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瓊瑤一招逼退又與随後追來的壯實捕快鬥在一處的滅性,見南宮雲霞準備離去,一聲大喝,舍下壯實捕快,揮杖沖上,似欲阻攔。
吳瓊瑤立刻揮劍攔截,同時出聲道:「小妹,你趕快走,找個安全的地方給他療傷,待這裏的事解決後,我會來找你。」
南宮雲霞點點頭,抱着淩玉龍向最近的馬匹走去。
南宮雲霞尚未走到馬匹旁,與玄清道長決鬥的玉真子突然人劍合一閃電撲上。
「爾敢!」一直留心南宮雲霞行動的吳瓊瑤見玉真子一聲不響撲上,一聲冷叱,人如幻影,向玉真子迅疾攻去。
玉真子對驚鴻般掠來的吳瓊瑤不敢輕視,趕忙放棄截殺南宮雲霞的念頭,剎住身形,回身迎戰。
被淩玉龍一拳擊飛受傷倒地的馬千裏已從地上爬起,見吳瓊瑤被玉真子纏住,以為機會來了,揮刀向已靠近馬匹的南宮雲霞攻去。
馬千裏料定此番攻擊會成功,完全放棄防守,誰知剛到南宮雲霞身旁,吳瓊瑤的劍已閃電攻到。他身手本不及玉真子,加之已負傷,如何躲得過身手在玉真子之上的吳瓊瑤挾怒攻來的快劍,剛發覺情勢不對想回刀迎敵,劍已上身,幸得玉真子及時攻上,才逃得性命,但持刀的手臂被硬生生齊肘切了下來。
玉真子對吳瓊瑤在自己面前切下馬千裏一只手感到臉上無光,十分惱火,死白的臉色更加陰沈,手中劍狂舞開來,發起瘋狂進攻。
南宮雲霞對眼前的情勢十分清楚,知道如不趕快離開,吳瓊瑤無法專心迎敵,這樣,不但自己與淩玉龍很危險,其他人也很危險,那兩位與紫陽堡弟子拼鬥的捕快已落入下風,如果沒有人援助,很快便會落敗。
南宮雲霞疾行兩步,将淩玉龍放在馬背上,飛身上馬,一手抱住淩玉龍,一手提缰,一聲吆喝,催馬往坡道急奔。
吳瓊瑤對玉真子等人一再攔截受傷昏迷的淩玉龍離開十分惱火,待南宮雲霞離開鬥場,立刻主動發起攻擊,辛辣狠絕的劍式向玉真子狂湧而去,先前嚣張狂傲的玉真子很快被逼入下風。
然而,玉真子也非等閑高手,雖然守多攻少,但始終能緊守門戶,吳瓊瑤一時也無法讓他臣服。
得到片刻喘息的玄清道長恢複過來,見壯實捕快被滅性逼得喘不過氣來,情勢岌岌可危,立刻揮劍上前相助。
面對兩大高手聯手攻擊,滅性毫無懼色,奪魂杖舞動如飛,左挑右挂,前刺後擋,将周身守得風雨不透。玄清與壯實捕快饒是了得,一時卻也無可奈何。
道路一端,與紫陽堡弟子拼鬥的兩名捕快已是危機萬分,兩人早被對手逼得沒有還手之力,身上多處挂彩,此刻更是氣喘籲籲,汗水淋淋,與他們相對的紫陽堡弟子卻是越來越雄勇,刀勢益發兇猛。
旁邊不遠的持劍捕快見狀雙眉齊揚,一聲冷哼,劍式頓變,兩名聯手攻擊的紫陽堡弟子登時被逼得連連後退。持劍捕快一招逼退對手,立刻揮劍向一名兇猛攻擊自己同伴的紫陽堡弟子撲去。
這名正在得意的紫陽堡弟子未想到持劍捕快會突然攻向自己,待發覺時已應變無暇,身上登時出現一個創口,臨近的紫陽堡弟子見狀急忙舍下自己的對手,揮刀救援。
兩名被持劍捕快逼退的紫陽堡弟子見對手舍下自己攻擊同伴,揮刀緊追過來,如此一來,這廂頓時變成以三對四,持劍捕快縱是神勇,在三名紫陽堡弟子的兇猛攻擊下,已無法占據上風,但另兩名捕快以二對一已贏得主動。
「得、得、得……」雙方正戰得不可交開,小鎮方向又傳來馬蹄聲。
場中雙方都是一驚,那些稍占據上風的人忍不住側目觀望。
