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章

第 2 章

陶知藝被服務生叫醒後,他特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昨晚可能是空調開得太熱了,他睡得全身都不舒服,像有人緊緊地抱着自己似的。服務生敲門進來後,依舊是标志性的微笑,絲毫沒有提及什麽酒吧員工培訓的事。

“您的培訓是在10點到11點,有專人負責指導您。”

“真的嗎,可是….”陶知藝伸手,示意服務生走近,他小聲說:“可是我沒身份證,怎麽上班啊。”

服務生依舊微笑着,輕輕拍着陶知藝的身體:“您放心,有人會幫您解決。”

“啊?”

服務生鞠躬:“抱歉,我們不能說太多。”

“這麽神秘?”

服務生只是笑笑,随後開始幫陶知藝洗頭洗臉抹了些護膚品,給他換上了幹淨的襯衫。她看了看,臉上卻有些疑惑又些許震驚的表情,随後又恢複了平靜。

陶知藝在鏡子裏面前看着自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在讀書的高中生一樣,他撫摸着自己的臉,如果不是生在那樣的家庭裏,他現在一定有着更加富裕的人生。想到這裏,他才想起昨晚經歷的一連串事情,讓他本來大好的心情一下子有落了下來。

這衣服真漂亮,自己最适合藍色,不僅清新而且充滿了能量。他向左一步,踩到了一個很硬的東西,他撿起來,是一枚袖扣,看上去價值不菲。

服務生拿着其他的衣服看到穿着藍色上衣的陶知藝,腳步不由得頓住。

“您真的很…很好看。”

陶知藝自嘲:“或許是因為這張臉吧,有這張臉穿什麽都說好看。”

“您還很幽默。”

“對了,阿姨,您在這裏工作了很久嗎?”陶知藝看着還在打掃房間的服務生,吸塵機的聲音暫停,陶知藝聽到了一陣嘆息聲。

“這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來這裏時間很短。”

“對了,阿姨,您叫什麽?”陶知藝問。

“我姓譚,叫譚季。”譚季停下手裏的活,給陶知藝倒了杯水。

“譚阿姨,昨天謝謝照顧我。”

“為付家未來的少奶奶服務是我的榮幸。”

陶知藝一口水喝下去,嗆了半口,他聲音陡然高了好幾個度:“什麽少奶奶?”

譚季剛猶豫着要不要開口,門鈴适時響起,譚季把打掃的東西收拾好,透過貓眼,門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得筆挺,穿着襯衫和西褲,明明是帶着笑,卻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寒意。

“譚姨,是我。”男人的聲音平靜如流水,格外得好聽。

“付珩少爺。”譚姨彎腰問好,付珩看着鏡子前的陶知藝,笑:“衣服挺合身的,顏色也适合你。”

付珩!付家的付珩少爺!

“陶知藝看着眼前貴氣十足的男人,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讓他看到了機會。

付珩給了譚姨一個眼神,譚姨熟練地退出了房間。

“我是你的救星。”

陶知藝身體不由得一顫,有種被付珩直擊靈魂的震撼。他無數次渴望在那樣的家庭裏有人能向火坑裏的自己伸出援助之手,成為自己的救星。

如今這個人真的出現了。

“啊?”

“我們都是男人,簡單點。”付珩翹起腿,一派纨绔的公子哥做派:“跟我結婚吧,我給你想要的一切。”

又是一記靈魂上的重擊。

“結婚?這麽快?”“怎麽,我還得三媒六聘地把你娶進來?”

“不,不用。”那樣的家庭,他只覺得髒了付珩的腳。

“所以,你想什麽時候結婚,我都可以。”付珩慢慢靠近陶知藝,看着他希望與欲望交織的眼神,手捏着他的下巴:“或者,今天,也可以。”

陶知藝的大腦裏快速飛轉,但說不出一個‘是’,他白日夢裏的烏鴉變鳳凰的情節成真,可是他的恐懼大于了喜悅。

“付珩少爺,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考慮。”

“沒關系,考慮多久都可以,如果你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

付珩聞了聞陶知藝耳後:“很濃的百合香,我喜歡。”随後他把陶知藝多餘的頭發绾到耳朵,在他的耳朵上落下了一個吻。

“對不起,我先走了。”

付珩躺在床上,單手支頭,像一頭蟄伏的野獸看着即将入籠的獵物,滿臉的得意。

陶知藝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付珩給譚姨打電話,讓他把陶知藝帶出去,不然要是被別人先搶走,他的計劃可就失敗了。

付珩看着來電顯示寫着“付忠”,他沒好氣地接了出來:“有事?”

“回家說。”

付珩冷哼一聲,“要是那個女人還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你這是什麽态度,她是你的養母。”“我又沒吃她一口奶,憑什麽要我叫她媽?你要是喜歡你叫,我沒那個興致。”

沒等付忠說完,付珩就直接挂了電話,付忠又打了一個電話:“你如果對你結婚的事是這個态度,那我也只好替你作主了。”

付珩咬緊牙關,這會沒等他說話,付忠就把電話挂了。

他踢了一腳床頭櫃,随後下樓開車回家。

這個家,對他來說不是家,是惡魔的巢穴,他只朦胧記得的母親是他22年人生裏唯一的溫暖,他就是靠着那點美好沒有成為一個徹底的壞人,他想他的媽媽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成為惡魔。

“喲,付珩回來了。”方瑚扭着水蛇腰,故作嬌嗔的樣子,付珩真想給她一巴掌。

付珩捏了捏鼻子:“這屋子裏怎麽一股子狐騷味兒,哪來的狐貍精。”

“回家就好好說話,沒人想聽你陰陽怪氣。”付忠把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

方瑚坐在付忠的大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親昵無比,付珩踹了一腳面前的茶幾:“我是來和你們談事情的,不是看你們發情的。”

“我覺得,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公司,也22了,該結婚了,所以給你挑了幾個男生女生,看你喜歡哪個,就去相親,別四處沾花惹草了。”

“我已經找到了我的結婚對象,我不需要你們的‘好意’。”付珩那惡狼般的眼神看得付忠夫婦倆直冒冷汗。

“誰家的?”

