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鄒或自己出去買了部手機,之後又尋了處代售電話卡的地方買了張卡,裝好,拿出以前的手機,把秦畫,時钺的號碼都存進了新手機裏,然後各發了條短信,說,以後請聯系這個新號碼。
信息發出去沒多久,時钺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鄒或拿着新手機,一時還有些手生,直到鈴聲想到了第三聲才接起來,“喂。”
“事情辦完了嗎?”
鄒或随手把裝手機的盒子扔進了垃圾筒裏,翹着嘴角,道:“剛辦好。”
“既然辦好了,要來嗎?”
“你朋友的畫展?”
“嗯哼。”
“地址?”
時钺一聲輕笑,道:“地址還真說不好,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鄒或客套,道:“不用,如果方便的話,等一會兒出門接我一下就好。”
“好吧,在xx路這邊,你到附近後告訴我,我出門迎接你。”
電話一挂斷,鄒或就走到路邊揚手攔了輛出租車,然後報了地址名,問師傅大概多久能到?
出租車師傅說,就在前邊不遠,十多分鐘就能到。
鄒或聽完給時钺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十多分鐘後差不多可以到。
時钺回,好,等下接你。
師傅說是十幾分鐘到,只是到了那條街的路口,鄒或下車,又往裏走了一會兒功夫才看到時钺。
時钺穿了身灰色風衣,手上戴了副黑色皮手套,遠遠看來,衣裝筆挺的,頗有點像電影裏的出現的特工。
兩人迎着面走近後,鄒或打量了眼時钺那身講究的衣着,問:“我這身是不是不大合适?”
時钺笑:“沒事。”說着就轉身引鄒或往回路上走,邊走邊道:“只是個畫展而已,穿什麽都無所謂。”
這話鄒或自然不信,要真無所謂,時钺又何必穿這麽講究……
路上,時钺給他介紹了一下這次畫展的信息和資料,是英籍華人,風格是後現代油畫,今天是他在國內的第一次開展的首天,因為早上要有個開展的儀式,所以他才穿的稍微正式了些。
鄒或個人是比較偏愛後現代主義油畫的,所以聽時钺介紹完,便更有興致了。
兩人走了大概五六分鐘才到,門口擺放了很多花籃,地上還有些鞭炮過後留下的紅色紙屑,鄒或踩着紙屑,眼不經意的一掃,正巧瞅見了最外圍的花籃上的署名,是用黃彩寫的楷書,一眼便能清晰的認出是,‘時钺’這兩個字。
他看到那個姓,心中不禁一緊,側頭問時钺,“這是你的名字?”說着指向了那個花籃。
時钺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點頭,“對啊,這名字聽有些像女生,其實yue是這個钺,很多人都以為是喜悅的那個悅。”
鄒或收回了手,扯了下嘴角,沒說話,這會兒他有些心不在焉,原本他以為時钺姓shi,不見得就是時戟的這個姓……
時钺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兒,雖有些鬧不懂,但并沒追問,而是直接轉了個話題,道:“外面冷,進去吧!”
“嗯。”
進門,接待的人遞給了鄒或一張簡介,鄒或随手翻了翻,就被時钺引着進了裏邊。
這處舉辦畫展的空間不小,裏面是個大廳,大廳前方還有一段走廊,走廊裏又是一個大廳。
兩人是從最外圍開始看,沒看多久兒就有人走過來跟時钺打招呼了。鄒或瞅了一眼,沒言聲,就自己去看下一幅了。
等到他看到好幾副之後,時钺才來找他,手裏端了兩杯紅酒,遞給了他一杯。
鄒或接過,道了聲謝,但端在手裏并沒喝。
時钺問他,不喜歡喝紅酒?
鄒或搖頭,說只是現在不想喝而已。
時钺轉身,又去給他端了杯香槟。
鄒或把酒杯擱在了大廳中央的長桌上,接過了時钺遞來的香槟,道了聲,“謝謝。”
時钺笑了下,拍上了鄒或的肩膀,道:“男孩,這裏的氣氛還是不錯的,別這麽拘謹!”
鄒或喝香槟的動作一頓,過了一秒才恢複常态,道:“我沒有拘謹。”
時钺搖頭,輕泯了口酒,瞅着鄒或的眼神突然深了,緩緩道:“你自己沒發現嗎?你的神經一直都是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
鄒或被杯裏的香槟酒喝淨了,并沒反駁他這話,而是理所當然道:“人面對陌生的環境和不熟悉的人都會這樣,很正常。”
時钺挑眉,“不熟悉的人?我嗎?”