一匹快馬旋風般奔了過來,馬上是一個俊朗少年。
少年來到鬥場附近,收缰勒馬,舉目觀望,當見到與彭尚義酣鬥的鄧神通時,劍眉微蹙,遲疑片刻,催馬向鬥場沖去。
場上除了鄧神通,誰也不知少年來歷,均不敢招惹,擋在道中之人紛紛避開來。
鄧神通見到少年,也是眉頭輕蹙,見對方催馬狂沖過來,立刻收刀,縱身躍開。
鬥得興起的彭尚義道:「百勝神刀,不敢來了?」
鄧神通沒有理睬彭尚義,而是目視馬上少年,警覺地持刀戒備。
少年沖到鄧神通和彭尚義兩人身旁,勒馬收缰,沖彭尚義抱拳道:「請問前輩,你們何以在此打鬥?」
彭尚義呵呵一笑,道:「這些家夥不講道義,乘彭某與朋友說話之際,偷襲彭某朋友。」
「哦?」少年微微一怔,道:「前輩可是玉麒麟彭前輩當面?」
彭尚義也是微微一怔,驚異地打量着少年,道:「小兄弟是──」
少年道:「晚輩南宮雲飛。彭前輩那位朋友是?」
彭尚義道:「是剛認識的一位小兄弟。」
南宮雲飛眉頭一揚,很快掃視場中一眼,道:「前輩這位朋友現在可在?」
彭尚義見南宮雲飛問得如此仔細,疑惑地看了一眼,道:「他方才受了傷,被同來的小姑娘帶走了。」
南宮雲飛驚道:「這位朋友可是姓淩?」
「正是。」彭尚義點了點頭,接着異道:「小兄弟可是找他們?」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道:「這些與紫陽堡的人拼鬥的是彭前輩的朋友。」
彭尚義道:「只有兩位與彭某同來,其他人,彭某也不認識,那位姑娘似乎是淩兄弟的媳婦,那幾名捕快,原本是來捉拿淩兄弟的,不知為何反過來幫淩兄弟了。」
場中,那些幫助淩玉龍的人此刻已占據上風。
與吳瓊瑤拼鬥的玉真子終究無法抵擋吳瓊瑤詭異辛辣劍法的兇猛攻擊,雖然仍在頑強抵抗,但是身上已多處挂彩。滅性在玄清道長與壯實捕快兩大高手的連手攻擊下,也沒有還手之力了,秦漢山已将兩名身手了得的紫陽堡弟子逼入下風,遠處以三對四的的三名捕快也在南宮雲飛到來後扭轉局勢,占據了主動。
鄧神通知道再鬥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同伴,揚聲喝道:「住手!」
處于上風的三名捕快聞聲跳出戰圈,閃到一旁,其他人卻沒有理會。占據上風的人沒有住手,處于劣勢的人自然無法住手。
彭尚義似乎也不願與紫陽堡結怨太深,揚聲道:「諸位朋友,算了,與這些不講道義的家夥拼命不值得。」
彭尚義聲音一落,拼鬥雙方陸續分了開來,最先跳出戰圈的是秦漢山,接着是玄清道長與壯實捕快,吳瓊瑤則直到在玉真子身上又留下一個永久的記號才收劍罷戰。
對方勢力明顯強過己方,對方主動停戰,紫陽堡的人心中雖是十分窩火,卻也無可奈何,半句場面話也不敢說,紛紛離開鬥場,有馬的走向馬匹,滅性等沒有馬的踏上通往小鎮的道路,垂頭喪氣向小鎮走去。
吳瓊瑤待衆人走遠,走近彭尚義等人,深施一禮,道:「瓊瑤代相公謝謝諸位。」
彭尚義道:「瓊瑤姑娘不要客氣,我等出手也是為了自己。」
吳瓊瑤道:「不管怎麽說,沒有諸位及時相助,相公今天絕對無法逃脫。」又向衆人施了一禮,接着道:「相公雖已逃脫,但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小女子不陪諸位了,先行告辭。」說完快步走向道旁的白馬。
