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辰卿真人吃了藥, 初曉就從空間戒指裏弄了個輪椅出來, 期待地看着辰卿真人。
辰卿真人沉默地看着輪椅:“我傷得好像不是腿。”
初曉有些失落說道:“我只是想對你更好一些。”
辰卿真人:“……”
默默地起身坐在了輪椅上,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傷到頭了,要不然為什麽對初曉這般縱容, 也可能是在他失憶之前, 他們兩個的感情是很深的, 他很愛她。
哪怕失去了記憶, 辰卿真人也能肯定這件事。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辰卿真人卻不排斥,反而覺得自己應該對初曉更好一些, 卻發現站在他背後的初曉臉上的狡猾和得意,就好像偷吃到雞腿的小狐貍一樣。
初曉推着辰卿真人到了外面。
他們是住在一個山上的,這裏的景色很好, 靈氣也很充裕。
初曉走到辰卿真人身前, 坐在他腿邊,很自然的趴在他的腿上, 說道:“我一直想這樣,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只是平靜地守着日出, 等待着日落。”
辰卿真人猶豫了一下, 才把手貼在初曉的頭上,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僅傷了頭記憶受損,心好像也受傷了,要不然怎麽會跳的這樣快, 好似要跳出來了一樣。
初曉在辰卿真人的手心蹭了蹭,不再說話。
辰卿真人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要說什麽,許久開口道:“會的。”
初曉抿唇一笑,擡頭看着辰卿真人說道:“會什麽?我所期待的相公都會幫我實現嗎?”
辰卿真人神色嚴肅,點了下頭。
初曉瞬間嘟起嘴說道:“那我要相公親我。”
辰卿真人:“……”
如果不是初曉還按着他的腿,他都想要禦劍逃跑了。
初曉瞪着辰卿真人:“不是說,我期待的都能實現嗎?相公,哪怕我們是修士,也要知道食言而肥的道理。”
辰卿真人覺得頭疼了,可是看着初曉氣鼓鼓的模樣,手卻不由自主的輕輕撫上了她的臉,拇指停在初曉的嘴角,俯身吻上了初曉。
他怎麽舍得讓初曉失望,又怎麽舍得忘記初曉?
辰卿真人有一種感覺,他想要滿足初曉所有的願望,哪怕初曉的願望會讓他為難,就好像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遺憾。
遺憾?
辰卿真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明明等他恢複了,就可以舉辦雙修大典,以後生死與共。
離開了初曉的唇,辰卿真人眼中帶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初曉眨了眨眼睛故作無辜說道:“你猜。”
辰卿真人看出來初曉是在逗他,可是他很認真地回答:“我猜不到。”
初曉說道:“那你再叫我一聲娘子。”
辰卿真人微微垂眸,唇蠕動了一下,聲音有些輕:“娘子。”
初曉笑了起來,燦若春花:“相公。”
辰卿真人忽然捂着心口的位置,他覺得酸澀,揪着疼的,眼神中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傷感和痛苦。
初曉吓了一跳,趕緊起身就要幫辰卿真人檢查身體,卻被辰卿真人抓住了手。
辰卿真人看着初曉,專注而深情:“我們先結契好不好?”
雙修大典只是一個形式,最重要的就是結契,結契後的兩人生死于同氣運相連。
很多修士哪怕舉辦了雙修大典也不會結契的,畢竟這樣的生死契約,把自己的生死和另外一個人聯系起來,實在是太重了。
初曉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動聽的話了:“好啊,不過我們要選個好日子,走走我們去看看哪一天适合?”
辰卿真人見初曉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神色才緩和了許多:“好。”
初曉像個孩子一樣直接坐到了辰卿真人的懷裏,辰卿真人有些手忙腳亂的把人抱住,又不知道該把手放到哪裏好,初曉可不管這些,她恨不得把自己融入辰卿真人的骨血之中。
辰卿真人說道:“我們去選日子。”
其實辰卿真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說道:“先選好日子。”
初曉笑着應了下來,又在辰卿真人懷裏蹭了蹭。
辰卿真人站起身,主動牽着初曉的手往屋裏走去。
初曉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笑得很開心,
進屋後,辰卿真人才松開了初曉的手:“你的生辰八字。”
初曉鼓着腮幫子說道:“我不知道啊,我是棄嬰。”
辰卿真人抿了下唇。
初曉笑盈盈地說道:“沒關系,我們算一個最适合嫁娶的日子。”
辰卿真人搖了搖頭,說道:“沒關系,我以我們兩個的氣運為牽引,可以算出最合适的日子。”
初曉直接趴在辰卿真人的背上,說道:“算好了嗎?哪一天?”
辰卿真人掐指算了起來,可是就像被什麽阻擋着,他根本算不出來,辰卿真人只覺得心中越發焦躁,咬牙直接逼出一滴心頭血。
初曉看的清清楚楚,卻更清楚,師父是算不出什麽的。
因為他們之間的結合是不被天道祝福和允許的。
辰卿真人猛地吐出一口血,他仰頭咬緊牙,忽然兩滴淚順着眼角滑落:“憑什麽!”
