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才華人品出衆的青年很多,到時姑娘也許能遇上更好的。那天只要他來,不管求婚與否,只要他答應帶姑娘離開,先離開再說,其他事以後再考慮。」
小晴點了點頭,但又不無擔憂道:「如果他不是來求親,會帶姑娘離開嗎?」
淩玉龍道:「他既然是為了玉蓮姑娘來雙槐堡,不管求婚與否,只要姑娘願意,為了自己在江湖上的聲名肯定會帶姑娘走。」
小晴點點頭,但心裏仍不踏實,道:「只怕到時他們不讓姑娘跟他走。」
淩玉龍點了點頭,小晴說的正是自己擔心的,盡管那天晚上打敗了郭氏兄弟,但雙槐堡畢竟是名震江湖的武林世家,人多勢衆,如果他們不同意,憑自己一己之力,不可能将郭玉蓮帶出雙槐堡。要光明正大甚至名正言順地帶郭玉蓮離開,憑武力絕對不行。
小晴又道:「淩公子,你武功怎樣?」
淩玉龍第一次遇到這個問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小晴見淩玉龍疑惑地望着自己,解釋道:「如果公子武功很好,到時他們若不同意,便可以幫他對付。」
淩玉龍笑了,道:「我武功只是一般,只怕到時幫不上忙。」
小晴聞言臉上顯得有些失望。
淩玉龍道:「即使我能幫上忙,但與雙槐堡鬧翻并不是好事。」
小晴道:「如果他們不同意,難道由他們?」
淩玉龍道:「還有好幾天,應該能想出辦法。此事你們先不要想得太多,如果讓他們看出破綻,到時可能真的很麻煩。」
淩玉龍如此說,小晴只有點頭。
郭玉蓮道:「如果我會武功便好了。」
淩玉龍道:「會武功有時未必是好事。」
郭玉蓮道:「至少此事不用求助他人。」
淩玉龍聽出了郭玉蓮的話意,但此刻又不能明說,只有道:「會武功,在江湖上行走可能方便些,但眼前之事不一定能解決。現在你們行動不受約束,可能便是因為你不會武功,即使要跑也跑不了多遠,如果你會武功,也許出堡都困難。」
郭玉蓮默然不語,小晴則連連點頭。
淩玉龍又道:「但你們也不能大意。」
郭玉蓮點頭道:「我們會注意。」
送走郭玉蓮與小晴,淩玉龍心情更加沉重。
現在郭玉蓮主仆已将武林王當成離開雙槐堡的唯一希望,不帶郭玉蓮走肯定不行,帶郭玉蓮走,必須名正言順,如果用武力,即使離開了雙槐堡,以後也很難在江湖上露面。
如何才能名正言順地帶郭玉蓮離開?淩玉龍陷于沉思。
雙槐堡自第二代起,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即堡主由同輩中武功最高、聲望較隆、人緣最好的弟子出任,第三任堡主郭祥義便是這樣産生的。
郭三公子郭和森是雙槐堡第四代武功才學最傑出的弟子,人緣也很好,上一輩對他贊賞有加,同輩對他十分信服。第三代堡主郭祥義過世後,他隐隐感覺到振興雙槐堡的責任落到了自己身上,堡中不少弟子也認為他最有希望出任新堡主。
誰知,在郭三公子躊躇滿志之際,外面卻傳出第四任堡主将仍由第三代弟子出任,可能性最大的是郭七爺。
滿腔熱血的郭和森聽到這個消息無異于揚子江心落船,萬丈高樓失足,絕望至極。
郭七爺是長輩,聲望比自己高,武功也比自己強,出任堡主,不服氣也不行。醉心武學的他頓時對一切失去了興趣,對酒産生了好感,每天除了睡覺,便是喝酒。
這天,郭和森又獨自來到滄海樓。
滄海樓不僅是滄州城最大的酒樓,而且也是最好的酒樓,雙槐堡經常在此宴請客人,酒樓掌櫃對郭和森十分熟稔,郭和森駕臨,自然是殷勤有加,不但提供店裏最好的美酒,而且還專名指派一名小二伺候。
郭和森走進滄海樓不一會,一位衣着平常、年近五十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進店後,看了看郭和森,在他旁邊的桌旁坐下,要了一壺酒,一邊喝酒,一邊打量郭和森。
在郭和森酒酣耳熱之際,老者端着酒杯走了過來,道:「小兄弟,為何獨自飲酒?」
郭和森也注意到了老者,舉頭笑道:「前輩不也是一人?」
老者哈哈笑道:「老朽初到此地,未遇熟人,自然只能一人獨飲,而小兄弟,聽口音應是本地人,本地人一人獨飲難免不讓人覺得奇怪。」
郭和森道:「晚輩喜歡一人喝酒。」