南宮雲飛見吳瓊瑤去找淩玉龍,跟着抱拳與衆人道別,但是被彭尚義等人留下了。
彭尚義道:「雲飛兄弟,且留步。」
南宮雲飛道:「不知彭前輩有何指教?」
彭尚義笑道:「小兄弟,你與淩兄弟是朋友,淩兄弟叫彭某大哥,你便不要叫前輩了。」
南宮雲飛道:「好,那小弟便高攀了。」側目看了吳瓊瑤一看,見她已上馬,正催馬往坡道駛去,道:「不知彭大哥有何指示?」
彭尚義道:「雲飛兄弟原與淩兄弟在一起?」
南宮雲飛點頭道:「昨天上午才分開。」
彭尚義道:「那應該知道絕劍降龍的情況?」
南宮雲飛道:「略知一二。詳情只有淩兄清楚,他與絕劍前輩密談了半個時辰。」
彭尚義道:「他現在怎樣?」
南宮雲飛道:「絕劍前輩兩天前遭到暗算,不過現在已脫離危險。」
彭尚義道:「暗算他的都是什麽人?」
南宮雲飛道:「據淩兄說,是水曜壇的人,帶頭的姓蔔。」
「哦?」彭尚義微微一驚,道:「祥兄現在何處?」
南宮雲飛道:「我們分開已有兩天,現在何處不清楚。」
彭尚義道:「你們在何處分手?」
南宮雲飛道:「在東平境內的運河渡口附近。」
彭尚義道:「他傷得嚴重嗎?」
南宮雲飛道:「腹部中刀,一時恐怕難以恢複。」
彭尚義道:「那些襲擊他的人怎樣?」
南宮雲飛道:「他們往北去了,我們過河後,未見他們追來。」
彭尚義點了點頭,似在思忖,沒有再提問。
南宮雲飛心系淩玉龍的安危,南宮雲霞帶負傷的淩玉龍離開,顯然傷得不輕,見吳瓊瑤已翻過坡道,正欲告辭,一旁的玄清道長又說開了,盡管不是問自己,但所言之事卻是自己想知道的。
玄清道長對聯手對敵的壯實捕快道:「施主,依貧道看,你不是官差。」
壯實捕快呵呵笑道:「道長果然是高人。」頓了頓,接着道:「在下周文達,确非官府中人。他們三人也不是。」手指不遠處的三名捕快道:「那位是『秣陵劍客』林楓,那兩位是京東鐵劍楊威的兄弟。」
「哦?」玄清道長微微一驚,道:「敢情施主是特意趕來相助?」
周文達道:「在下與林兄從蓬萊返回,途經濟州時,無意中聽得紫陽堡追殺淩兄弟的消息,後又見到官府通緝淩兄弟的榜文,便好奇趕了過來。在下與淩兄弟曾有一面之緣,雖是短暫相晤,但是一見如故。今天早晨,我們在定陶附近遇上正在為淩兄弟處境擔憂的京東鐵劍,他從一位在官府當差的朋友那裏得知,官府從紫陽堡處知道了淩兄弟行蹤,已派人追蹤,他很想幫助淩兄弟,但他是京東人,不論是官府還是紫陽堡都不敢得罪,十分為難,見我們為淩兄弟而來,十分高興,将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後,怕我們認不出已易容的淩兄弟,便派兩名兄弟陪同一道趕來。」
玄清道長道:「那你們為何──」
周文達呵呵笑道:「道長的意思是我們何以穿着官差衣服?」
玄清道長點了點頭。
周文達道:「我們途中追上了那些緝拿淩兄弟的官差,為了減輕淩兄弟的威脅,乘他們不注意,将他們制住了,接着想到如果這樣明目張膽來幫淩兄弟,等于公開與紫陽堡作對,不如改裝一下,于是換上了官差服裝。」
玄清道長對不遠處的林楓道:「難怪林施主一再克制,直到最後才使出看家本領,敢情是怕紫陽堡的人識破?」
周文達笑道:「憑我們現在的勢力別說是與紫陽堡抗衡,便是剛才這幾個老家夥我們也得罪不起,能不讓他們看出身分自然最好。」
