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陳管家叫你去商量何事？」
包大鵬看了看淩玉龍，臉帶難色，道：「兄弟，大哥我真不知道怎麽說。」
淩玉龍道：「怎麽啦？」
包大鵬在桌旁坐下，道：「是這樣的，吳姑娘喜歡上兄弟你了。」
淩玉龍驚道：「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包大鵬道：「兄弟，你看大哥我是在開玩笑嗎？」
淩玉龍道：「我與她未曾見面，怎麽可能？」
包大鵬道：「你未與她見面，并不代表她未見過你。我們中午到吳家，這其間有三、四個時辰，她想見你，随時都可以，不讓你見到她也很容易。我們在人家家裏，不可能時刻留心暗中是否有人注意自己。」
這些淩玉龍也明白，只是不相信對方僅僅暗中見一面，便對自己産生好感。
包大鵬見淩玉龍雙眉緊鎖、默然不語，又道：「兄弟，這都怪大哥我，如果上午不上臺，或是上臺後不亂說，這事便不會發生。現在吳姑娘喜歡上了你，吳家也以為你有意東床，準備招你為婿，方才找我去便是為了這事。」
淩玉龍道：「我不是與他們說過，暫時不想成家？」
包大鵬道：「是的，我也說了，但是他們不相信，認為是你未見到吳姑娘、不知她品貌究竟如何、不願冒險的借口。」
淩玉龍疑惑道：「怎會這樣？」
包大鵬道：「後來，陳管家又說，即使你暫時不成家也沒關系，只要先将親事定下，成親可以遲一點。」
淩玉龍道：「定親與成親又有什麽區別？」
包大鵬道：「我将你下午說的道理說了，但他不這麽認為，說成親與定親是兩回事。」
淩玉龍沉默不語。
包大鵬見淩玉龍皺眉思忖，心中暗喜，又道：「不過，吳姑娘确實很漂亮。我随陳管家走進隔壁小廳不一會，吳姑娘來找陳管家，因此見了一面。外面傳言不假，吳姑娘确是豔若桃李、美勝天仙，我見過的女人中沒有哪一個可以與她相比，包括昨晚見到的莊彩鳳。而且性情也很好，大方，随和，沒有大姑娘的架子，沒有富家子弟的嬌氣，她與兄弟你可以說是天生一對。兄弟如能──」
「大哥，你不用說了。」淩玉龍打斷了包大鵬的話，道：「小弟知道大哥想說什麽，但我不會答應。」
包大鵬沒想到淩玉龍一口回絕，嘆了口氣，道：「兄弟，我知道你心中的結一時難以解開，但這事你若不答應，他們會說，我們是存心來搗亂，故意令他們難堪。」
淩玉龍道：「我不是答應留下來參加文試？怎麽說是故意令他們難堪？」
包大鵬道：「兄弟，文試其實只是他們遴選東床的借口，陳管家說，只要你願意，文試不必再進行。」
淩玉龍道：「難道擂臺比武也終止？」
包大鵬道：「如果你承應了這門親事，比武招親的目的已達到，擂臺比武自然沒有必要繼續進行了。」
淩玉龍又是沉默。
包大鵬以為他在思忖自己的話，沒有出聲打擾。
過了片刻，淩玉龍道：「大哥，我們不能等文試了。」
包大鵬暗吃一驚，沒想到自己方才的話竟起了相反作用，故作疑惑道：「兄弟的意思是──」
淩玉龍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包大鵬道知道淩玉龍的決定很難改變，但仍不想放棄，道：「這──不好吧？」
淩玉龍道：「大哥擔心吳家找麻煩？這個你放心，雖然我不知道方才他與你說了些什麽，但可以肯定他們不會找你麻煩。上午之事，我們雖然有些不是，但對擂臺比武并沒有影響，而且當時已解釋清楚，他們是明理之人，不會耿耿于懷。再說，我們現在離開，對他們并沒有影響，擂臺比武還有兩天，應該可以選出人品、武功更傑出的少年英雄。」
包大鵬道：「可是人家吳姑娘喜歡上你了？」
淩玉龍道：「大哥，她對我根本不了解，僅憑一面之緣便喜歡上我，這種喜歡靠不住，小弟也不相信。」
包大鵬道：「兄弟，話可不能這麽說，一見鐘情的事歷史上有很多，如紅拂與李靖，卓文君與司馬相如，他們都是一見鐘情。」
淩玉龍道：「便算她有這個意思，也是因為以前見的世面少，日後見的人多了，可能會遇上更喜歡的人。便像你昨天說莊彩鳳是你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今天見了吳姑娘又說她是最漂亮的一樣。」
包大鵬苦笑搖頭，道：「既然兄弟決定要走，愚兄也沒有辦法。不過，得與他們打個招呼。」
淩玉龍搖頭道：「不能。」
包大鵬道：「為何？」
淩玉龍道：「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很難離開，如果今晚不離開，以後便可能走不了。如果大哥怕他們見怪，留封書便是。」
包大鵬道：「不辭而別，不好吧？」
淩玉龍道：「這樣他們最多說我們不識擡舉、不懂禮節。」
包大鵬道：「兄弟，你真不願結這門親？」
淩玉龍道：「大哥，這個小弟下午說了。」
包大鵬道：「兄弟你太固執了。」
淩玉龍道：「大哥，小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事我現在不會答應，也不會考慮，你不用再勸了，今晚我們必須離開。」
包大鵬無奈道：「既然兄弟已經決定，大哥我還能說什麽？」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萬籁俱寂，吳家大院燈光稀落，大多數人已經安寝。吳家後花園內，卻有一個身材婀娜的白衣人在靜靜練劍，雖然月色朦胧無法看清模樣，但從身形動作可以看出是女子。
白衣女子正練得入神，突然瞥見遠處人影一閃，似有人越牆而出，急忙收招，提劍追過去，翻出院牆，發現前邊不遠處有兩人正在匆匆往城北走，悄悄跟了上去。
前面兩人很快發覺身後有人跟蹤，加快了步伐，似欲甩掉跟蹤之人。穿過幾條街後，見白衣女子仍在身後不遠處緊緊跟着，走在前邊的人來到街口，略作停頓，然後拐進了右邊的街道。
白衣女子匆匆來到街口，右邊街道空無一人，兩人失去了蹤影。
白衣女子在街口停駐片刻，自語道：「會是誰，動作這麽快，警覺這麽高？難道是──」自語至此，急忙轉身，往來路奔回。
白衣女子走後不久，右邊街道旁一高樓的屋檐下跳下兩人，其中一人道：「兄弟，這人身手不弱，會是誰？」
另一人道：「吳家我們認識的人中，除陳管家、吳掌門和王怡山等人有這等身手外，小弟想不出還有誰會有如此身手。但看身形、步伐，又不像他們三人。」
兩人正是淩玉龍和包大鵬。
包大鵬道：「兄弟，幸好你反應快，否則今晚脫不了身。」
淩玉龍道：「大哥，我們得趕快走，衡州附近我們不熟悉，如果吳家的人知道了，很難脫身。」
包大鵬道：「你擔心方才這人會去告訴陳管家他們？」
淩玉龍道：「他很可能是吳家的人。」
包大鵬道：「那他方才為何不出面攔截？」
淩玉龍道：「可能還不知道我們是誰，要不便是沒有把握将我們攔截下來。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我們早點離開為好，只要出了衡州，他們知道便無所謂了。」
包大鵬道：「兄弟說得對。」
兩人展開身形，往城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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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嘯江湖
作者：東方無忌
第二集 武林有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