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說明你們不是想見識我兄弟武功,而是另有目的,這樣我們便不用客氣。」
先前問話的壯實青年似乎有些惱火,道:「你是什麽人。」
柳如雪道:「我是他大姐。」
青年冷哼一聲,道:「好。那我先領教你的高招。」聲落招發,揮掌向柳如雪攻了過來。掌未到,勁烈的掌風已然湧到。
柳如雪未想到對方掌風如此剛勁,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仍感到詫異,為避免傷及郭玉蓮與小晴,不待對方靠近,揮掌迎上。在不知對方底細時,她沒與對方硬拼,而是憑借靈巧的身法與對方游鬥。
一方剛猛異常,一方輕靈飄逸,鬥得雖不是很激烈,但十分精彩。特別是柳如雪,跳躍騰挪之間,衣袂飄飄,曼妙多姿,好似嫦娥舒袖,仙女曼舞。直令一旁的圍觀者心馳神往,目醉眼迷。
十餘招過後,柳如雪占據了上風。與壯實青年同來的五人見狀,相互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道:「身手果然不錯,我們也別閑着。」話音未落,飛身向柳如雪撲去,其他四人則向淩玉龍三人攻來。
柳如雪一見大急,淩玉龍身上有傷,功力尚未恢複,如何能對付四人聯手,一聲嬌叱:「不要臉。」急攻兩招,迫退兩人,飛身躍到坐騎旁,拔出挂在馬背上的長劍,向圍攻淩玉龍等人的四人攻去,同時揚聲驕叱:「鼠輩,看劍。」
柳如雪飛身拔劍進攻一氣呵成,四人聞聲一望,森冷的劍芒已到近前,饒是身手了得,也不敢赤手相對,只有急忙退開。
擊退圍攻者,柳如雪來到淩玉龍身旁,道:「兄弟,船快靠岸了,你與她們先走。」
淩玉龍道:「大姐,你陪她們先走,這些人由小弟應付。」
柳如雪道:「你身體──」話剛出口,馬上意識到圍攻者尚未退去,即刻煞住。
淩玉龍卻不在乎對方知道底細,笑道:「身體雖未恢複,但對付他們還可以,何況他們找的是我。」
淩玉龍話剛說完,被擊退的四人又圍了上來,這次不再是赤手空拳,均拿出了随身兵刃。柳如雪唯恐四人太過接近,傷及不會武功的郭玉蓮與小晴,不待對方發動,先行揮劍攻了上去,出手便是狠招。
這次柳如雪未能一招将四人攻退,相反被四人緊緊圍住。好在她身法靈活,劍式詭異,四人一時也無可奈何。
眼前的情勢令一旁暗自戒備的淩玉龍憂心忡忡,雖然柳如雪對付四人一時三刻不會有問題,但旁邊還有兩個勁敵,從剛才兩人與柳如雪的交手不難看出,身手在四人之上,特別是最先與柳如雪交戰的壯實青年,身手并不比柳如雪低多少,如果兩人加入,柳如雪便很危險。自己身上傷勢未愈,內力恢複不到三成,最多只能應付尚未參戰的兩人,如果相助柳如雪,郭玉蓮與小晴便無人保護了。
尚未參戰的壯實青年見四人久戰未克神色漸漸顯得不耐,舉目看看離岸只有十來丈的渡船,又看看淩玉龍等三人,心中似乎有了決定,對身旁的持刀青年耳語一句,轉頭道:「果然了得,我再來領教領教。」飛身向苦苦應戰的柳如雪撲去。
淩玉龍一見暗道不妙,大喝一聲:「休得放肆。」飛身迎上。
淩玉龍身形一起,一旁觀戰的持刀青年也跟着展開身形,但不是撲向鬥場,而且撲向河邊的郭玉蓮與小晴。原來壯實青年已看出郭玉蓮與小晴不會武功。
淩玉龍驚魂出竅,怎奈此刻身在空中無法返回阻止,只有奮力迎向壯實青年,希望震退壯實青年解了柳如雪之危後,尚有時間解救。
誰知持刀青年速度十分快捷,待淩玉龍借與壯實青年對掌之力返回時,已到郭玉蓮身旁,并将刀架在郭玉蓮脖子上,見淩玉龍試圖接近,喝道:「不要過來。」
圍攻柳如雪的四人見持刀青年已制住郭玉蓮與小晴,立刻停止攻擊。
香汗淋漓的柳如雪見郭玉蓮與小晴被制,心中大驚,喝道:「你們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壯實青年嘿嘿一笑,道:「你們在江陵入室殺人,然後逃之夭夭,你說我們想幹什麽。」
對方竟是為此而來,淩玉龍與柳如雪均是一驚,看來他們早已至此,先前離開渡口之人定是他們安排的耳目。
他們先前的猜測很對,在他們到來前不久,兩名官差拿着淩玉龍的畫像來到渡口,問那些等待過渡的客人是否見過,同時告訴衆人,與淩玉龍同行的還有三名女子,并說淩玉龍是官府通緝的殺人惡魔,如果見到趕快通報。因此他們在渡口一出現,立刻引起騷動。
這些柳如雪自然不清楚,為了弄清對方身份來歷,道:「你們是什麽人?」
壯實青年卻不願洩漏身份,道:「我們是什麽人并不重要,關鍵是殺人得償命。」