周文達的話提醒了一旁聆聽的南宮雲飛,不由為彭尚義等人擔心起來,現在紫陽堡已知道是在他們協助下淩玉龍才得以逃脫,到時肯定會找他們麻煩,道:「彭大哥你們可是準備去找絕劍前輩?」
彭尚義點了點頭。
南宮雲飛道:「彭大哥,你們現在最好不要東去。」
彭尚義道:「小兄弟擔心紫陽堡的人找我們麻煩?」
南宮雲飛道:「京東是紫陽堡的地盤,你們便是易容改裝也難以逃過紫陽堡的耳目,剛才你們襄助淩兄,讓他們追殺淩兄的計畫落空,如果讓他們發現行蹤,肯定會找你們麻煩,即使他們不找麻煩,你們去找絕劍前輩,也會洩漏他的行蹤。」
彭尚義點頭道:「小兄弟說的是。」
此刻吳瓊瑤已經走遠,南宮雲飛估計不可能再追上。她心系淩兄弟安危,為了追上他們肯定是快馬加鞭,自己不知他們去向,萬一追錯方向,反而麻煩,一念至此,心裏反而不着急了,道:「彭大哥,你們可知道淩兄他們去了哪裏?」
彭尚義道:「不知道,當時吳姑娘只叫她快帶淩兄弟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給淩兄弟療傷,沒說在什麽地方見面。」
「哦?」南宮雲飛微微一驚,心裏又不安起來,道:「淩兄傷得嚴重嗎?」
彭尚義道:「外傷不是很嚴重,但內傷似乎不輕,當時已失去知覺。」
南宮雲飛道:「既然如此,小弟先走一步。告辭。」說完催馬揚鞭往開封方向奔去。
目送南宮雲飛翻過坡道,玄清道長收回目光,道:「剛才這位南宮小施主會不會是磨劍山莊人?」
「南宮雲飛?」彭尚義沉吟片刻,點頭道:「有可能。近年江湖上崛起的那位風頭很勁的『風流神劍』可能是他兄長。」
周文達道:「對了,很久沒有聽到南宮雲鵬的消息了,最近他是不是沒有在江湖上走動?」
彭尚義搖頭道:「彭某也大半年未聽到消息了。」
玄清道長一旁不無憂患道:「這位小施主如果是磨劍山莊人,江湖上恐怕又有一番熱鬧了。」
彭尚義道:「道長的意思是紫陽堡與磨劍山莊會起沖突?」
玄清道長道:「從剛才的情形看,這位小施主與淩施主關系很不一般,紫陽堡若再追殺淩施主,他肯定不會置身事外,除非是紫陽堡主動放棄,否則,最後難說将來不變成磨劍山莊與紫陽堡的沖突。」
彭尚義道:「磨劍山莊與紫陽堡是當今武林勢力最強的兩大世家,如果兩家發生沖突,很可能是一場武林浩劫。」
周文達點頭道:「磨劍山莊是當今武林歷史最悠久的世家,弟子門徒甚衆,江湖上有不少淵源頗深交情非同一般的幫派和朋友,紫陽堡近年在江湖上的聲望如日中天,而且網羅不少高手,現在勢力已不比磨劍山莊差,如果兩家沖突起來,是很有可能會演變成武林浩劫。」
玄清道長道:「但願兩家能夠克制。」
衆人紛紛點頭,對此無不充滿憂患。
過了片刻,彭尚義道:「對了,剛才鄧神通對雲飛小兄弟似乎很顧忌,他們此前會不會朝過面?」
周文達道:「我在路上聽說,與淩兄弟同行還有三人,其中有一對少年男女,既然他原與淩兄弟一道,應該與鄧神通等人朝過面。」
彭尚義道:「如果這樣,兩家沖突恐怕很難避免了。」
玄清道長對這種看法似乎不贊成,道:「在方才這種情形下,即使此前沒朝過面,鄧神通也只有忍讓、回避。」
彭尚義嘆道:「實在沒想到紫陽堡這幾年勢力發展這麽快,滅性與玉真子這兩個目空一切的怪物也投靠了紫陽堡。」
周文達道:「他們兩個現在是紫陽堡的大教習,紫陽堡一共有四大教習。」
