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的表情一絲不茍,伸手攔住了他。
諾凡滿眼血絲一瞪,原來是那老小子暗算自己!
“将軍?他憑什麽?我已經決定跟他斷絕關系了!他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他!”
不管他怎麽說怎麽罵,警衛不為所動。
他只能狠拼。
不管怎麽樣,只要能出去他就是跟人打架他也不在乎,就算打不過,只要能揍揍這幾個諾伊的狗腿子,他的心裏就能痛快一點兒。
得找些武器……
回頭到衣櫥裏一翻,發現衣櫥裏空空如也,連衣服都不見了。
“媽的有病!偷我衣服幹什麽!”
“我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你将會跟我們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直到你結婚。”穩健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諾凡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
“我們好好談談。”
花瓶裏無人照看的塑料花已經被太陽光照的發白,花瓶旁,同樣有幾分蒼白的是諾凡的臉。
“謝謝你大發慈悲可憐我,可惜現在的我不需要。”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補償你,我只是為了你的将來考慮。”無論諾伊怎麽僞裝,居高臨下的姿态始終無法改變。
“那更不需要了,從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諾伊捏緊雙拳:“我知道你在怪我之前冷落了你。可是我并不是在姜明那裏,我也沒多少時間陪他……”
“這些你不必說給我聽,我沒興趣。”
“可是,不管怎麽樣,你怎麽怪我都好,我的立場不會改變。”諾伊不容抗拒的道:“再過幾天,我會安排你的婚事。”
他頓了下,補充道:“和楊天宇的。”
諾凡咯噔一愣,“婚事……什麽?楊天宇?”
為什麽他的好哥們兒要跟他結婚!!!
“這是為你好。因為你們本來就是好朋友,所以我也放心,你們結婚了肯定會相處得很好。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家也不必受到牽連,畢竟,這一次姜明的事情就是他給擋下來的。”
“……”
真相也沒有太過震驚,因為他似乎隐約有種預感……原來一直都是楊天宇安排好的,他借狐貍精的手将郝天拉離了自己身邊,然後在政治上要挾諾伊讓他跟自己結婚。
想想都可怕,一個人僞裝的如此之好……虧自己還那麽信賴。
他真想打幾個冷顫。
諾凡的唇邊一直帶着笑,但是是冷笑,曾經楊天宇對他說過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他終于才幡然醒悟。原來那些話都是對他說的,他還傻呵呵的說讓他去放手做!
這麽一個一直在你身邊的人,信賴的人,真叫人感到害怕。而更令人害怕的是,一個假裝想彌補你的父親,卻因為自身的立場而出賣了你!
都是為你好,這麽冠冕堂皇,用這種借口就不會有心理包袱了吧?
從頭涼到腳,這是諾凡最後的感受。也是他後來想到郝天,所拼命付出一切時的動力。
第 18 章
其實諾凡一直覺得自己堅持的理由有些牽強。
他明知道郝天不喜歡自己,卻依舊如同上了瘾一樣渴望得到他。這樣一份感情,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尊心在作祟還是小時候未得到滿足的親情。
陽光白的有些不現實,面對坐在他跟前的西裝革履、一心一意算計他的男人,諾凡發現自己幾乎無話可說。
楊天宇先開了口,“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諾凡只覺得可笑,“你想得到一個東西向來不需要理由。”
是啊,他們做了多年的朋友,雖然對彼此的性格早已了解透徹,卻仍舊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想做什麽。
“我和你的感覺很像。”楊天宇眯起眼睛,用手背擋住陽光,“你對郝天還不是一樣?你問我怎麽做的時候,我給你的答案其實就是我想對你怎麽做。”
“我對郝天不一樣!”諾凡爆吼。
“不一樣?你□□他的時候有考慮過他的感受?你覺得他會自己想跟你在一起?不要為自己開脫了,你不過就是另一個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說中了而惱羞成怒,諾凡的汗珠順着額頭滴下,他狠狠沖了上去,然後揪住楊天宇的衣領,眸子深處充斥血色:“不要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抓住衣領的手渾然顫抖,忽然一陣具有涼意的東西貼上臉頰,諾凡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雙手正死死的抓着床邊人的衣袖。
“你醒了?”
