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就會來救你
“嗯, 我在。”
餘佘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他沒來得及回頭,身後就貼上了滾燙的身軀。
眼前來勢洶洶的骨箭被一只手抓住, 眨眼間折成幾段。
那兩個獸人也直直地沉下去。
“贏。”餘佘聲音帶着哭腔,還有些驚喜。
“我來晚了。”贏将餘佘摟在懷裏。
餘佘把人魚拉倒身邊,他瞳孔已經渙散, 有些進氣少出氣多的死态。
餘佘不知道這根箭紮在什麽地方,他把手貼在人魚受傷的旁邊位置。
血液裏也有水, 餘佘不想人魚為了救自己而死,他一邊思索着救他的辦法,一邊對着贏道:“殺光他們, 贏。”
幾乎是在餘佘話音落下的瞬間, 贏就沖了出去,海水的電阻比空氣中的要小, 威力更大。
他不是好雄性,總讓餘佘受到傷害,那些人都是奔着他去的。
那天他出去打獵, 林子裏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顧钰。
他心頭疑惑, 自己明明殺了他, 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仔細确認過不是那個能變成別人模樣的獸人變得後,他忍不住想去看看他到底怎麽回事。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 越走越遠, 贏看着影子已經變了方向,才感覺到出來時間長了。
雌性現在還很虛弱,他自己在家。
贏一驚, 意識到自己可能上當了,他馬上轉頭往回飛。
身後的樹枝張牙舞爪向他襲來, 這熟悉的技能,贏心裏更是煩躁,雌性肯定出事了。
都怪他太傻了,被人騙走了,林子中陸陸續續出來不少獸人,有的是他見過的面孔,有的是不認識的。
贏懶得跟他們廢話,紫黑色的雷電所過之處一片飛灰,可那些獸人并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贏看着他們頭都罩起來的奇怪打扮,想起了之前自己劈鹟的那一下,他們好像是有什麽可以防他的雷電的東西。
就像水可以滅火一樣。
但衆人的技能也沒法拿贏怎麽樣,何況大都是走獸,少有飛禽。
贏想走也離不開,各種東西阻擋在面前,還有時不時企圖撲上來的野獸。
衆人陷入了僵局,贏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化成了獸形直接肉搏。
可即使他再厲害也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受了幾次傷,贏的兇性也被激發,這些天跟餘佘一起過得平靜日子并沒有鈍了他的爪子。
雖然贏身添了不少血痕,但是明顯下面的野獸們更為狼狽。
一頓時間後贏發現抓破的那些奇怪的衣服後,他的電還是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贏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從空中俯撲而下,爪子輕易刺破了那層薄薄的衣物,高強電流通過贏爪子抓破的地方奔襲而來。
那獸人被電得抽搐幾下就沒有氣息。
贏找到了破解的方法,環視了一周展開翅膀向他們而去。
衆獸人連連後退,誰真到了這個時候不怕死呢,贏會不會毀滅部落是未來要發生的事,要死也是過一陣。
可要是現在不知死活地上去阻攔,那就是當場暴斃。
他們的倚仗就是祭司做出來隔絕雷電的東西,可現在它失了原本的效用,衆人再沒有了和贏對抗的底氣。
鹟讓他們放贏離開,阻攔了這麽長時間,那邊應該抓到那條白蛇了。
贏緊忙回去,看到完整的庭院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發現裏面沒有餘佘。
他落在院子裏氣得叫了一聲,沿着路上打鬥的痕跡去尋。
一路上狼藉一片,還有不少血跡,贏心肝都在顫抖,他赤紅着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打鬥的痕跡停在了河邊,一具石頭屍體,還有破碎的蛋殼。
雖然有血跡但并不多,贏覺得大概率餘佘帶着他們的孩子跳進來水裏,可他不會水。
贏在岸上憋了口氣,跳下了水中,在附近尋找,如此反複幾次,他在不遠處的水下,發現了同岸上一樣的蛋殼。
他才略微放下心,餘佘和蛋沒有被抓走,他們應該是沿着河逃走了。
但心裏又很擔憂,雌性現在這麽虛弱,海底也有不少東西,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贏想到這不敢在原地多停留,他順着河飛去,找到了彙入的海域。
每天都在這片海上來回巡邏,試圖能看到餘佘的影子。
可一連幾日都沒有,贏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就在他要放棄回去重現思考餘佘的逃跑路線時,海面上突然有了響動。