彭尚義道:「另兩個是誰?」
周文達道:「一個是『血手』歐陽光,另一個姓付,剛加入不久,名號尚未聽說。」
「姓付?」彭尚義一邊沉吟一邊回憶。
玄清道長道:「會不會是『魔王』付彬?」
彭尚義道:「身手與他們三人相當的只有他。」
玄清道長道:「不知淩施主何以會惹上紫陽堡?」
周文達道:「聽說淩兄弟殺了幾名紫陽堡弟子。」
玄清道長道:「貧道是說起因。」
周文達笑了笑,道:「這個在下也不清楚。只聽說死的弟子中有一位是紫陽神君的外甥。」
玄清道長道:「若是這樣,淩施主此後的江湖道将是步步艱難。」
衆人默然點頭。
過了片刻,彭尚義道:「文達老弟,你們下一步去哪?」
周文達道:「小弟與林兄原準備上亳州,現在看來只有先去開封了。」
彭尚義點頭道:「雖然你們改穿了官差服裝,但是難保紫陽堡的人不識破,官府中有你們這等身手的不多,而且出手絕少仁慈,方才林楓兄弟動手卻是比較克制,很容易讓人想到是假冒,如果讓官府中人知道,更麻煩,先離開京東地面比較好。」
林楓早已走過來,聞言對周文達道:「文達兄,京東鐵劍這兩位手下怎麽辦?」
周文達正在思忖,彭尚義已代為回答,道:「他們最好是過段時間再返回,現在返回,如果遇上紫陽堡的人難免不被看出來。」
周文達點頭道:「彭兄說的是。」
彭尚義道:「那我們一道走。」
林楓道:「彭兄,你們先行,我們得找地方将這身官差服裝脫下,如果這樣走,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周文達道:「不錯。還有我們得找地方将他們安頓好才行,如果帶他們走,即使脫下官差衣服也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彭尚義點頭道:「好,我們在前面等候。」
彭尚義等人走近馬匹,翻身上馬,與周文達等人拱手道別後,揚鞭催馬,往坡道駛去。翻過坡道不久,彭尚義道:「道長,你說那位小姑娘會帶淩兄弟去哪?」
玄清道長道:「不知道他情況,不好說。如果他情況不是很危險,可能會離開遠一點才找地方療傷,如果情況危機,很可能會就近找地方。」
彭尚義道:「看他剛才動手,似乎原來已受傷,而且內力也很弱。」
玄清道長道:「是的。此前一定有過幾場惡戰,這幾場惡戰使他元氣大傷,內力消耗過甚,未得到恢複,只是紫陽堡的人不清楚而已。」
秦漢山道:「紫陽堡的人可能在那幾場惡戰中吃了虧,心中餘悸未去,要不,玉真子等目空一切的家夥剛才不會如臨大敵。」
彭尚義道:「他可能在這幾場惡戰中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剛才最後那一擊,不但耗盡內力,而且可能引發內傷。」
玄清道長道:「若如此,他療傷的地方離此應該不會太遠。」
彭尚義道:「也只有這一帶有山丘,易于隐身或潛行,再往前是平原,行蹤很難隐匿。」
秦漢山道:「壇主可是想找他們?」
彭尚義道:「目前只有他清楚右使的情況,不找到他,我們無法決定下一步行動。再說,他那笑傲生死的豪情我很欣賞,現在他可能需要幫助,如找到他,正好可以助一臂之力。」
玄清道長道:「依貧道之見,暫時不要去找他。這附近的情況我們不熟悉,冒昧尋找,很可能洩漏他們行蹤,這樣反而會壞事。」
彭尚義道:「道長認為紫陽堡的人會來尋找?」