鄒或把空杯子擱一旁,垂下眼,有些尴尬,過了兩秒鎮定下來,才道:“才見過幾面而已,難道算熟悉?”
時钺低笑一聲,沒過過較真,道:“那過會兒一起用午餐,彼此增加一下了解。”
鄒或沒應聲,而是岔開了話題,道:“你朋友的畫,色彩很幹淨,跟你的畫風也很相近。”
時钺沒說話,而是挑眉笑了,笑中帶着揶揄。
鄒或沒搭理他,轉身往下一幅走了去。
午餐是在附近的餐廳吃的,吃飯的時候,鄒或接到了時戟的電話,他對時钺道了聲抱歉,就拿着手機走到了角落才接起來。
“喂。”
時戟有些沙啞,不顯喜怒,道:“哪呢?”
鄒或沒敢撒謊,道:“在外面吃飯。”
“……”
鄒或見他沒聲音了,忙解釋道:“上午剛看完畫展,餓了,就在附近吃了。”
時戟咳了下,再說話,聲音裏的沙啞減緩了,語氣卻不好了,“……我回來了。”
鄒或緊接着道:“那我這就回去。”
聽了這話,時戟的語氣才緩和了些,“我派司機去接你。”
“嗯。”
電話挂斷後,鄒或就回了座位,對時钺歉意道:“不好意思,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咱們快點吃可以嗎?”
時钺聽了,體諒道:“沒關系,一會兒你有急事就走。”
之後鄒或只動了幾次筷子就撂下了。
時钺見狀,問他,吃飽了?
鄒或點頭,嗯。
他這樣,時钺自然也不好繼續再吃,所以也擱了筷子,說自己也吃好了。
鄒或一聽完他的話,就招手把侍者叫來了,說結賬。
時钺壓下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卡遞了過去,神色難得認真了一回,道:“這個不要跟我搶!”
“……”鄒或只得又把錢包放回了包裏。
結完帳,鄒或又歉意了一番,說下次請時钺。
時钺沒拒絕,只道:“希望下次別再吃的這麽急慌慌了!”
鄒或尴尬的應了。他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拿起了包背好,說去下衛生間,并且讓時钺自己去忙,不用跟他一起等人了。
這話裏潛含的暗示在明顯不過,是讓時钺趕緊離開!
時钺自然聽的明白,他是個成年男人,就算看透了鄒或的小心思,也不會太過計較,畢竟年齡擺在那了,該包容都會盡量包容,他起身,道:“我朋友的畫展會持續到下周,這期間如果想來打電話給我,我陪你。”
“好。”
兩人就在餐廳裏分開了,鄒或去了衛生間,把新買的手機關機,藏進了包裏最隐藏的一個兜,然後理了理衣服才從衛生間出來。
又過了會兒,司機打電話過來說到了,鄒或才走出餐廳。 他一上車,就問司機,時戟什麽時候回來的。
司機回說,十一點多回來的。
鄒或聽完,盤算了下,距時戟回來到給他打電話,之間大概有不到半個小時,這段時間足以可以透過追蹤器查到他的位置,也就是說,時戟或許是追蹤完他的位置,才撥的這通電話,想到這,他籲了口氣,好在那會兒沒撒謊……
車子大概形式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別院,下車後,鄒或問傭人時戟呢。
還不待傭人回話,秦姨就指了指樓上,說,“上面呢,身體不舒服。”說着把盛了粥碗和菜碟的托盤交給了鄒或,囑咐道:“一會兒上去,他要是發脾氣別頂,順着他點。”
鄒或接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鄒或走進卧室,把包擱到了沙發上才走近床畔。
時戟躺在床上,閉着眼,看不出是否睡着。
鄒或輕手輕腳的把托盤擱到了床頭櫃上,彎着腰湊近了時戟,輕聲問道:“吃點東西嗎?”
時戟聞聲撩開了眼皮,擡手握住了鄒或的手,“坐。”
鄒或依言坐在了床上,問時戟,“哪裏不舒服。”
時戟坐了起來,往後背墊了個靠枕,沒什麽精神道:“只是有些頭疼。”
或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時戟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明顯弱了下來,就連說話的語氣,看人時的眼神,也都受影響,沒以前那樣盛氣淩人了,面對這樣的時戟,鄒或頓覺壓力銳減,精神也相對的放松了,問:“秦姨熬了粥,要喝點嗎?”