老者笑道:「看來老朽想讨杯酒喝很困難。」
郭和森聞言一怔,接着臉現窘态,道:「前輩若願與晚輩同桌,晚輩求之不得。」
老者笑道:「小兄弟既然客氣,老朽便不客氣了。」話音未落,在郭和森對面坐了下來。
郭和森連忙叫小二又送上一壇好酒。
對飲數杯後,老者道:「看神色,小兄弟似乎有煩惱之事?」
郭和森詫異地盯着老者,道:「前輩何出此言?」
老者笑道:「老朽別的不行,觀言察色還是可以,小兄弟心事寫在臉上。」
郭和森狐疑地打量老者一眼,見老者面目慈祥、雙目閃爍着睿智的光芒,道:「前輩能看出晚輩有心事,當是非常人,但求指教一二?」
老者道:「老朽雖能看出小兄弟有心事,但不能未蔔先知,小兄弟究竟有何心事看不出來。小兄弟若是相信老朽,不妨說來聽聽,也許老朽可以為小兄弟參詳。」
郭和森嘆了口氣,道:「此事即使前輩知道也是徒然。」
老者笑道:「小兄弟莫非為了雙槐堡新堡主之事?」
郭和森驚異地看着老者,遲疑道:「前輩何以得知?」
老者道:「小兄弟精華內斂、英氣逼人,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當是雙槐堡弟子。」
郭和森不由欽佩地點了點頭。
老者道:「這個月初九是雙槐堡新堡主就任的日子,小兄弟是雙槐堡弟子,此刻煩惱自然是為此事了。」
郭和森道:「前輩明鑒,晚輩确實為了此事。」
老者道:「小兄弟的武功和聲譽,為雙槐堡第四代弟子之翹楚,本來最有希望出任新堡主,但是節外生枝,上一輩也有人對此也感興趣,而此人條件并不比小兄弟差。」
郭和森驚異地瞪着雙眼盯着老者,仿佛欲看出老者何以知道這些秘辛。
老者繼續道:「表面看起來是第三代與第四代之争,實際卻是兩派之争。雙槐堡自第三代起已隐隐分成兩派,一派以原堡主郭二爺為首,這一派人不多,同輩只有九人,是郭安國的嫡孫,但是勢力比較強,另一派表面上以郭三爺為首,實際是以郭七爺為頭,這一派有十五人,是郭安邦的後人。因郭二爺是堡主,這一代表面上總算相安無事。」
老者這番話直令郭和森心內狂震,對方對堡內之事竟了如指掌,若是對手那還得了?
老者停頓一會,看了看滿臉驚疑的郭和森,又道:「但是,郭二爺過世後,兩派之分漸漸顯露了出來,原來勢力較弱的一派現在勢力強了,自然想得到堡主之位。雙槐堡是江湖有名的武林世家,成為堡主,将身價倍增,不但堡內可以一呼百應,在江湖上也可以呼風喚雨。但是,這一派第四代沒有可以與三公子一争高下的弟子,為了讓堡主之位不失,他們想繼續由第三代弟子出任,因此表面成了第三代與第四代之争。」
郭和森心中的驚異變成了欽佩,盡管老者是有心人,而且似乎專為自己而來,但是心裏不得不佩服,并且相信老者不會對雙槐堡不利,誠懇道:「前輩對本堡之事知之甚詳,希望能為晚輩指點迷津?」
老者道:「雙槐堡現已日漸式微,輝煌難再,如果沒有勵精圖治的傑出弟子出任堡主,扭轉态勢,不用多久便會在武林中除名,像河東并州的佟家一樣成為江湖傳說。」
郭和森點頭表示認同。
老者繼續道:「但是,雙槐堡第三代弟子,除英年早逝的郭大爺和最近去世的郭二爺外,其他都難以擔負振興雙槐堡的大任,郭三爺優柔寡斷,沒有主見,郭七爺雖然野心勃勃,但志大才疏,郭十三魯莽率直,心無城府,而且三人武功也只是一般,很難與其他武林世家的高手一争高下。雙槐堡要振興,唯有第四代弟子出任堡主,通過他激勵年輕一代。第四代弟子雖然暫時還沒有超過第三代的高手,但是年歲不大,可塑性強,有潛能可挖,只要刻苦,将來不難成為傑出高手。三公子的武功才學在第四代弟子中出類拔萃,假以時日不難成為稱雄江湖的一流高手,是新堡主的理想人選,如果出任新堡主,雙槐堡必定振興有望。」
郭和森眼睛一亮,盯着眼前的神秘老者。
老者喝了口酒,搖頭嘆氣道:「遺憾的是你是郭安國的後人,上一輩不願給你機會,他們似乎準備讓郭七爺出任新堡主。」
郭和森聞言,目光頓時黯淡下來。
老者看了看郭和森,忽又道:「不過,三公子如果不灰心,只要你将振興雙槐堡作為己任,出任新堡主也不是沒有希望。」
郭和森擡頭疑惑地看着老者。
老者小聲道:「郭七爺畢竟還沒有出任新堡主。三公子如果願意照老朽的話去做,老朽保證公子成為第四任堡主。」
