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月練習這麽久第一次真正用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她就怕古代的女子面淺,沒見過什麽市面,一會兒心一慌,手忙腳亂的再出點錯,那就太不專業了。
顯然,黎花枝是多慮了。
人家一月姑娘,表現得似乎比她還要沉穩淡定。
給雲子軒淨完臉後,有條不紊的将那盒子面膜粉調成了糊狀,勻稱的塗抹在雲子軒的臉上後,就熟練的開始按摩起臉上的各個穴位,務必要讓面膜膏裏面的精華成份充分吸收。
往常黎花枝洗面做基礎護理的時候,就喜歡讓一月給她做,對一月的手藝還是相當的放心。
而一月也卻是個好的,光看那美容床上躺着的雲子軒從最初的不情不願,到這會兒已經舒服的閉上眼睛開始享受就知道了。
當一月開始給他按摩肩部的時候,雲子軒也不反對了,抽空還問了黎花枝一句,“黎花枝,這些個花樣都是你想到的?”
“是啊,以後我們店裏就專門出售這些護理用品,但凡在這裏買上一整套的,我們都給她們提供免費的護理服務。怎麽樣,小七爺,還享受吧!”黎花枝有些洋洋自得。
這方法雖然有噱頭,也能吸引人,可秦玉涵最關心的還是竹箱子中,那些瓶瓶罐罐裏的東西,能帶來多少利潤,“那你打算一套東西賣多少錢?”
“也不貴,随便賣個幾千兩銀子一套就好!”
“什麽?你怎麽不去搶?”
美容床上的雲子軒,一聽到黎花枝的話,當場就叫了起來,若不是他還被點着穴,估計此時只怕都能跳起來了。
黎花枝對雲子軒的震驚,視而不見,擺着一臉,我其實很公道的表情,說道:“小七爺,我這價格已經很合理了,先別說這些個護理品,我們做出來得花人力財力吧,就是我們這嬌滴滴的一月小美女給你服務、按摩,這也是得發工錢的。再說了,我這店和一般的胭脂水粉店可不一樣,我這賣的都是身份,是享受,一般人想買,我還不見得賣呢。”
雲子軒知道自己說不過她,卻任舊鄙視的說道,“就你那幾個破方子,用得都是點尋常的藥材,能值得了幾個錢,那麽小一盒子藥膏就要坑別人幾千兩,你這不跟奸商一個樣麽?”
雲子軒嘴裏的奸商就是秦玉涵,而此時,秦玉涵也覺得這成本最多不過幾百個銅板的東西,不可能賣得出上千兩的天價,就連京城裏最好的胭脂店的胭脂水粉,也頂多賣個幾兩銀子一盒。
雲謙墨,文洋和齊忠亦是如此認為,當下都懷疑的看向黎花枝,覺得她說的太過誇張。
黎花枝倒沒注意到其他幾人的表情,卻對雲子軒方才的話嗤之以鼻,“小七爺,這壓根就和方子、藥材沒什麽關系,我這都是秘方。秘方懂不懂?那就是只有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方子,這才叫秘方。”
秦玉涵一聽,似乎有些明白了,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賣的不止是這些配好的藥膏?”
“大少爺果然厲害,聰明人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透!”
黎花枝毫不吝啬的誇獎了秦玉涵一句,同時鄙夷的斜瞄了一眼雲子軒,“小七爺,所以說,人家秦大少爺會賺到錢,你就只會花錢,差距就體現在這裏。”
“女人,你……!”
雲子軒看着一旁一臉得瑟的黎花枝,睚眦欲裂。
“行了,知道以你不服氣,我就好心給你解釋解釋,讓你心服口服。”黎花枝不再看他,緩緩的将現代美容院裏的那套理念給解說了一遍。
“其實,我們的配方也是從別人手裏收集來的,和別人的方子唯一的區別就在于,我們不是直接用藥材,而是把藥材提煉成了膏狀,只要其中那點精華,所以我們的東西皮膚吸收起來更為方便,效果自然也就比別人的好。
再加上,我們這邊有專門針對這些藥膏的按摩手法,出來的效果絕對是與衆不同的,這兩者缺一不可。這樣一來,她們便只能在我們這裏來才行。而且我的按摩手法,和貴賓的服務,連小七爺你都拒絕不了,還怕那些慣會享受,有錢又悠閑的貴婦小姐們,不趨之若鹜。
如果這些都還不夠,我還有一樣鎮店之寶,那就是三爺和大少爺的字畫,你說,若讓京城的貴婦小姐們知道,太子爺和世子爺常在店中露面,你說回事什麽情況。”
黎花枝說得是口沫橫飛,雲子軒聽得卻是頻頻皺眉,怎麽她這口氣就想是在教剛啓蒙的孩子?