玄清道長道:「很難說,從今天的架式看,不除去淩施主,紫陽堡不會罷休。」
彭尚義道:「若是這樣,我們更應該去找他。現在他們雖到了開封境地,但是從今天的情況看,紫陽堡的勢力已不限于京東,這一帶難保沒有他們的人。如果讓他們發現行蹤,淩兄弟便會很危險。」
玄清道長沉思片刻,道:「貧道擔心的是,當我們找到他們時,紫陽堡的人也找到了,我們人多目标大,想隐匿行蹤很難。」
彭尚義道:「可吳姑娘與雲飛兄弟已經找去了。」
玄清道長道:「他們未必會在這附近找,即使在附近尋找,他們人少不易引人注意。」彭尚思忖片刻,點頭道:「道長所言有理,看來只有暫時放棄。」
意見統一後,三人揚鞭催馬加速前行。
前行十餘裏,突見前去追趕南宮雲霞的南宮雲飛策馬疾駛而來。
衆人對南宮雲飛去而複返感到奇怪,彭尚義勒馬收缰,道:「雲飛兄弟,你怎麽返了回來?」
見到三人,南宮雲飛很高興,将返回原因簡述了一遍。
原來南宮雲飛擔心淩玉龍萬一有危險,經驗不足的南宮雲霞獨自無法應付,翻過坡道,便放馬循大道狂奔,認為南宮雲霞肯定會離開京東地界遠一點才找地方給淩玉龍療傷。追出近二十裏,南宮雲飛才放慢速度開始打聽。其實,此刻他想快也快不了,坐下馬匹疾行一個上午,已疲憊不堪,再疾行肯定會倒下。
然而,前行十餘裏,未能得到一點與淩玉龍、南宮雲霞有關的消息。
難道他們沒有走大道?南宮雲飛犯難了,如果南宮雲霞不是循大道走,自己便是追到京東也找不到,開始後悔沒有一上路便沿途打聽,思之再三,決定返回尋找。
南宮雲飛簡述完返回原因,接着道:「彭大哥,你們認為他們會去哪裏?」
彭尚義道:「淩兄弟此前的情況我們不清楚,無法判定……」接着将衆人此前的有關分析簡述一遍。
南宮雲飛道:「淩兄半月前在江陵遭錢通神偷襲,身受重傷……」簡單介紹了淩玉龍離開江陵以後發生的事。
玄清道長道:「在內力全失的情況下,還能談笑自若面對滅性等絕頂高手,這等豪氣,貧道不能不佩服!」說罷頻頻颔首。
彭尚義亦點頭道:「是的,特別是最後救女孩那一擊,這種舍生取義的俠義壯舉,沒有大英雄大豪傑的胸襟不可能做到。今天我們得罪紫陽堡值得,淩兄弟是條漢子,值得結識。」
南宮雲飛此刻只關心淩玉龍與南宮雲霞去向,無暇參與評說,彭尚義話音一落,道:「彭大哥你們認為他們會去哪?」
彭尚義道:「若是這樣,離方才我們拼鬥的地方應該不會太遠,不過,關鍵要看那小姑娘是否清楚情勢。」
南宮雲飛點頭道:「與淩兄同行的姑娘是小弟的小妹。」
「哦?」彭尚義微微一驚,道:「兄弟可是磨劍山莊人?」
南宮雲飛道:「正是。」
彭尚義道:「兄弟對令妹應該了解,她會去哪裏,兄弟比我們清楚。」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道:「小弟告辭。」
玄清道長道:「施主,準備去找他們?」
南宮雲飛道:「小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小弟擔心她無法應付。」
玄清道長默然點頭。
彭尚義道:「那兄弟得小心,莫要讓紫陽堡的人發現了行蹤。」
南宮雲飛點頭道:「多謝彭大哥提醒,小弟會注意的,告辭。」不待衆人回應,一聲吆喝,催馬往回狂奔。
望着南宮雲飛遠去的背影,玄清道長不無擔憂道:「希望不要與紫陽堡的人相遇。」
