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章節

路過街上的櫥窗,他對着玻璃理了理鳥窩發型,又做了幾個誇張的表情動作來放松面部肌肉,滿懷期待的打開了王普街醫院302號房。

“郝天我來了!”中氣十足的一聲吼。

齊刷刷,房內十來雙眼睛看向他,一時間把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迅速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郝天的痕跡。

一號床是個幹癟的瘦老頭兒,二床是個正在嘬牛肉丸的中年胖子,因為他的一聲吼,肉丸掉到病服上,可惜的表情瞬間定格在他臉上。

“呃……”諾凡難為情了,“請問……郝天在這裏嗎?”

不能給我們家郝天丢臉!諾凡的聲音忽然變得彬彬有禮。

“你找我們家郝天幹什麽?”

最裏面的床鋪緩緩伸出了一只幹癟的手,像旗幟似的招他過去。

諾凡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你是郝天的父親?”一個激動,諾凡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

郝遠還沒說完就被諾凡的一聲“岳父大人!”給吓了一跳。

只見諾凡熱淚盈眶,聲情并茂的喊着,“岳父大人!我可終于找到你了!”

“這……”好在郝遠之前治療有了成效,不然準得吓暈過去。他臉色一沉,向諾凡身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郝天這怎麽回事?”

諾凡還沒來得及回頭,被拎着飯盒進來的郝天一個膝蓋頂出去了兩米遠,如果不是手腳并用可能就撞牆上去了。

嗚嗚,好狠,怎麽舍得下這麽重的手……知道我找到你多麽不容易麽我!

諾凡眼中含淚的望向氣沖沖的郝天,兩只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抱住了郝天的小腿,像個八爪魚一樣黏住不放了。被撞的部位還在發燙,仔細咂摸一下,滋味還不錯。

“你他媽給我放手!你怎麽有臉來找我!”郝天惡寒。

諾凡把淚水擦在他聞得到肥皂香的褲腿上,心裏邊兒樂開了花。“只要你原諒我,要我做什麽都好!”

最壞的打算就是一輩子纏着郝天不放了,哪怕他一直罵一直打,那就纏他纏到他罵不動打不動為止。

來不及生氣,郝天拎着他那力道十足的大長腿把人一路拖出了病房。又是一腳踹在屁股上,把人從病房門口一下子給踹到了前臺。

在諾凡還沒爬起來時把病房“砰”的關上了。

回頭,面對那十幾雙瞪大的好奇的眼睛,郝天簡直想把諾凡的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以為他是個很随便的人嗎?被糟蹋了之後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

他怎麽好意思到他跟前來晃的,他覺得那件事沒什麽大不了嗎?他到底有沒有點臉皮啊?那種富家公子總是不把別人的想法和尊嚴放在眼裏吧?

“小天,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低沉嚴厲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郝天的心一下子更塞了。

當時陌生人領他們到這家醫院時只告訴他們別聲張,他們也就在醫院住下了,等父親好了就搬出去……誰知道……不是說好不會讓那個臭小子找到的麽!

眼下父親的病情剛有起色,要是因為那臭小子氣出毛病來他就跟他拼了!

第 19 章

諾凡在外面找了份臨時工,不為別的,只想體驗一下郝天之前的那種生活。說真的他一天都堅持不了,在幫酒店搬完最後一箱啤酒時,他心裏酸澀的很。

以前那個人一直是這麽過來的麽?

把手上破了一個洞的橡膠手套收起來塞褲子口袋裏,他買了個簡單的口罩帶到臉上,雙手插兜,緊了緊黑色棉服,向公交站臺走去。

上次去過一回,所以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姜明和諾伊的住處。只可惜諾伊好像并不在這裏,大門緊閉,周圍警衛多得像在看什麽國家級寶物。他在周圍的小棚子裏收拾了下拍攝器材,擺放好,第二天再來這裏。

這次,他騎着一輛有些舊了的郝天同款自行車,在姜明屋子外面轉悠了好久。直到諾伊的身影出現在屋子前,他才勾起一抹笑意,腳尖點地,自行車穩穩當當停在了不遠處的小棚子前,擡起相機無聲無息的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個莊園确實隐秘的很,一般高管政要的家人都住在這裏,所以難怪沒人注意到這位大将軍在外面還養着一只小蜜。

真是可惜啊,自己長這麽大還沒來這種漂亮的地方生活過呢……

他入侵了戶籍管理系統,輸入照片上的人臉識別,終于撥開了那個“狐貍精”的真面目。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那個叫姜明的“狐貍精”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現在是個亡者的身份。資料顯示他是一條罕見的自然人魚,在二十年前和叫郝遠的商人結了婚,後來商人經商失敗,人魚被高官買走,後因思念前夫而墜樓自殺。

這麽說來……

自然人魚、郝遠、高官……難道姜明是郝天的母父?