夢中的臉龐跟現實中的重合在一起,越來越貼近諾凡。
“滾開!”
諾凡一巴掌揮開那人,大口喘氣,用被子包住了自己,餘怒未定的看着床邊人:“你怎麽在這裏?!”
“作為即将和你結婚的人,我在這裏不奇怪吧?”
楊天宇一直很穩,語氣也絲毫未起波瀾。
諾凡越發讨厭他這份沉着,“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那我走咯。”
“等……”諾凡不去看他的眼睛,“你告訴我郝天在哪裏,有沒有事?”
“這個嘛。你放心,他好好的。不過在結婚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裏的。”楊天宇笑起來依然很雲淡風輕,可惜眉宇間的陰戾卻出賣了他。
諾凡發現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還真是窩囊。他抱住雙膝,怔怔道:“如果我不跟你結婚呢?”
“那你一輩子也別想見到他。”
“什麽時候開始的?”
楊天宇不懂:“什麽?”
“你對我有興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還是說你只為了我家的勢力?我覺得你不太可能是後者,你對那些不感興趣。”
“說的沒錯。”楊天宇微微揚起唇角:“你蠻懂我的。”
“算起來,也應該是小時候六七歲吧。你記得那個一直被你欺負的小鼻涕蟲嗎?那時候成天被你嘲笑欺負……那時候我就想,長大之後,一定要欺負回來。但我發現我錯了,我更加想要占有你……一直和你做朋友是為了觀察你、監視你,一直送給你人魚也是因為怕你對別的東西産生興趣,你是我的,只能接受我給你的一切。我想,等你玩夠了,我就和你在一起,但沒想到……半路上竟然出現了一只野人魚……”
“……”
像是陷入回憶,沉默了許久,諾凡長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我懂了。”
他顫抖着的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猛地向兩邊拉開,将自己赤|裸的身體大剌剌的展現在楊天宇眼前:“我求求你,我把我自己給你,你把郝天給我好不好?”
楊天宇猛地往後一靠,像是觸了電一樣睫毛震顫。他不可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諾凡能為那條人魚做到這個份上!是他做錯了嗎,他自己可以那樣對郝天,為什麽自己就不能這樣對他?
報複一般的怒意沖上冷靜的大腦,他猛地向前一撲,将諾凡壓倒在身下。
“好,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那我怎能讓你失望!”
他瘋狂的吻着他的臉,他的脖子,以及他緊緊抿起的嘴唇。許久的壓抑一瞬間爆發,令他瘋狂的擒住諾凡的嘴巴,捏住他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然後肆無忌憚的入侵。
他摸他的身體,不再是像好兄弟那樣的觸碰,而是像對最心愛的情人那樣、帶着欲|望的撫摸,每一寸每一寸的,一想到這裏曾經屬于過別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和嫉妒快要将他燃燒殆盡。
諾凡受刑一樣蹙緊眉頭,愣是一聲都沒吭。他忍受煎熬一樣緊握雙拳,努力壓制住想要抵抗的身體,有些肌肉甚至僵硬繃緊到發酸的地步。
他的好兄弟……真是他的好兄弟呵。
忽然身上的人松了所有力氣一樣停止了動作,嘆氣從他身上起來。諾凡依然緊閉雙眼不去看,只能憑借聲音推測那人可能離開了床鋪,并且點了一根煙。濃重的煙味侵入鼻腔,讓人麻醉。
眼睛睜開,煙霧缭繞的房間裏坐着一團黑影。
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從黑影的方向傳來,帶着一絲熟悉的慵懶,“他在王普街醫院的302號房。”
為防止諾凡誤會,他又補充道:“他父親病了。”
“謝了。”
諾凡頓了幾秒,在離開房間時還是吐出了這兩個字。
***
楊天宇會這麽快放過他,這是令他所意外的。正如同他也很意外自己會為了郝天而獻出自己。
那麽,他對郝天真的像是楊天宇對自己那樣嗎?
不,楊天宇舍得放手,他卻舍不得。也許是,楊天宇更舍不得他難受。他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他不會為此有心理負擔。
不過今天風有點兒大,細細的沙子摻進風裏,諾凡走的這一路上不知道揉了幾次眼睛,越揉越紅,越揉越濕。
媽的,還讓不讓他有個好形象出現在心上人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