“孤兒,是個男的,22歲,一個人生活,長得漂亮。”

付忠臉色不悅:“你就找一個窮光蛋啊?他能幫你什麽?”

付珩指着方瑚:“她能幫你什麽,那個男的就能幫我什麽。”

“總之,我們現在進展得很順利,你們就不必操心,等着喝喜酒吧。”付珩的身影籠罩着他們,臉上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你們敢喝的話。”

方瑚躲在付忠懷裏,付珩說:“以後沒事少聯系,我不想回這裏。”

“但是你們結婚後要住在這裏。”“再說。”

付珩離開,上了車之後,他心裏的怒氣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狂躁地毆打方向盤,發洩着他對那對狗男女的不忿。憑什麽害死了自己的母親的人還能安然無恙地活着?一雙劍眉下擡起的雙眼,死死地盯着房子:“你們等着瞧。”

陶知藝穿着幹幹淨淨的藍色襯衫和牛仔褲,走在路上,周圍的鄰居還在嘀咕,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麽好看,跟花似的。

陶知藝還沒從付珩的話中抽離出來,但是聽到鄰居這麽誇自己,他心裏也飄飄然起來,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那不是小桃子嗎。你看,收拾得幹幹淨淨,你就不認識了。”

“像個小明星似的。”

越來越多的人湊了上來,讓陶知藝有種被擁戴的高傲,他說:“謝謝。”

随後他看着遠處一個男的正在他媽媽的小吃攤前争吵,周圍還圍了不少人。

“這粉條裏有鐵絲,我差點吃進去,你是要害人啊,我要舉報你!”

“小哥,行行好,我可能是沒注意。別舉報我,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賺個小錢,我給您重做一碗。”

陶知藝扒拉開人群,抄起他媽媽做粉用的勺子:“嗨喲喂,我說哥們兒,真稀罕啊,你知道我手裏的勺子是什麽做的嗎?”

男的看着矮自己半頭的陶知藝,嗤笑:“木頭做的。”

“鍋呢。”“鐵的,怎麽了。”“我媽刷鍋用的什麽。”“海綿啊。”

陶知藝說:“這不對了?哥們兒你是真幽默,一個木頭做的勺子,一口鐵鍋,還有一塊海綿就能造成鐵絲來。你當我媽是在鋼廠煉鋼的嗎,能瞬間把鐵鍋刨出鐵絲來、分明是你看我媽好欺負,想訛人!”

男的一看說不過陶知藝,就想上手打,結果陶知藝一腳踢到他的要害處,疼得男的四處蹦,陶知藝看着圍觀的群衆:“叔叔阿姨們,我媽媽做的粉條這麽多年了,你們有吃出什麽病來嗎?”

衆人搖頭。

陶知藝說:“這種人就是借口訛人,小懲大誡,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媽。”

男的也沒說什麽,彎着腰就趕緊竄出人群,其他人他也買了粉之後離開了攤位。

華芸看着陶知藝:“小桃子,你這是得罪人,媽害怕…”

“不怕的,你就是太老實才讓人總欺負着。”

“忍忍就過去了。”“忍,你要忍到什麽時候,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你才醒悟嗎?”

“媽要不是顧念着你,或許早就….”

“行了,這話說得真難聽,為了我為了我的,要真是為了我好,你就不應該生下我。”陶知藝低下頭。

華芸勉強笑:“是媽沒用。”

“不過我還挺慶幸自己出生的,”陶知藝看着華芸的表情,他也不那麽咄咄逼人:“要不然就被他打死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

“打住,”陶知藝幫華芸收拾攤位,熟練地抄起漏勺,下粉條:“如果不是你,我也沒辦法長到這麽大,謝謝你,媽。”

“小桃子,你的衣服….”

陶知藝聽到這個,手不小心被粉條濺出來的開水燙到,他甩甩手:“媽,好心人捐的。”

華芸眼神灰了下來,他看着陶知藝:“小桃子,如果你有想去過的人生,媽媽一定會為你鏟除一切障礙,哪怕這個障礙是我和他。”

“啊?”陶知藝沒聽清華芸說什麽。

男的捂着裆部,亦步亦趨地來到一輛保時捷前,敲了敲車身,男人帶着墨鏡,緩緩吐出煙圈,“媽的,讓老子做壞人,你一個人在這兒等着看好戲是吧。”

“哥們兒不能這麽說,你是在幫我。”

“去你的,測試你老婆,還讓我挨一腳,賠錢!”

“請你喝酒,晚上給你安排好的。”“媽的,你老婆還真是下死手,小個兒不大,力氣真大,“盛煜揉着自己的腰腹:“老子得把你小子喝窮。”他又開始絮叨:“你老婆這一腳要是把老子踢得不孕不育,你們兩口子就養我一輩子吧。”

付珩彈彈煙灰,眼角有一絲哀愁:“不孕不育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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