初曉從身後緊緊摟着辰卿真人的腰:“師父。”
辰卿真人閉上了眼睛,他不甘也不願意。
初曉連貼在辰卿真人的後背:“真讨厭,師父這麽快就想起來了。”
辰卿真人的記憶是被初曉封了的,只是以初曉的修為,想要不傷害辰卿真人反封印他的記憶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更何況辰卿真人手上還有初曉的逆鱗,哪怕不是現在也最多三天辰卿真人就會想起來。
初曉故意不去提生死契約的事情,笑嘻嘻地開口道:“我是不是變得很厲害?”
辰卿真人說道:“初曉,修真界從來沒有善待你,根本不值得你為此犧牲自己,修士本就該逆天而行,結界破了就破了。”
“然後你偷偷犧牲自己嗎?”初曉哼哼了兩聲:“口是心非。”
辰卿真人垂眸看着自己腰間的手。
初曉說道:“師父,要不然我們誰都不管好不好?”
辰卿真人天生仙骨,從不屑說任何的謊言,只是這一刻,他聲音沙啞地說道:“好。”
初曉毫不猶豫地說道:“你還說我騙子呢。”
辰卿真人手按住初曉的:“初曉,我……”
初曉轉到了辰卿真人的面前,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師父,我給你看個寶貝。”
辰卿真人愣了下。
初曉忽然化作了一條銀色的小龍漂浮在半空:“我好看嗎?”
辰卿真人雖然從那枚逆鱗猜到初曉的身份,可是真看到的時候,卻發現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愛,他伸出手,初曉落在他的手心上。
初曉說道:“我還發現了龍骨,偷偷送給師伯了。”
辰卿真人看着小銀龍,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初曉,不許……”
初曉動了動尾巴,很是無賴地說道:“妖族聽不懂人族的話。”
辰卿真人身子晃了晃,按在桌子上撐住自己:“初曉,別。”
初曉飛起重新變回了人形,如果不是辰卿真人因為初曉的變身有一瞬間亂了心神,初曉也沒有這麽容易得手:“師父,誰讓我是孽徒呢,孽徒總是不聽話的。”
辰卿真人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初曉也不用法術,直接把辰卿真人抱到床上,頭貼着他的頭:“師父,修真界從沒有善待過我,可是你只能生活在修真界啊,我怎麽忍心讓你喜歡的地方變得那麽醜陋呢?”
辰卿真人是被哭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就看見紅色的床幔,一個穿着嫁衣的女子正坐在床邊小聲的哭泣,辰卿真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下所在的房間,明顯是一件喜房,伸手一摸,床上還撒着花生、紅棗、桂圓這類的東西。
再看自己的衣服,也是一身喜服。
哪怕沒有記憶,辰卿真人也意識到眼前的情況,難道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他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辰卿真人試探地說道:“我這是怎麽了?”
像是聽到辰卿真人的聲音,穿着嫁衣的少女猛地回頭看向他,然後撲倒他懷裏說道:“相公,你終于醒了。”
辰卿真人單手撐着自己,另一手無措地舉着:“這位、這位姑娘……”
少女愣住了,看向辰卿真人說道:“相公,你不記得我了嗎?”
辰卿真人蹙眉,又看了下四周,最後看向少女,說道:“我們成親了?”
少女哭着說道:“相公,我們成親前期,你墜馬,大夫都說你醒不過來了,我不信,你明明答應娶我照顧我一輩子的,怎麽可能醒不過來。”
辰卿真人有些疑惑:“那我們是怎麽成親的?”
少女哭的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又可愛:“我聽說沖喜有用,就想嫁給你,因為你……所以我是和公雞拜堂的。”
辰卿真人:“……”
少女的手在辰卿臉上摸了摸問道:“相公,我去喊大夫。”
辰卿真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了,問道:“那你叫什麽?”
少女看起來格外的傷心:“我叫初曉,相公……你別怕,會好的。”
辰卿真人問道:“那我叫什麽?”
初曉眨了眨眼睛說道:“相公叫辰卿。”
辰卿真人默念了幾遍,只覺得這兩個名字都很熟悉,而且看着初曉,也覺得很親近。
初曉就提着裙子去喊大夫了,沒多久一個老大夫就過來給辰卿真人把脈,又說了幾句開了藥,就離開了。
辰卿真人覺得有哪裏不對,忽然問道:“我父母呢?”
初曉很自然地說道:“相公和我都是棄嬰啊。”
這世間誰有資格當她師父的父母?哪怕是冒充的假的都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辰卿真人:我身為男主的尊嚴呢?先是不讓我出場!現在又讓我每章失憶!
初曉:嘻嘻嘻嘻嘻,相公。
辰卿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