秦漢山道:「如果相遇,他們兩家的沖突便無法避免了。」
彭尚義道:「道長,我們是不是回去看看?」
玄清道長沉思片刻,搖頭道:「不妥。」頓了頓,又道:「貧道認為這樣比較好,我們在前面小鎮停下,找人幫我們打探,如果他有危險,趕來幫忙也來得及。」
彭尚義點頭表示贊成。
南宮雲飛驅馬回到坡道附近,正巧周文達等人從山裏出來。
四人已換下官差服,但南宮雲飛仍一眼看了出來,對四人仍在此地頗為驚異,道:「文達兄,你們還在這裏。」
周文達等人對南宮雲飛去而複返也感到奇怪,道:「雲飛兄弟返回是?」
南宮雲飛道:「尋找小妹他們。」
周文達道:「帶淩兄走的是雲飛兄弟的小妹?」
南宮雲飛道:「正是。」
林楓道:「前面沒有令妹消息?」
南宮雲飛點頭道:「他們合乘一馬,而且身上有傷,按理應該不難打聽到行蹤,但是小弟循大道行了近三十裏,未探聽到任何消息。」
周文達道:「雲飛兄弟懷疑他們沒有去前邊?」
南宮雲飛道:「他們離開已有一會,小弟估計應該要好一會才能趕上,剛開始沒有打聽,直到行出近二十裏才開始打聽。」
周文達道:「雲飛兄弟返回也沒有打聽到?」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
林楓道:「若如此,那應該在這附近。」
周文達點頭道:「這附近沒有人家,如果藏身附近,不易被人發現。」
南宮雲飛道:「文達兄你們方才在山裏可有發現?」
周文達道:「我們進山不遠,未曾發現。雲飛兄弟懷疑他們隐藏在山上?」
南宮雲飛道:「只有就近藏身在兩邊山上,行蹤才不易被人發現。」
林楓看了看大道兩旁的山丘,點頭道:「山上樹木茂密,不難找到藏身處。」
南宮雲飛從兩邊山上收回目光,道:「小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小弟擔心她獨自難以應付。」頓了頓,接着道:「文達兄,你們可有要事?」
周文達道:「沒有。雲飛兄弟可是要周某等幫忙?」
南宮雲飛道:「小弟正有此意。他們離開已有好一會,現在應該找到藏身處。這兩邊山上都可以藏身,小弟不知他們會去哪邊。」
周文達點頭道:「分開尋找要快些。」接着手指楊威的兩名手下道:「他們兩個也可以算本地人,便與雲飛兄弟一道吧,多個人多雙眼睛,找起來也方便些。」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正準備領楊威的兩名手下上山,周文達又将他叫住了,道:「雲飛兄弟,不論找到與否,我們都在此碰面。」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領着楊威的兩名手下踏上了通往左邊山林的小道。
一個時辰後,南宮雲飛領着楊威的兩名手下沮喪地走出山林。
回到大道上,南宮雲飛發現坡道附近有三人正在纏鬥,圍攻的兩人不急不徐,從容灑脫,被攻之人手忙腳亂、應付不暇,催馬上前一看,竟是張勝祖與周文達、林楓,急忙揚聲道:「張前輩、周大哥,住手!」
纏鬥中的三人聞聲轉頭,一見策馬奔來的南宮雲飛立刻收招停戰。
「小飛,你怎麽跑到前面來了?找到老朋友沒有?他們現在怎樣?」張勝祖疾步迎上,神色急切道。