怪不得他會買了郝天……

疑問如同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撥開,諾凡恍然大悟。原來他跟郝天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呢。

那這十年裏姜明為什麽不回去,而要僞造自己已死的身份呢?他可以為了前夫而自殺,說明是有感情的,那為什麽會不管不顧自己的孩子?

看來都是自私鬼,只為了自己開心快樂而棄家人于不顧,這種人渣根本不配擁有家人。

諾凡接下來幾天都蹲守在那棟不小的別墅附近,加上微型無人機拍攝的,那些照片足以讓諾大将軍苦心經營的一切毀于一旦。

什麽樣的爸爸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為了自己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孩子,那麽,諾凡也不想跟他客氣。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好像期待很久的東西終于到來一樣,諾凡唇邊勾起一抹笑,修長的雙腿裏地,蹬着小自行車上了小路。

“什麽事?”

“你什麽時候回來?”電話那頭傳來微愠的聲音。

“關你什麽事,我願意在外面快活。”諾凡調動相機裏的照片,滿臉的報複快感。

“混賬!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喲,我什麽都不是,那您是什麽?”

這幾句徹底觸怒了諾伊:“我凍結了你所有的賬戶,我就不信你不會乖乖回來求我!”

“那你看我會不會求你。”諾凡口氣變冷。

“呯!”他摔掉手機,下颌繃得緊緊,二話不說把照片一股腦的發到了網上。現在的新聞媒體跟政府勾結一氣,搞不好會被半途銷毀,這種事情他見的多了。發到信息擴散迅速的網絡上才是最好的辦法。

報複,他感到了肆意報複的快|感。他恨,恨這些年抛棄他的至親。

他不稀罕諾伊将來能夠醒悟,和他重修父子關系。因為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再怎麽挽救也是于事無補。在最需要的時候不曾出現的人,以後也不會需要。

風吹起他的黑色棉衣,單車上的諾凡,倔強中帶着一絲孤獨。

***

“你們聽說了嗎?諾大将軍竟然和十年前跳樓自殺的人魚住在一起!”

“聽說那條人魚是他十年前買回來被他逼得自殺的那條!”

“天吶不敢相信,諾大将軍竟然是做這種事的人……”

“哎哎,你們看,這裏有一個同人小說……”

暴風雨般襲來的新聞席卷了各個媒體和報紙,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讨論這件事。諾大将軍的形象颠覆了大家的認知,一時間跌入谷底。政府也在徹查這件事,關于“死去的人魚”為何以活人的身份被高官豢養……大家談論的興高采烈、津津有味,就連一些根本不關心時事的工人也會來上那麽一兩段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野史”。

“我看這人就是不自覺,那條人魚也夠賤的哈。”

“可不是麽?”

一家不算很熱鬧的小飯館裏,幾個人圍坐一團打牌,嘴裏飙着行裏髒話,把整個飯館弄得烏煙瘴氣。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靠門口的那一桌,桌上只有一個人,悶聲不響的一個勁灌酒。桌子邊上的酒瓶恐怕都有了一打。

他的手邊兒是一疊報紙,正翻在“人魚”那條新聞上。

只見那人睫毛緊閉,骨節分明的手捏着酒瓶,分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顫抖。

滿意坐收成果的諾凡正準備去醫院看郝天,經過醫院門口一家小飯館時,渾然一瞥間,被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本來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醫院,他又縮了回來,換了個方向走進了小飯館。

自覺的坐在郝天對面,握住了他準備往嘴巴裏送的酒瓶。

“別喝了。”

“你他媽管我!”

郝天頭一次發這麽大的火,怒瞪的眼睛充滿血絲,一時間竟震懾了諾凡。他抱住酒瓶又咕咚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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