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我們也這麽認為,但是附近未發現打鬥痕跡。」
林楓道:「雲飛兄弟從前面過來有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
南宮雲飛搖頭道:「小弟從前邊一路打聽過來,未曾聽聞。」
林楓道:「這便奇怪了,前邊沒有他們的消息,這附近又沒有打鬥的痕跡,可她的馬匹又在這附近?」
張勝祖道:「你們肯定這匹馬是他妹妹的?」
周文達道:「張前輩,這個我們不會弄錯。」
張勝祖道:「會不會是紫陽堡那些王八蛋将他們抓緊了?」
南宮雲飛道:「你不是遇上百勝神刀他們了?」
張勝祖道:「也許是其他王八蛋。」
此言一出,南宮雲飛等人不由默然沉思。
張勝祖所言不無道理,從現在的情形看紫陽堡的勢力已不限于京東,這附近裏很難說沒有他們的人,如果南宮雲霞碰巧遇上,被劫持完全可能。南宮雲霞身上有傷,又帶着昏迷不醒的淩玉龍,想要逃脫基本不可能。
這些衆人心裏都很清楚,只是不願意往這方面想,現在張勝祖說出來,則不得不考慮了。
過了一會,周文達道:「應該不會。」
張勝祖道:「你的意思是這附近沒有紫陽堡的人?」
周文達道:「這附近也許有紫陽堡的人,但是不會這麽湊巧,除非是他們早隐伏在旁邊。但是,這又不可能,他們既然得到消息在坡道那邊截擊,肯定認為會成功,滅性與玉真子是一等一的高手,鄧神通與馬千裏也身手不凡,不可能再在附近埋伏人。」
周文達的分析不無道理,林楓聞言頻頻點頭,但南宮雲飛仍在皺眉思忖。
張勝祖道:「那你說她的馬怎麽在這裏?」
周文達道:「這馬可能是南宮小妹故意布下的疑陣,目的是擾亂可能來追蹤的紫陽堡人的視線,隐匿行蹤。」
張勝祖仍不放心,道:「你肯定他們沒有被紫陽堡那些王八蛋找到?」
南宮雲飛道:「文達兄的意思是他們去了前邊?」
周文達道:「去前邊的可能不大。他們身上有血,如果去前邊,肯定會引人注意,再說,他們沒有馬,不可能跑很遠。」
林楓道:「還有,淩兄受傷昏迷,令妹擔心淩兄傷勢,不會走很遠。」
張勝祖道:「這附近沒有,前面也不可能,那你們說他們在哪裏?」
林楓道:「可能藏身在附近不遠的偏僻農家。這附近沒有人家,只要當時沒人經過,便不會有人知道行蹤。」
周文達道:「現在看來只有這種可能。如果他們在行蹤被人發現前,找到可靠的農家,只要主人不說,外人一時很難找到。」
張勝祖道:「既然這樣,那我們趕快去找,別讓紫陽堡那些王八蛋先找到了。」
林楓道:「在這往東可以排除,我們分開來慢慢往西找,也許很快便可以找到。」
衆人又懷着希望往前展開搜尋。
天黑時,衆人在大道前邊第一個村落會合,但是沒有人帶來與南宮雲霞、淩玉龍有關的消息,兩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他們會去哪?附近凡是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過了,仍沒有消息,南宮雲飛心裏又開始不安了,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周文達等人也覺得奇怪,難道他們真的碰巧被紫陽堡的人抓去了?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當時附近無人,被紫陽堡的人擄去便無人知道,但見到南宮雲飛憂心忡忡的樣子,又不敢将內心的擔憂說出來。
張勝祖對尋找一個多時辰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十分不滿,道:「你們說他們在這附近,現在附近一、二十裏找遍了,怎麽沒有消息?」