南宮雲飛道:「你一走,餘下的立刻作鳥獸散,我沒辦法阻攔,只有趕緊趕過來。對了,你們怎麽打了起來?」
張勝祖道:「他們是你的朋友?」
南宮雲飛點頭道:「也是你老朋友的朋友。」
張勝祖嘿嘿笑了笑,道:「方才我經過時,他們在議論老朋友的去向,我問他們,他們不說,便這樣。」
南宮雲飛知道張勝祖肯定是想用武力逼周文達與林楓說,偏偏兩人不買帳,笑了笑,道:「前輩,你大概沒有說清楚你與老朋友的關系吧?」
張勝祖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怎麽能告訴他們?」
周文達笑道:「這位前輩也着實了得,我與林兄聯手也讨不到好處。」
張勝祖見周文達稱贊自己嘿嘿笑了笑,道:「你們兩個也不錯。對了,你們叫什麽名字?」
「這位是江湖上有銅臂鐵拳之稱的周文達周大哥,這位是秣陵劍客林楓林大哥。」南宮雲飛一旁代為回答。
張勝祖對周文達道:「你叫銅臂鐵拳?」接着點頭道:「拳頭确實很硬,不錯,不錯。」
南宮雲飛道:「張前輩,你怎麽才來?」
張勝祖道:「追了十來裏才追上那家夥,原來他們是用鴿子送信,這裏早就安排有人了,你還未到,這裏的人便已經知道。」
南宮雲飛點頭道:「難怪紫陽堡對我們行蹤了如指掌,而且能夠搶在前面。」
張勝祖道:「他逃走便是想送信。」
周文達道:「京東各地可能都有他們的人。一般來說,飛鴿傳書,鴿子必須有固定飼養地點。如果由紫陽堡帶出,則只能往紫陽堡送信,紫陽堡往外便很困難。」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道:「看來紫陽堡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張勝祖道:「對了,我在前面遇上那天晚上我們見過的那個『百輸破刀』,他們是不是在找老朋友?」
南宮雲飛道:「他們是在坡道那邊截擊淩大哥,幸好周大哥他們及時趕來幫忙,這才使他們的計畫落空。」
張勝祖道:「難道他們個個陰着臉,像死了老子一樣。」
南宮雲飛道:「你沒找他們打聽情況?」
張勝祖道:「他們那麽多人──」說到一半,突然煞住,接着嘿嘿笑了起來。
南宮雲飛知道張勝祖的意思,笑了笑,沒有再問。
張勝祖突然道:「剛才你說『百輸破刀』他們在這裏截擊老朋友,老朋友在哪?」
南宮雲飛道:「他負了傷與小妹先離開了,我們正在尋找。」
張勝祖道:「他傷得重不重?」
南宮雲飛道:「我趕到時他已經離開,聽說昏了過去。」
張勝祖道:「是你妹妹帶他走的?」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接着對周文達道:「文達兄,你們這邊也沒有消息?」
周文達道:「這邊山地不是很寬,所有可以藏身之處我們都去了,沒有任何發現,不過找到了令妹的坐騎。」
「哦!」南宮雲飛驚疑地看着旁邊多出的那匹馬,這匹馬本來早已看到,原以為是張勝祖的,沒有在意,道:「在何處發現?」
周文達道:「山那邊平原上。」
南宮雲飛見馬臀部有血跡,道:「馬受了傷?」
周文達點頭道:「似是被劍所傷。」
南宮雲飛頓時緊張起來,道:「難道她離開後又遭遇伏擊?」
周文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