可卻不得不承認,黎花枝的想法雖然新奇,卻也确實可行的,別的不說,光是京城的那些個大家小姐們,對三哥和玉函的癡迷,也能讓這店裏的生意爆火。
秦玉涵和雲謙墨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之前被黎花枝騙去的字畫,是打算做此用途,雖然不太贊同,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方法絕對有效,心中自是暗暗稱奇。
秦玉涵甚至在想,還好黎花枝是他的合作夥伴,不是生意對頭,不然,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可怕的對手。
就在幾人心思各異,暗自為黎花枝的想法啧啧稱奇的時候,一月已經為雲子軒洗去了臉上的面膜膏,将之前雲謙墨搽過的玫瑰露,倒了一點在掌心,輕輕的拍打在他的臉上,等皮膚完全吸收了水分,最後用指尖挑了一點淡紅色的美白膏搽在他的臉上,細細的按摩了幾分鐘,直到美白膏完全吸收後,這才起了身,笑道,“爺,您的護理就做好了。”
一月站起身後,将美容床邊的小銀盆子收了起來,淡定的給屋裏一衆男人行了禮,最後給黎花枝行了一禮,道,“夫人,一月先行告退。”
黎花枝揚了揚手示意她退下。
等一月離開了房間後,黎花枝親自拿了,她私藏的那面特意定制的水晶光面背後刷了水銀鏡子,這鏡子是黎花枝讓秦玉涵找來工匠,特意為美容店制作的,鏡子的清晰度,就跟黎花枝在現代的時候用的鏡子一模一樣。
待雲謙墨給雲子軒解了穴後,雲子軒就看見自己的面容清晰的出現在鏡子中。而且鏡中的人,哪怕是臉上的一個毛孔都能清晰的看到,這讓他又是好一陣啧啧稱奇。
當然,讓雲謙墨和秦玉涵啧啧稱奇的還有雲子軒的臉。
因為,黎花枝為了體現出她的産品奇特的效果,讓一月只為雲子軒護理了左邊的半張臉。因為雲子軒去了西北一趟,臉上的皮膚比往常要黑上許多,可此時,做過護理的半張臉的膚色,明顯就要比右邊的那半張臉白淨許多。
不僅如此,做過護理的這半張臉,因為搽過最後的美白膏,皮膚看起來水水靈靈的透着一股瑩潤的光澤,竟比一般女子的皮膚都要水潤。
雲子軒也是拿着鏡子細細的看着自己的臉上,根本就找不到一絲一毫脂粉的痕跡,卻又能明顯的聞到臉上的清香。
他難以置信的擡手搓了搓左邊的臉頰,臉上竟然什麽都沒,可那皮膚卻跟剛剛出浴的美人一般,冰肌玉骨,滑不留手,和右邊的一半黑臉形成了天然的反差。
片刻的震驚過後,雲子軒終于察覺了不對。
他氣急敗壞的指着黎花枝,一張俊顏扭曲了半晌,化身成了咆哮帝,“女人,你怎麽能讓那丫頭做事做一半,你讓爺頂着這張陰陽臉,怎麽出去見人!”
雲子軒被氣了個半死,黎花枝卻一臉雲淡風輕的笑着,“小七爺,先前不是對我的東西不放心嗎,我這是為了讓你有個對比,省的你再對我的東西有偏見。”
雲謙墨和齊忠一聽黎花枝這話,立馬很不給面子的嗤笑出聲,就連一向不拘言笑的秦玉涵,也揚起一個真切的笑容,露出了六顆白牙。
只有文洋沒有嘲笑雲子軒,而是一臉寵溺的看着黎花枝,輕笑着搖了搖頭,不過眼中卻是顯而易見的縱容。
雖然雲子軒被黎花枝坑了,不過這些個護膚産品卻是真的沒話說,那令人稱奇的效果,被黎花枝想出的這個法子一目了然的展現出來了。
“花枝,你是不是打算在美容店開張的時候,就用這法子跟人展示效果?”
“少卿,你怎麽猜到的!不過,我就怕這樣也不夠噱頭。如果,我們能夠請來傾城公主,現身證明她也是我們美容店的客人,那樣就更好了,我 ,到時候沒有那家的貴婦小姐不慕名而來。”
果然,還算文洋最了解黎花枝,一看到兩種鮮明的對比,就知道她不可能只是單純想作弄雲子軒,而是另有打算的,而黎花枝的話也證實了這點。
“我娘身體不是很好,我爹對此一向很小心,将我娘看的很緊,想請我娘幫忙估計很難。不過,我娘倒是巴不得出來玩一把的,只是我爹那關……不好過。”秦玉涵搖了搖頭,表示這個提議有點懸。
黎花枝對此也沒報多大的希望,讪讪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想想,若是公主去不了,到時候請陳大人的夫人出來,其實也一樣。”
雲謙墨點了點頭,“這個想法肯定可行。陳淩雲的夫人柳氏,是父皇親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她和朝中不少大臣的家眷處得都還不錯,你若能請她來為你助陣,一定也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柳氏為人熱情,相信她一定會答應你的提議。”
黎花枝想了想,覺得雲謙墨分析得在理,當下就把陳淩雲給惦記上了。既然他現在也占了一份的股,那自然是要出點力的,不能讓這麽好的資源白白的浪費掉了不是!
