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或本以為手機丢了這事能瞞時戟些日子,沒想到當晚時戟就把電話打到了別院……
鄒或一拿起電話,還不帶說話,就聽時戟劈頭一句,“電話怎麽打不通?”
“……丢了!”鄒或說完就勾起唇角,露了個諷刺的神情,手機裏按有跟蹤器,既然打不通,以時戟的性格,他還真不信他沒去查看追蹤,哼,這會兒打電話估計也就是來确認自己跑沒跑!
“怎麽回事?”
鄒或并不想讓時戟知道他擅自支走司機,自己去坐地鐵這事,所以随口編了個瞎話道:“今天出去買了些東西,商場人很多,再出來就發現不見了。”
時戟聽完,沉默了會兒,交代道:“……別院養着這麽多閑人,以後吩咐他們去給你買!”
“嗯。”
“明天,我讓人給你再送個手機。”
“好。”
“我年底回。”
“嗯。”
“你沒有要對我說的?”
鄒或抿唇,沉默了兩秒,才擠出句,“……我等你回來!”
時戟聽後,再說話,語氣明顯緩和了很多,“嗯,乖乖的。”
“……”鄒或沒說話,時戟也沒等他說,就又道:“我有事挂了!”
……
日次,手機就被人送了過來,鄒或檢查了一下,裏面插着的卡也是新的,他拿起座機撥打了一通,見手機響了才确定并沒換號。
晚上他給時戟去了個電話,那邊半天才接通,并不是時戟的聲音,而是之前送凱撒過來的那位沈助理,她接起電話就道:“或少,時少正在跟人談話,說一會兒談完給您回過去。”
鄒或聽了,只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挂了。
他挂掉電話,就去洗澡了,再出來翻看手機才發現上面有三個未接來電,最後那一通顯示的時間正是一分鐘前,他剛想回過去就聽卧室的門被敲響了,他只得先暫緩撥電話的決定,往門口走了去。
門外站着的是秦姨,她一見鄒或開門,就道:“少爺電話在內線上,找你。”
鄒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姨嘆了口氣,又說:“快去接吧!剛說打你手機沒人接,才打的座機!”
“知道了,您早點休息。”
“嗯。”
鄒或送秦姨下了樓才回屋,接起電話,“喂?”
時戟先是打了一通沒人接,剛又在線上等了這半天,這會兒一聽鄒或解氣,再開口,語氣頓時不耐了,道:“你幹什麽了,打你手機不接,不是讓人告訴你,說一會兒回你電話嗎”
鄒或閉上眼,暗自吸了口氣,耐着性子解釋道:“我以為你沒這麽快回,就去洗澡了……”
時戟口氣緩和了些,道:“你找我什麽事?”
鄒或把手裏一直攥着的手機扔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道:“也沒什麽事,就是告訴你,手機收到了。”他才說完就聽手機那邊響起了蔡博恒的說話聲,随即緊接着道:“你要是忙,就先挂吧!”
時戟只是道:“你等一下。”并沒挂斷電話。
鄒或聽了,只得等着,等了大概三分多鐘,時戟那邊的交談才停,他無聊的打了個哈氣,時戟聽到了,問:“怎麽,困了?”
鄒或打完哈氣,揉了揉眼,道:“嗯,有點。”說完頓了下又道:“時戟,我報考美術學校的時候,得需要身份證……”
時戟聽了也頓了下,才道:“你還沒辦吧?”
“嗯。”
“着急要?”
“嗯,xx美院的報考日期截止日是月底……”說完忽的想起來,之前他才騙時戟說,還十幾天考試!
果然,就如同鄒或所擔心的一樣,時戟一聽,聲音頓時變了,冷聲道:“你不說還有十幾天考試嗎?過了這些天,最晚也就是一月中旬!怎麽又多出了個報名的程序,竟還比考試晚!”