時戟“嗯”了聲,放開了一直攥着鄒或的手。
鄒或端起托盤裏的粥碗,用勺子攪了攪,吹了吹,舀了勺喂給了時戟。
時戟很理所當然的張嘴喝了,之後還指使鄒或夾一些小菜給他吃。
一碗喝淨,鄒或問他,“還要續碗嗎?”
時戟搖頭,說,“給我倒杯水。”
鄒或把碗放回托盤後,起身去給時戟倒了杯溫水來。
時戟接過,喝了兩口就又遞還給了鄒或。
鄒或把杯子擱到了一邊的床頭櫃上,然後端起托盤,打算送樓下去。
時戟阻止了他,說,“放一旁,讓傭人上來端,你過來陪我睡會兒。”
鄒或把托盤放到了離床稍微有些距離的茶幾上後,道:“我洗個澡換身衣服。”
“不用。”時戟說着拍了拍身側床位。
鄒或遲疑了一下,才爬上床。
時戟等他躺好,就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腰。
鄒或被他摟着有些不得勁兒,掙了下,沒成想時戟反倒摟得更緊了。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房間裏很安靜,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心跳聲顯得格外強勁有力,漸漸地,兩人的心跳頻率達到了一致,當神經習慣這種頻率後,它就開始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這一覺,兩人直睡到傍晚才醒,時戟率先醒的,他醒來後,手就鑽進了鄒或的衣服裏,來回的撫摸揉捏,嘴也在鄒或的耳畔頸側不斷的舔舐啃咬。
鄒或睡上了瘾,不管時戟怎麽弄他,他都不睜眼,後來被弄得有感覺了,才哼出幾聲,但依舊不動地兒,整個過程都處于被動,以一個享受者的姿态任由時戟抱着他的大腿抽插,其間除了被時戟弄得不舒服的時候出了些聲外,其他時候都跟裝死似的。
完事後,他睜眼瞄了下時戟,翻了個身,含糊的抱怨了句,“好累……”
時戟把套子扔掉,呼吸還有些喘,聽了鄒或這話,忍不住伸手拍打了下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屁股,“啪……”
鄒或吓了一跳,擡起脖子怒瞪時戟,“你幹嘛?”
時戟“啪”的又是一巴掌,明顯這一覺和這一炮又讓他恢複了精神,神色哪還有先前那一丁點病弱的摸樣……
鄒或的屁股蛋上被拍的都紅了,他只覺得火燎燎的疼,還不待說什麽,時戟“啪啪”又是兩下。
鄒或被打急眼了,擡手就照着時戟的肩膀推搡了一下子,怒道:“你還沒完了!用完了就動手,你還真是好樣的!”
時戟扣住他的胳膊,一使勁兒就把人按回了枕頭裏,另一只手覆在鄒或才被打過的地方,輕緩的揉了揉,沒好氣道:“你連動一下都沒動一下,還好意思說累!真是把你養廢了!”
鄒或“哼”了聲,還想反駁,誰知剛張嘴就被時戟給堵住了……
時戟的舌頭一陣亂掃,之後一吸,就把鄒或的舌頭吸進了自己嘴裏。
鄒或的舌根被時戟吸的一陣生疼,“嗚嗚”的叫喚了好幾聲,時戟才放松力道,最後他整個嘴被啃咬的發麻了,時戟才放開他。
時戟的嘴離開後,還伸手親自抹掉了他唇上的水漬。
鄒或氣喘籲籲的躺在原地兒,好一會兒才恢複到自然的呼吸頻率,這期間,時戟一直坐他身畔,看着他,撫摸着他後背。
鄒或睡了這一下午,再加上剛做完,精神和身體都有些倦怠,也沒什麽心思一直計較時戟打他這舉動,又過了會兒,就心平氣和了,問道:“你上次走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時戟拉過被子蓋到了兩人身上,手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鄒或的後背,道:“A市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最近這一年,我會慢慢撤回H市。”
鄒或聽了,面上雖沒什麽反應,可心裏卻并不高興,時戟在A市,他在H市,天高皇帝遠的,他當然更自由。可一旦時戟回來,便再不能像現在這樣自在了……
兩人一起這麽多年,鄒或什麽心思,時戟不費勁兒就能猜着。
或許是氣氛太好,讓他不想弄僵,也或許是,他其實并在意,亦或許是,
兩點都有,不管心思是如何複雜,總歸,他并沒挑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