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機
他順回來的不止一個, 當時也沒看,随手抓了一把,五顏六色什麽的都有。
家裏的卧室餘佘都鑲好幾個了, 到了晚上睡覺就拿東西蓋上。
珠子有大有小,形狀各異,贏的爪子抓一把家裏也用不完, 但是分給部落裏的人又不太夠,餘佘只能留着, 正好出門拿幾個。
之後的幾天餘佘就像是帶着三只出來郊游的一樣,不知是不是那天的雙人運動解壓,還是餘佘自己調整好了心态, 這些天餘佘像把這件事忘了一樣。
甚至還帶着一家四口在林子裏游玩, 誰都沒有問餘佘有什麽打算,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
只有餘佘自己知道, 他在等,等一個契機,在這個時機來臨之前, 着急也沒用。
反倒是他們來了這麽多天, 每日裏都住在樹上, 沒有好好的玩過。
餘佘從面前的水珠捏了一個出來,手指張開給它放大。
“明天去這好不好?”餘佘指着水面裏的景色, 問身旁的兩只。
大娃沒有異議, 他手上飄着一把小冰刀,頭也沒回點點頭。
二娃從嘴裏拿出啃了一口的果子,兩只眼睛瞪得溜圓:“哇, 好漂亮。”
餘佘當即開始收拾東西,他不想明天了, 一會吃完飯就去。
贏回來時還一臉懵,這才知道要搬家了。
餘佘坐在贏的背上,兩只崽變成獸形在後面跟着,但只飛了一小會。
因為贏嫌他倆太慢,抓着他倆丢在背上。
在上空看到的景色更為震撼,樹葉似火,連綿不絕。
餘佘叫贏停下,牽着兩只崽下面走走,到了地面,樹下是成片的花朵。
粉色的花海在贏落地時掀起了粉色的波浪,餘佘有點不敢上前,怕踩壞這些花。
還好大娃眼尖說裏面有片空地,餘佘用水拖着他們從上面飛過。
可能是秋季,草已經發黃,但坐上去的時候還是很柔軟。
贏拿出大包開始搭帳篷,餘佘排查周圍數十裏的危險。
二娃早就在草地上打滾了,大娃也呆呆地看着這片難得的景色。
餘佘心裏有些遺憾,沒有攝像機可以記下這一刻的時光。
但他這一刻徹底釋懷,他印象深刻的同學家一起外出游玩的照片,再想起時心中也不會羨慕。
畢竟他已然擁有,雖然是以父母的身份,但他意外地更為滿足。
心裏鼓鼓脹脹,好似裏面吹了個氣球。
這片草地十分空曠,太陽逐漸從天邊消失,仿佛女神拖着着金色的裙擺,漸行漸遠。
但世界并未被黑暗籠罩,銀色的光輝取代了耀眼的金橘,無聲地灑落大地,為萬物鍍上了一層月色,襯得這夜晚極盡溫柔。
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毯,餘佘坐在贏的懷裏,他胸前摟着兩只。
贏身上蓋着的大被子将一家四口全都籠罩在裏面。
餘佘身上十分暖和,一家四口窩在一起賞月。
溫柔的聲音在空曠的夜晚斷斷續續,講着嫦娥的故事。
“雌父,小兔子長什麽樣啊?”
其實原始森林并沒有和現代一模一樣的動物,餘佘腦中回憶之前看過的類似兔子的物種,給大娃描述着兔子的樣子。
“耳朵很長,三瓣嘴…”
餘佘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一動,面前就飄出一只分毫不差的小水兔子。
“那嫦娥姐姐什麽樣啊?”
這可難倒了餘佘,剛講的時候就費勁給他們介紹女性,現在又要問嫦娥長什麽樣。
他也沒見過,他怎麽知道什麽樣啊!
“嫦娥姐姐是神話故事裏的人物,沒有人見過她。”
二娃滿腦子問號:“沒人見過怎麽知道她生活在月亮上。”
餘佘:……
“這是大家編出來的故事,它不是真實存在的。”餘佘只能打破小孩子的想象,将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
二娃聽後果然神色黯淡了幾分,但很快就忘了,因為餘佘知道的故事太多了,他趕緊就開始了下一個。
餘佘講的口幹舌燥,喝了口水,半晌沒有聽見二娃叽叽喳喳的聲音,低頭一看才發現兩個崽靠在一起睡着了。
二娃的嘴一張一合,餘佘貼近了還聽到他在嘟囔“嫦娥姐姐真美”,不知是不是做夢夢到了。
不過…餘佘擡眸望向天上高懸的彎月,既然他可以神奇的來到這個世界,那會不會還存在別的世界呢。
或許,餘佘想到自己把另一個世界的文明帶到了此處,那會不會這些神話故事,也是另一個世界的文明呢。
而二娃在夢裏來到了月亮上,見到了雌父說的月桂樹,還有可愛的小兔子。
他正追着小兔子跑,讓他們等等自己,卻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二娃捂着額頭順着那人的裙擺向上看去,那人藍色的眼珠,白色的長發,他一笑風姿綽約。
“雌…雌父。”二娃看着熟悉的臉,小嘴張得溜圓。
但雌父好像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二娃有點迷惑。
原來雌父就是嫦娥姐姐,他上前抱住了雌父大腿,剛想說什麽,就被一股大力扯開。
二娃一看那人長着一張猙獰的臉,不是他雄父是誰。
“雄…啊!”