鄒或刷的一下子閉上了眼,裝死似的沒敢回話,“……”
“哼!”時戟冷哼一聲,就把電話挂了。
鄒或擰着眉,心裏七上八下,生怕把時戟得罪了,不給自己半身份證……
他抱着胳膊在房間裏,煩躁的徘徊了好幾圈,最後嘆了口氣,抄起沙發上的手機給時戟撥了過去。
那邊又是半晌才接起來,沒有說話。“……”
鄒或知道是時戟,于是聲音一下子軟了,嗫嚅道:“時戟,我錯了!”
“……”
鄒或見他不應聲,又再接再厲道:“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騙你了,當初是不想去A市才說謊的……要是你,以後再想讓我去,我再也不找借口推脫了……”
“哼……”
“時戟……”鄒或聲音戴上了乞求,但卻跟撒嬌似的,柔柔顫顫的,尾音故意拖了很長。
“……”
鄒或見他不應聲,又一連喊了好幾聲,“時戟……時戟……”
過了大概一分多鐘,時戟才又開口,語氣緩和了很多,譏诮道:“這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你自己用點心,既然撒了謊,就撒到底,別到最後沒外人拆穿,反被自己說漏了嘴!”
鄒或臉一下子紅了,抿了下唇,小聲應道:“……嗯。”
時戟又道:“至于身份證的事,得需要我親自回去趟,我知道你低聲下氣的是為了這個!”
兩人雖都心知肚明,可鄒或這一被拆穿,還是下意識的反駁了句,“不是……”
有的時候,人對某件事情雖心中有數,可當聽到可心的答案時,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去選擇相信,類似于那種被奉承的感覺,及時不見得真實,可聽着讓人舒服。
鄒或這下意識的反駁,确實迎合了時戟的心思。時戟聽完,态度又好了很多,道:“不是最好,過兩天我就回去。”
鄒或趕緊接話,乖巧道:“好,我等你。”
……
電話挂斷後,鄒或緊接着就是籲了口氣,時戟太精明理智了,并不是好哄的,這一通電話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他深深死了口氣,在沙發上沉了會兒才去睡覺。
時戟是第三天回的A市,鄒或提前得知了他回來的時間,也沒去集訓班,一早起來就等着了,乖巧讨好的姿态倒是做得很足,時戟的車一進別院大門,他就走出了室內,站在臺階上等着人下車。
時戟見他迎接自己,神情也柔和了些,走過來,也不避忌有外人在,就牽起了鄒或的手,見他只穿了件毛衣,就問:“冷嗎?”
鄒或聽到時戟關心他,面上頗有點不習慣,怔了下才翹着嘴角,道:“剛出來不一會兒,不冷。”
他的手确實是溫的,時戟在手裏攥着,自然也感覺到了,便沒再說什麽。
兩人進了屋,時戟就松開了鄒或的手。
秦姨端茶出來,給時戟喝,關心道:“看你神色不好,累着了?”
時戟搖頭,說沒有,讓秦姨也坐,別忙活了。
秦姨沒做,而是又回廚房端了盤水果,問,午飯想吃什麽?
時戟杯子裏的茶喝完了,随手就把杯子遞給了一旁的鄒或,才對秦姨說,不了,我帶鄒或出去吃。
秦姨眼裏的失望一轉而逝,倒并沒說什麽。
鄒或接過杯子後,又斟滿了,才又遞給時戟。
時戟休息了一陣,就上樓了,再下來手裏不僅多了個文件袋,還多了件衣服。
鄒或一見就看出那衣服是自己的,他走近時戟,瞅了眼衣服,問道:“我們現在就出去?”
時戟把衣服遞給他,道:“嗯,我下午就得回去,先去辦事,再去用餐。”
鄒或接過衣服,臉上出現了抹笑意,摟住時戟的胳膊,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下時戟。
時戟扣住他的脖頸,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刻算是這一年多以來,兩人之間最和睦的時刻,時戟離開鄒或的嘴後,表情比剛見着鄒或的時候,更柔和了,人也沒往日那麽陰沉了,和氣了許多。
鄒或臉頰有些泛紅,一脫離開時戟的掌控,就有些避忌的瞅了眼在偏廳休憩的沈助理他們,當見到他們并沒往這邊多瞧時,表情才自然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