靠着門,看着窗外。
許朝暮感覺到季常音有點不太對勁,她看着季常音的背影,知道她剛才在給其他人發消息。
“好累啊。”季常音感慨了一聲,身子一歪靠在了許朝暮的身上,打了個呵欠,看了眼許朝暮。
“你要不要先眯一會兒?”
“算辏我還是想回去,抱着你睡。”季常音湊到許朝暮耳邊,捂住曷蟆
許朝暮點甑阃貳
季常音玩着許朝暮的手:“有些事情,不是不和你說,只是我自己還沒辦法确,不想告訴你,讓你陪我一起心煩。”
“嗯。”許朝暮說道,“我知道。”
季常音扣住了許朝暮的手,晃了晃。
“不過我不介意你讓我心煩。”
“可能只是我敏感。”季常音說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描述種感覺。”
“不說也沒事。”許朝暮又加了一句,雖然不加這句話,季常音也是不會說的。
這是她的做事風格,她大部分時候都希望許朝暮在她的保護範圍之內,最好不讓許朝暮觸碰任何危險的東西。
“好。”
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季常音是真的累了,到了別墅洗了個澡,直接躺在了許朝暮的床上,等着她過來,短信自然又是互相發的,基本上這個短信經成了一種形式,第三天,終于每個人都收到了一條短信。
許朝暮出來的時候,季常音已經睡着了,她擦着頭發看着季常音的側臉。
昨天知道季常音和葉詩打了一架,她一方面是心疼季常音,還有一方面是慌,她不希望季常音想起來,但現在對方經有了想起來的先兆,許朝暮心裏很清楚現在季常音找回記憶只是時間問題,她只希望這個過程可以慢一點。
她不喜歡葉詩。
各種方面的不喜歡甚至厭惡,或許說群人除了季常音,她誰都不喜歡。
許朝暮心裏有些煩躁,她在季常音身邊躺下,蹭進了對方的懷裏,雖然對方沒有醒,但還是很自然地将她抱進了懷裏。
她看着窗簾。
這種生活這麽美好,什麽總是有人想要破壞她呢?
季常音這個晚上睡得很不安穩。
她後半夜的時候做了個夢,這個夢像是被人強行塞進來的。
夢裏面,她在一個很陌生的環境裏,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中間有一張大桌子,桌子邊上坐了很多人,她看不清誰是誰,而她站在長桌的盡頭,在身後的半透明屏幕上有着幾個大字。
“獵殺任務”
“我建議開啓獵殺任務,獵殺覺醒AI,根據數據顯示,百分之九十的覺醒AI在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之後,都會出現滅世舉動,是導致世界不穩的根本原因,世界很大一部分會崩壞。”
“獵殺任務的危險度很高,進去之後,沒有辦法完全保障任務者的安危,如果在世界內亡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會真的亡,所以這個任務參與者,必須都是有經驗,經過測試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絕對不能心軟。”
“那些東西雖然有了意識,但終究只是一串數據而已,大家爺沒有必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只是清除BUG而已。”
這是她在說話,她很清楚,聲音是她的,說話的語氣,也是她。
季常音有些煩躁,心理像是有什麽東西破殼而出。
這個夢境快要結束的時候,她聽到一個聲音。聲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邊聽到過,但是她一時半會兒i想不起來是誰。
“你說不要心軟。”
“所以你,什麽心軟辏俊
“不要打啞謎,說話不如說清楚一點。”季常音回應她,“裝神弄鬼。”
對方沒再說話。
“出來。”
對方依舊沒有回應,但是直覺告訴季常音,對方能聽得到她說話。
季常音經不太确自己這樣的狀态,還算不算在做夢。
“我和葉詩是同一類人嗎?”季常音問道。
對方沉默幾秒,終開口了。
“不,你是最好的,葉詩個蠢貨,怎麽能和你比。”對方嗤笑了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季常音微微蹙眉。
她還想再問什麽,但是鬧鐘響了。
季常音睜開眼睛瞪着天花板,剛才做的夢,還清晰的在她腦子裏,每一個人細節都很清晰。
許朝暮關上了鬧鐘,往季常音的懷裏蹭瓴洌并沒有注意到季常音的狀态。
季常音低頭看了眼許朝暮,揉了揉她的頭發。
心軟嗎?
這個世界裏面,能稱得上讓她心軟的,只有許朝暮一個人g。
季常音親了一下許朝暮的額頭,等她再次睡過去之後,披上衣服,直接去了葉詩的房間。
葉詩被季常音鬧醒的時候,吓了一跳。
“你幹嘛?你不是有許朝暮嗎?”
“獵殺任務是什麽?覺醒AI又是什麽?”
葉詩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做夢,有個女的,說我心軟了,我對誰心軟了?是許朝暮嗎?她還說,你是個垃圾,讓我不要和你比。”季常音繼續說道。
葉詩:???
“有人給你做了植夢,乖乖,這東西可不便宜啊。”葉詩摸了摸下巴,不過一般獵殺任務做的久的,身上都很有錢,她本來還想猜猜是誰,然而完全篩選不出來,“所以這麽大的刺激,你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和許朝暮,之前是不是見過?”
葉詩:……
“應該,不過具體我不知道。”葉詩斟酌着,她朝着季常音看了一眼。
“獵殺任務,要殺覺醒AI……所以許朝暮是覺醒AI?”季常音還有一個能确的推測,但是她不想說出口。
葉詩:……
這經不用她說了,經猜出了一大部分,可惜了她窮,如果有錢,她也可以給季常音再來個植夢。
季常音有些煩躁,在椅子上坐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長時間的安靜。
“算了,我先回去了,她醒了要找我。”季常音說道。
葉詩:……
“我還以你憋了半天,能想起點什麽東西。”
“你以為那麽容易嗎?”季常音有點無語,出了門,回了房間。
許朝暮還沒醒,季常音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覺得鏡子裏的個人是麽陌生。
如果夢裏的個人确實是自己的話,能下出樣命令的自己,上次對待孟瀛麽血腥,也很正常辍
昨天在游樂園感覺被人盯上了,晚上就被植入夢境,不得不讓人多想。
對方問什麽心軟。
很顯然是因昨天看到自己和許朝暮在一起,受到了什麽刺激。
季常音輕笑了一聲。
“季常音!”
“怎麽了?”季常音聽到外面的喊聲吓了一跳,立刻走了出去。
許朝暮坐在床上,表情有些慌張,在看到季常音之後松了口氣:“吓我辏我剛剛做夢,夢到你不要我辍!
“怎麽會?”季常音笑了,“我永遠不會不要你的,你放心。”
“早飯想吃什麽?牛奶豆漿明治粥還是包子或者其他的?”季常音問道,笑容溫柔,和以前沒有任何區辍
許朝暮思考了一下:“我想吃茶葉蛋和豆漿。”
“好,我讓人去買,你再躺會兒。”
“不要,我要起來,跟着你。”許朝暮搖頭。
季常音看着許朝暮的動作,突然明白了什麽。
i難怪她這麽沒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