兩道水柱沖天而起,在平靜的海面上揚起陣陣浪花。
贏向有異象的地方俯沖,他從滿天的海水中看到了裏面的景象。
兩只雪白的鷹,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和餘佘的孩子。
大娃和二娃雖然可以水下呼吸,但始終不是水中生物,待久了都有點難受。
雌父被帶走後,他們跟在漩渦後面一段時間,跟着跟着突然消失不見了,他們記下來大概的位置,回到海面上換氣。
沒想到那海底那麽深,他們好久才上來。
往上游的時候,大娃發現了那條正要逃跑的海魚,也将他一起抓了上來。
兩個崽剛在空中換口氣,就察覺到危險,全身毛都豎了起來,盯着遠處,準備随時逃跑。
兩個崽的視力随了雄父,等看到天空中的身影,一直假裝堅強的崽也垮了翅膀。
叽叽喳喳地向那邊叫着。
海魚在大娃手裏瑟瑟發抖,他好怕這個祖宗一激動給自己捏死。
贏寬大翅膀帶起的風,将體型不過雄父一個鳥腿高的兩只吹得後退幾步。
海魚扒着大娃的爪子,被吹得肉和骨頭快分離,這下更跑不掉了,又來只更大的。
二娃擡頭對着雄父一頓哭訴這些天的遭遇,大娃給雄父吹個空氣泡,在前面帶路去尋餘佘。
他們來到那個餘佘消失的地方,可是周圍空空一片,正當三只束手無策時,海魚弱弱的聲音響起:“我…我知道人魚的洞穴。”
他想着自己逃不了了,趕緊為自己尋條活路。
跟着海魚找到人魚的洞穴,原本亮晶晶精心裝飾的洞穴,現在一片亂糟糟,珍珠寶石都被從牆上扣了下來。
地上全是破碎的東西,贏心裏一驚,但好在沒有什麽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血跡。
海魚又帶他們到了人魚部落,也是一片血腥,人魚的屍體橫七豎八。
海魚也是沒料到這種情況,人魚們是海裏最美麗的生物,性格大都十分溫和,海中的生物都很喜歡他們。
這時出現了一隊七八個深海魚族,他們手上揪着渾身傷痕的人魚,往這邊游來。
海魚這才想起前些日子聽說的兩族矛盾,他畏畏縮縮地不敢直視贏的眼睛,跟他講述了兩族的事情。
“所以…所有很可能人魚和那位被他們追着…”他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亮,那幾個在他看來兇殘異常,平時見了都要躲着走的深海魚族,一瞬間眼睛翻白死了幾個。
唯一剩下活口,被面前的獸人捏在手心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條黑色的人魚,和白色頭發的獸人。”
被抓的那個獸人也不是什麽軟柿子,呲着一口腐敗的利齒掙紮。
贏毫不留情地扯下了他的手臂,那獸人痛得發出慘叫。
“你告訴我和他們有關的消息,我就放了你。”
可能是看到贏真的不好惹,何況他剛過上好日子,确實不想死,立馬就将部落中派人去追二人的事情透漏給贏。
在他說完後,贏松開手,轉眼他就張開嘴,身體沉了下去。
海魚在一旁看得魚皮一緊,仿佛看見了自己之後的結局。
“帶我們去。”
還沒等海魚恐懼多久,就被那雙鷹眼一掃,身體比腦子快。
太可怕了,陸地上的生物太可怕了。
贏帶着倆崽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人魚為餘佘擋那一下。
想到這些,思念、擔憂、恐慌在這一刻都融成了憤怒,贏手下更是毫不留強,現在在水裏,再高強度也不會引起火災。
黑沉的電光卷起了一場水下風暴,那些平時生活在深海的獸人,鮮有機會見到往常的天氣異象。
這一輩子唯一看到的一次,只覺震撼,由心底而生的服從之情,可雷電本無情,不過剎那之間便穿透了他們的身體。
海域中最為可怖的深海族,在自然之力下,也不過瞬間化成了灰燼,葬身于養育他們的大海。
餘佘控制着人魚體內的血液恢複正常流向,手中攥着那支穿透他胸膛的骨箭。
他現在要拔出這根東西,然後控制不要大出血,在破碎的血管粘合之前,都要由他來幫着人魚血液流動。
餘佘握着魚骨的手微微顫抖,他要是失誤了,拔、出來的時候,人魚就會死。
雖然這個人魚有點不講理,但他始終都是尊重他的想法,何況最後擋這一下,要是他這樣死了,自己怕是要記一輩子。
餘佘深呼了幾口氣,攥緊了魚骨,手中猛地用力,暈出的血水染紅了一小片黑藍的海水。
他只能做到控制要命的血管,其他的随便吧。
萬幸血管不是整根斷裂,餘佘操縱一小部分血液将兩個地方連接起來,能不能活就看人魚的命數了,他是盡力了。
他不敢分心,僅做到這些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精力,但水下顯然不是個好地方。
“崽,送我們上岸。”餘佘背對着兩只鷹道,他知道倆崽這點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二娃也知道這個人魚救了雌父,帶他們的氣泡都平緩不少。
他們又回到了海魚的那個小島,贏帶着二娃去狩獵,大娃留在原地保護餘佘。
大娃想起還有那個盒子,但他不太敢打擾餘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