秦玉涵也覺得此行不錯,就在他和黎花枝具體談起,美容店的裝潢準備等事宜的時候,卻不知,他派小斯去請楊太醫一事,已經傳進了雲皇的耳朵,結果,太醫院裏因此忙得人仰馬翻。
話說,那名拿着秦玉涵名帖的小斯,從第一莊出來後,就是一路的緊趕慢趕,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皇宮,因為要等待宮門的侍衛盤查,花了不少的時間,小斯心想着,大少爺吩咐的如此之急,定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一進了皇宮,雖有條例勒令了宮中行走不能用跑,小斯不敢違背,可也是一路的急行,盡管他已經很小心,很注意了,卻依然在禦花園裏,撞到了迎面而來的李公公。
李公公被突然出現在轉角的小斯撞的一列,也得虧這小斯眼明手快,将李公公又扶了一把,要不他非得撞跌進一旁的荷花池。
要知道打從他開始在雲皇身邊随侍開始,就沒人敢這麽沖撞他,李公公現在被人突然這麽一撞,心理立馬就冒起了火氣,揚手中的拂塵就要朝着小斯頭上掃去,卻在揚起拂塵的一霎那,看到小斯身上的衣服,不是宮裏的太監服,而是繡着第一莊标志的布衣。
他在雲皇身邊多年,自然知道第一莊在雲皇心裏的位置不低,自己沒必要得罪第一莊的人,低眼間,又見這小斯手裏拿着名帖,心知一定是有什麽急事,當下也就壓住心中的火氣,那拂塵在空中揚了一圈,卻是第一次沒有落在人身上,就被李公公收回了懷裏。
李公公瞄了一眼,早就被吓得跪在地上頻頻磕頭認錯的小斯,道,“起來吧,咱家問你,你可是第一莊的?手中的名帖可是世子爺的?”
小斯不敢起身,他知道宮裏的規矩多,裏面的奴才可比外面的狠,甭管是誰,只要你不小心得罪了他,他能記你一輩子,逮了機會勢必就會報複 ,而他現在沖撞的還是宮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李公公,這李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別說弄死個他這樣的無名小卒,他若是想,就是悄悄的弄死個把個宮裏不受寵的主子,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小斯跪在地上,将頭低得很低,深怕這李公公記得他的樣貌,顫抖着聲音回道,“回……回李公公話,奴才……奴才正是奉了命我……們家爺的命,去太醫院請楊太醫過府,因為世子爺說得緊急,奴才……奴才心中一急,這才沖撞了公公,請公公您大人大量,饒了奴才一次。”
“世子爺請楊太醫?可是府上的主子身體不适!”
“奴……奴才不知,世子爺只交代說,務必要最快速度,将楊太醫請 。”
李公公眯了眼,想了一下,也難得再為難這小斯,揚了揚拂塵,道,“既然世子爺催得急,那你就去吧。”
小斯一聽,這是放自己走了,當下心理如獲大赦,沖着李公公,連連刻着響頭道謝,直到李公公從他身邊錯身走過,消失得沒影了,這才敢起身。
一張臉卻是蒼白如紙,他擦掉額頭的虛汗,連身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掉,就趕緊離開剛才那個是非之地,心中更是暗自慶幸,得虧剛才不是撞到了那宮主子,不然,他這條小命就算交代在這裏了。
而後的這段路,他是再不敢走得那麽沖忙,一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到了太醫院,一問之下卻得知,楊太醫剛剛出診去了,此時估計正給皇上把着平安脈。
小斯唯有耐着性子坐在太醫院裏等,可這時間都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了,是左等也不見楊太醫回來,右等也不見楊太醫回來,這可把小斯急壞了。他家爺催得急,楊太醫這又不在,不但不在,還不能去找,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小斯是各種心慌各種急的時候,禦乾殿裏來人找他,他還以為是那李公公派了人來秋後算賬,心裏吓了個半死,細問之下,才得知。
原來是禦乾殿的李公公,辦完事,回到禦乾殿的時候,看到正在和雲皇閑聊的楊太醫,心知那小斯肯定還沒将話帶到,當下起了個好心,将在禦花園撞到小斯一事禀報了雲皇,這會兒,就是雲皇宣他前去問話的。
小斯一聽,這心也就落回去半截,可一想到,等下要面見皇上,剛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最後,在前來通傳的公公的催促之下,提着顆七上八下的心,去了禦乾殿。
禦乾殿裏——
雲皇一臉威儀的坐在軟塌前,若是你細細的看,還能 他眼底有一絲擔心和着急。
要說現在唯一能讓雲皇擔心的人,也就只有他的同胞親妹——傾城公主了。因為當年在他的登基大典上,有刺客潛入,就在最危急的時候,是一旁的雲傾城舍身替他擋了致命的一箭。
可誰想,那箭上塗有劇毒,就在雲傾城生死徘徊之際,秦子騰找了神醫,拿到一副以毒攻毒的克制之方,救回了雲傾城,可也因為這樣,雲傾城的身子就變成如今這般,虛弱多病的模樣。
對于這個妹妹,雲皇本來也就比其他人要上心的多,而就是在雲傾城舍身相救的之後,雲皇對雲傾城的溺愛更甚,否則雲皇也不會答應她與秦子騰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