周文達道:「沒有消息,并不代表他們有危險。」
張勝祖道:「你能肯定?」
周文達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如果有意外或危險,消息應該早傳出來了。」
南宮雲飛道:「希望平安無事。」
林楓道:「現在沒有消息,說明他們是安全的,行蹤尚未洩漏,同時也說明令妹心思很周密,行蹤隐秘得好!」
兩人所言不無道理,但是南宮雲飛心中始終無法安定,為了不讓衆人過分關心,又只有點頭稱是。
周文達道:「既然他們藏身處很隐秘,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我們不如先找地方落宿用餐,明天再繼續打探。」
事已至此,南宮雲飛只有點頭贊成。
第二天天方亮,六人分作四路,以落宿的村子為中心,對周圍展開明察暗訪。但是,直到太陽西下,沒有得到任何與淩玉龍、南宮雲霞有關的消息,兩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盡管也未聽到淩玉龍被擄的消息,但是南宮雲飛仍憂心忡忡。
周文達等人對此也甚為不解,沉默良久,周文達沉吟道:「會不會是中途遇上了朋友?」
南宮雲飛道:「文達兄的意思是他們不是兩人一道?」
周文達點頭道:「如果令妹翻過坡道不久,也就是說行蹤被人發現之前,遇上朋友然後與他們一道走,我們便很難打聽到行蹤。」
張勝祖道:「對,我們一直在打探他們兩人,如果他們與其他人一起,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告訴我們。」
南宮雲飛道:「小妹在江湖上行走時間不長,沒有什麽朋友。」
周文達道:「也許是磨劍山莊的朋友,令妹見過他們。」
南宮雲飛道:「可是他們身上都有傷,想要隐匿行蹤很難。」
南宮雲飛如此一說,衆人又陷入沉默。
南宮雲飛之言不無道理,兩人身上都有血,即使在此之前遇上熟人或朋友,也同樣會引起旁人注意。
張勝祖頻頻點頭,同時看着周文達,似乎等待他解釋。
周文達皺眉思忖片刻,突然打破沉寂,道:「如果在行蹤被人發現前遇上朋友,并且包紮傷處、更換服裝,這樣即使順大道走,旁人也不一定會發現。」
南宮雲飛搖頭道:「當時情況緊急,不知道是否有紫陽堡的人追來,不可能停下來包紮傷處,更換服裝。」
林楓道:「如果只更換衣服,不需多久。」
周文達點頭道:「不錯,只要更換衣服,不讓人見到血跡,外人便很難發現。」
南宮雲飛想想覺得目前也只有這種解釋合乎情理,點了點頭。
林楓道:「從目前的情況看,只有這種可能。」
周文達點頭道:「這樣,我們找到的那匹馬也好解釋了,那是為了迷惑追蹤者故意布置的疑陣,讓追蹤者在此尋找,從而平安遠離。」
張勝祖道:「你們的意思是他們不在這附近了。」
周文達道:「應該不會在這附近了。方圓二、三十裏我們搜遍了,如果在這附近,應該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張勝祖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林楓道:「雲飛兄弟,你們原來準備去哪?」
南宮雲飛道:「原準備去東京。」
林楓道:「既然這樣,不如去東京等他們,他們即使沒去東京,只要淩兄弟傷好,肯定會來東京找你們。」
南宮雲飛點了點頭。
第二天,周文達留下楊威的兩名手下,與南宮雲飛張勝祖一道往東京進發。
為了盡快脫離危險地帶,找到安全處,為淩玉龍療傷,南宮雲霞催馬翻過坡道,毫不猶豫順着大道往前疾駛。