淩玉龍未想到對方如此陰毒,利用兩個不谙武功的女子來脅迫自己,心中十分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只有道:「殺人的是我,與她們無關,放了她們。」
壯實青年道:「你們本是一夥,豈能無關。」
淩玉龍道:「她們也是受害者,與殺人無關。」
壯實青年道:「與殺人是否有關,到了官府自有公斷。」言下之意很明白,四人均得去官府。
渡船已靠岸,船上之人在河中便瞧見岸邊有人動武,此刻雖已停戰,但上岸後無人離去,紛紛圍集過來。
郭玉蓮先前被吓得臉色蒼白,此刻卻鎮靜下來,道:「相公,不要管我,船已靠岸,你們走吧。」
持刀青年道:「臭丫頭,你再多嘴,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柳如雪道:「欺負不懂武功的弱女子,算哪門子英雄。」
持刀漢子正思忖如何回答,壯實青年搶先道:「這是緝兇,不是江湖鬥狠,少來這一套。何況他是姓淩的婆娘,本是一夥的。」
柳如雪道:「你們是公門中人?」
壯實青年道:「與你無關。」
柳如雪道:「如不是公門中人,你們便無權緝拿她們。」
壯實青年道:「我們是仗義緝兇。」
「好個仗義緝兇。」柳如雪正在思忖如何回答,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一聲冷脆的譏諷,接着走出一位身着淡藍色衣裳的絕色女子。
壯實青年似乎為女子的冷豔所震驚,呆呆地看着對方,沒有回話。
女子冷冷看了壯實青年等人一眼,道:「真兇在眼前,你們不緝拿,反而挾持不谙武功的女子,這叫仗義?」
女子如此一說,壯實青年臉上有些挂不住,見女子旁若無人,又不敢發作,道:「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女子道:「你們若是公門中人,本姑娘絕不幹涉,但你們用仗義緝兇來欺負弱女子,本姑娘便要管。」
壯實青年有些惱了,道:「你是什麽人?」
女子道:「一個為弱女子抱不平的人。」
壯實青年道:「你想怎樣?」
女子道:「将兩位姑娘放了。」
「将她們放了?」壯實青年嘿嘿一笑,道:「她們與兇手是一夥的,是幫兇。」
女子道:「你有證據?」
壯實青年未想到女子竟有此一問,一時無話可答。
女子又道:「既然沒有證據,便是公門中人也不可随便抓她們。」
多數圍觀者認為女子言之有理,紛紛将質問的目光投向壯實青年。
壯實青年未想到事态會發展成這樣,心中十分惱火,道:「我們是死者的朋友,受死者親人之托,前來緝兇。」
女子道:「兇手在眼前,你們為何不緝拿?我看你們分明是圖謀不軌。」略作停頓,冷叱道:「趕快将她們放了。」
壯實青年一聽,惱羞成怒,道:「不放又如何?」
「不放?」女子輕哼一聲,道:「不放也得放。」
壯實青年聞言心中一驚,準備上前協助持刀青年,以防不測。誰知他身形未動,挾持郭玉蓮的持刀青年便發出一聲痛哼,接着手中鋼刀墜地,同時松開了郭玉蓮。
壯實青年大吃一驚,驚異地看了看淡紫衫女子與持刀青年,很快發現持刀青年是被淡紫衫女子發出的暗器擊中。
這一發現,令壯實青年臉色又是一變,對方能在談笑間不着痕跡用暗器擊中持刀青年,身手可想而知。
更令壯實青年震驚的是,一旁的淩玉龍似乎與淡紫衫女子約好,對方話音一落,閃電沖了上去。
頃刻間主客易位,主動權被對方奪回,壯實青年驚怒異常,正欲發話,将郭玉蓮、小晴帶離險境的淩玉龍已然出聲,道:「多謝唐姑娘。」
壯實青年聞言又是一驚,盯着淡紫衫女子,道:「你是梓州唐門的人?」
女子道:「不錯。」
淡紫衫女子正是在南召堡與淩玉龍有一面之緣的唐蓉。
壯實青年似乎找到借口,正色道:「你用暗器偷襲我朋友怎麽說?難道聞名江湖的唐家是這樣出的名?」
唐蓉不以為然,道:「唐家以暗器出名,江湖中人都知道。」
壯實青年似乎未想到女子會公開承認,聞言又是一怔,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過河的,快上船。」船老大見船到岸半天,無人上船,吆喝起來。
那些等候過渡的客人見戰事停息,此後不可能再有緊張刺激的場面出現,這才離開鬥場,争先恐後向渡船走出。
柳如雪見狀,收劍走向淩玉龍,道:「兄弟,我們走。」
淩玉龍點了點頭,但沒有立刻動身,看了茫然站在四周的壯實青年等六人一眼,對正欲離去的唐蓉道:「唐姑娘,淩某有個不情之請?」
唐蓉看了看淩玉龍,道:「請說。」
淩玉龍道:「姑娘能否護送我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