他被丢了出去,一回生二回熟,二娃在空中努力調整姿勢,以便一會落地能少疼點。
但卻并未有預想之中的疼痛,二娃咂咂嘴。
“小安,小安。”
怎麽好像聽到了雌父的聲音,二娃撓撓頭,四處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雌父人啊。
“崽,起來吃飯了,今天解決完就能回家了。”
一聽回家二娃一下來了精神,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光線有點暗沉。
仔細聽去,外面還有雨聲,二娃看着雌父異常嚴肅的臉,心裏有點緊張。
餘佘望着外面晦暗的天空,深灰色的雲籠罩着半個天空,連昨日的美景都帶着些沉悶的氣氛,仿佛預示着今天并不平靜。
終于等到了,這場雨就是解決這件事的契機,也是尾聲。
一家人氣氛沉重的吃完早飯,往祭司的山洞中而去。
餘佘一直在等下雨天,這種天氣極少野獸會外出狩獵,部落中人一般會聚集在家,這樣好方便他接下來的計劃。
很快就到了祭司洞口,餘佘叫贏保護兩個崽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進來。
雨天對贏的雷電更加有利。餘佘等得就是這個天時。
剛進洞口就被察覺了,祭司好像在等他一樣,坐在那裏,對陌生人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我還在想你怎麽這麽久才來,原來是等雨天,你不會以為雨天勝算會更大點吧,我的…弟弟。”
這不是餘佘第一次聽見祭司的聲音,但此時他說的話卻讓他聽不懂。
弟弟?是什麽意思?
天色本就并不明亮,此刻洞穴內部更是光線無幾,餘佘掏出幾顆珠子,用水托着挂在洞穴上方,一時間照亮了雙方的神色。
“什麽弟弟?”餘佘看着那臉上挂着的神情,有點心裏不安。
好像有什麽事情不在掌控之內。
“呵呵呵,餘佘,我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啊。”
他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餘佘的面前,即使他的身形看起來更接近雌性,但依舊比餘佘略高一點。
餘佘腦子嗡的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臉,往日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付南滿意地看着他在昏暗的光下襯得更加蒼白的臉。
能在原始森林認親,還是多虧了西帶回來的那位顧家心頭寶。
顧钰把餘佘的信息給他交代的清清楚楚,付南一聽便知道是他。
畢竟自己也是死了再過來的,原始森林叫這名的概率幾乎為零。
若說之前他還殘留着一點懷疑,那麽在看見餘佘時,他就已經信了十分,當提到同母異父餘佘臉上驟變的神色,讓付南心裏莫名的爽快。
“是不是好奇我怎麽也會過來?”付南繞着餘佘打量着他,聽部落中的人說他的弟弟是個獸人雌性。
他剛來就接受了這個獸人的所有記憶,自然知道獸人雌性是多麽奇特。
之前也是囑咐過獸人們争取帶着活的回來,因為…他可是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啊。
還是個雌性,付南的手有點顫抖,老老實實站在離餘佘十厘米遠的地方。
這并不遠的距離,讓他可以聞到餘佘身上的味道,不是什麽香氣,卻讓他更興奮。
付南緊盯着面前的臉,喉嚨發緊,在現代社會他是見過餘佘的,那會他還小,跟在他們身後,遠遠地注視着他們。
看起來…付南舔了舔自己的牙齒,看起來委屈又可愛極了,那會他就對這位弟弟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但他并未意識到那是什麽感情,即使知道,他也沒變态到對和自己一個媽的弟弟下手。
只不過現在偶爾回憶起來,自己之後找的男孩都與他有幾分相似。
他們曾經是兄弟,但是此刻只是原始森林中的雄性和雌性,想想就興奮得要死。
沒有道德倫理的遠古時期,徹底解放他內心中肮髒的想法,內心的野獸逐漸侵蝕了他那點為數不多的良知。
他為了讓自己不那麽失态,拉遠了和餘佘的距離,聲音帶着幾分克制隐忍。
“說來也是可笑,你的那個姐姐來找我和我聯手,說有個好方法可以除掉你。”
雖然他對餘佘有着懵懂的感情,但是在他心中還是錢是第一位的,只要有錢,什麽都會有的。
即使餘佘死了,他也可以用錢照着餘佘的臉整出一個贗品,管他是不是本人,上着舒坦就行了。
因此他沒有多做考慮,立刻就答應了他的那位姐姐。
付南說着眼神變得陰狠了不少,語氣有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沒想到剛把你弄死,下一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