雖然心系淩玉龍安危,但南宮雲霞心中方寸未亂,只前行一會便覺得這樣不妥,雖然吳瓊瑤等人暫時能夠擋住紫陽堡的人追蹤,但是紫陽堡如果再有人趕來,他們便無法抵擋,只要他們抵擋不住,自己與淩玉龍便無法逃脫,兩人合乘一騎,怎麽也跑不過對方輕騎快馬。而且循大道前行,行蹤無法隐匿,兩人合乘一騎本已惹目,更何況身上都有血,沿途只要有人看到,行蹤便會洩漏,只要行蹤洩漏,便不可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心念至此,南宮雲霞看了看道路前後,見附近并無行人,也沒有人家,放慢了行進速度,開始思忖如何隐匿行蹤、盡快找到安全之處給淩玉龍療傷。
大道兩旁是并不高峻的山丘,南宮雲霞見山上樹木茂密,心中頓時萌生上山尋找藏身處念頭,并且很快得到肯定。山中人煙稀少,行蹤不易發現,應該能夠找到安全的藏身處。心意一定,立刻尋找上山途徑。
但來到通往山區的小岔道口,南宮雲霞又猶豫了。
此處離方才決鬥的地方不遠,萬一紫陽堡的人上山尋找,自己與淩玉龍便只有束手就擒。紫陽堡的人只要追蹤,肯定會沿途打聽,如果知道自己沒有循大道前行,便會想到可能在附近。
正當南宮雲霞左右為難時,一輛馬車順大道迎面駛來。
見到馬車,南宮雲霞眼睛一亮,心道:「如果乘馬車離開,紫陽堡的人便無法知道行蹤了。」立刻催馬迎上。
駕車的是個四十餘歲的精壯漢子,見南宮雲霞立馬道中,沒有讓道的跡象,卻也不敢強沖,只有徐徐将車停下。
車把勢對南宮雲霞擋住道路有些惱火,見對方懷抱一人,而且身上有傷,臉上的愠色很快又變成驚異。
南宮雲霞道:「大叔,你有急事嗎?」
車把勢聞言一怔,繼而狐疑地看着南宮雲霞,似乎在驚異對面少年的聲音怎麽像女子。南宮雲霞以為車把勢沒有明白,解釋道:「晚輩大哥受了傷,想借馬車一用。」
證實眼前的少年确是女子裝扮後,車把勢更加驚異,遲疑片刻,才搖頭道:「對不起,沒空。」
南宮雲霞道:「晚輩願付給雙倍費用。」
車把勢依舊搖頭,道:「車不是我的,而且晚上必須趕回。」
南宮雲霞柳眉微蹙,略一思索,抱着淩玉龍從馬背上躍下,行至車把勢跟前,寒道:「情況緊急,大叔,對不起,必須麻煩你跑一趟。」
不待車把勢反應,南宮雲霞抱着淩玉龍登上馬車,将淩玉龍放在車上躺好,又跳下馬車,拔劍走近靜立一旁的健馬,一聲吆喝,同時朝馬臀部狠刺一劍,健馬一聲悲鳴,揚開四蹄,順着山路往山上狂奔。
待馬跑遠後,南宮雲霞回過身來,走近車把勢,道:「大叔,現在只有麻煩您了。」
車把勢被南宮雲霞剛才的舉動吓得面無人色,見她提劍走近,且面寒似水,唯恐對自己揮劍,聞聲連連點頭道:「好,好,我去。」一邊說一邊掉轉馬車。
待車把勢将馬車轉過頭,南宮雲霞登上馬車,抱起淩玉龍,道:「一直往前走,沒有叫停,不要停。」
車把勢點頭應諾一聲,急忙甩開馬鞭,催馬循着大道向前飛奔。
雖然自己與淩玉龍不會被道路兩旁的人看到了,但南宮雲霞仍不敢大意,不時警覺地揭開車簾一角,觀看大道前後左右,唯恐紫陽堡的人追上或是行蹤被人發現,當經過人口密集的村鎮時,一再出言提醒車把勢,不要與外人打招呼。
直到馬車行出近三十裏,南宮雲霞心裏才稍稍安定,開始關注懷中的淩玉龍,見淩玉龍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心中又不安起來。
她看了看大道前方,見道右不遠處有一大片樹林,心中突然一亮,暗道:那裏可以暫時藏身。待馬車行至無人處,她立刻叫車把勢停車。
南宮雲霞抱着淩玉龍從車內出來,掏出一錠銀子,交給車把勢,道:「這是車馬費,你繼續往前趕,不到天黑不要回轉,還有,不論是誰問你,都不要說我們乘過你的車,否則,便是晚輩不找你麻煩,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你。」
車把勢已見識南宮雲霞手段,焉敢不從,立刻催馬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