郭和森眼中異彩一閃,道:「請前輩賜教。」
老者道:「此處非說話之所,三公子請随老朽來。」
離新堡主就任尚有五天,雙槐堡附近突然傳出消息:為了重振雙槐堡聲威,第四任堡主将于初九那天擂臺比武決出,凡堡中弟子均可參加。
堡中弟子聽到消息無不歡欣鼓舞,雙槐堡是江湖有名的武林世家,如出任堡主,無疑一夜成名,在江湖上的聲望可想而知,第四代弟子中那些武功較高的無不摩拳擦掌,比武決出,意味着誰都有希望成為堡主,只要能在比武中取勝。何況按慣例,這第四任堡主應該是第四代弟子來出任。
郭七爺等雙槐堡首腦人物聽到消息莫名其妙,這消息是誰人傳出?此人傳出如此消息有何目的?這些成了他們急待解開之謎。
這次傳言不比上次,上次傳言關系着雙槐堡的聲譽,可以動員全堡弟子追查傳言出處,此番傳言對雙槐堡并無不利,而且得到絕大多數第四代弟子擁護,自然不能下令堡中弟子追查消息來源。郭七爺等人只有暗暗發急。
在弄清楚對方用意前,郭七爺等人無法對消息發表評說,如果說消息是假的,勢必讓堡中弟子心寒,日後新堡主上任也難以服衆,因此當堡中弟子向他們求證時,只有支吾應付。他們認為眼下關鍵是弄清消息來源,比武選堡主,郭七爺等人并不擔心,下一輩的武功他們清楚,想通過比武取得堡主之位幾乎沒有能人,他們擔心的是對方散布此消息的用意。
郭七爺等沒有否定,堡中弟子認真起來,紛紛暗下苦功,不分晝夜勤修苦練,希冀能在初九那天有出人意外的表現。
然而,第四代弟子的傑出代表郭和森對此似乎沒有興趣,聽到消息既沒有興奮的表現,也沒有具體的行動,整天仍是喝酒、睡覺,此事似乎與他無關。
郭和森的表現令那些對他寄托希望的第四代弟子十分着急。無論是武功才學,還是聲望人緣,第四代弟子中他最為突出,只有他尚有可能與上一輩高手一争高下,如果他不出面,堡主之位第四代弟子基本沒有希望。
衆人商議後,下決定派郭十八去勸說。郭十八是郭五爺的兒子,郭安國的後代,年歲不大,武功也不是很好,但與郭和森關系很好,平常喜歡與郭和森在一起,郭和森對這位聰明伶俐的堂弟十分欣賞,曾對人說,只要十八弟肯用功練武,将來成就一定在其他兄弟之上。
郭和森聽郭十八說明來意,搖了搖頭,微笑不語。
郭十八有些着急,道:「三哥,現在雙槐堡日漸衰落,在江湖上聲望大不如前,上次七叔與十三叔聯手都不能打敗那個武林王,如果他們出任新堡主,我們雙槐堡可能真的會在江湖上除名。如果你這次出來參加比試,将他們打敗,傳出去,外面的人便會說雙槐堡後繼有人,江湖中人才不敢小瞧我們雙槐堡。」
郭和森道:「十八弟,你既然知道雙槐堡今不如昔,為何不用心練武?論資質,我們這些兄弟數你最好,如果你肯用心練武,将來成就一定比三哥好。」
郭十八笑了笑,道:「如果三哥這次答應出來參加比武,十八以後一定用心習武。」
郭和森笑道:「十八弟怎知這次比武選堡主是真?」
郭十八道:「原來三哥是擔心這個?這你放心好了,他們問過七叔和十三叔,沒有否定。」
郭和森道:「如果到時不這樣?」
郭十八道:「現在堡內堡外都知道了,到時想不這樣也很難。如果三哥參加,到時我與其他兄弟一定堅持比武選堡主,而且還會找其他叔叔伯伯支持。」
郭和森道:「你真的希望三哥參加?」
郭十八道:「十八如果不希望,會特意來找三哥?」
郭和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到時我參加便是,但你往後一定要用心練武。」
郭十八笑道:「如果三哥當了堡主,十八敢不聽從堡主吩咐?」
郭和森笑責道:「你這家夥,在外面千萬不要亂說。」
郭十八道:「十八知道。」
郭和森道:「還有,此事你暫時不要外傳。」
郭十八道:「三哥的意思是不要打草驚蛇?」
郭和森笑着點了點頭。
郭十八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三哥裝作不在乎,原來是為了麻痹他們。」
郭十八走後,郭和森對那天在酒店遇上的老者更加佩服,事情的發展一切在預料之中,對争奪堡主之位心中更充滿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