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不願他人知道,既然如此,小弟也不便說出。」
酒肉和尚道:「公子,莫非武世仁右耳後也有一個黑痣?」
淩玉龍點頭道:「正是。」
酒肉和尚笑道:「這便對了。你當時神色一怔,我便覺得奇怪,原來發現了這個秘密。」
淩玉龍道:「大和尚,你回憶一下,曾效武是何時在江湖上消蹤匿跡,武世仁成親又在何時?」
酒肉和尚道:「武世仁成親要比曾效武消蹤匿跡早一兩年。記得武世仁成親時江大俠來過鄂州,并且去過武家。當時不少江湖中人為了一睹江南第一美人的儀容,去了武家,曾效武是好色之徒,江大俠以為他會去。」
淩玉龍道:「這麽說武世仁不可能是隐名埋姓的曾效武?」
莊彩鳳道:「你懷疑武世仁是改名換姓的曾效武?」
淩玉龍道:「我曾想過很多,一個在江湖上有名的人要消蹤匿跡,最好的辦法是改名換姓找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隐居起來。常言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在五湖四海、龍蛇混雜的城市裏,人如穿梭,變換不停,誰也不會特意去注意和打聽一個新來人的底細,除非這個人很特別。」
酒肉和尚道:「公子這話有道理。」
莊世平道:「淩兄,可曾看得真實?」
淩玉龍笑道:「作為練武之人,這點眼力應該還是有。」
莊世平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可笑,笑了笑,道:「這便奇怪了,兩人右耳後同樣有一個蠶豆大的黑痣,難道世上真有如此巧事?」
淩玉龍道:「武世仁年輕時臉上可有疤痕?」
酒肉和尚道:「好像沒有。其實,想想也知道,如果有,江南第一美人當年也不會嫁給他。」
淩玉龍道:「他臉上這道疤痕是何時出現的?」
酒肉和尚搖頭道:「不清楚。他年輕時在江湖上沒什麽名氣,江湖中人很少注意他,聽說江夏車行成立時臉上便有這道疤痕。」
淩玉龍道:「大和尚,鄂州附近你可有朋友?」
酒肉和尚道:「有兩個,一個是隔江歸元寺的和尚,一個是城外清虛觀的道士。」
淩玉龍道:「寺院離不開大戶,武世仁是鄂州首富,他們應該了解。」
酒肉和尚道:「他們知道的恐怕不比我和尚多。」
淩玉龍道:「至少他們對武世仁年輕時是否會武功,以及臉上這道傷疤的來歷應該清楚。」
酒肉和尚點頭道:「明天我去問問。」
淩玉龍道:「聽說以前對江夏口有兩家名氣很大的藥房,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酒肉和尚道:「夏口以前是有兩家很有名的藥房,一家叫普濟堂,一家叫仁和堂,不過現在都不在了。」
淩玉龍道:「兩家都關門了?」
酒肉和尚道:「公子找他們有事?」
淩玉龍道:「我義父是郎中,曾在夏口住過一段時間,與兩家有過交往,順便打聽一下。」
酒肉和尚點了點頭,道:「城東的普濟堂,十幾年前賣給了夏口首富林子昂,改名叫了永安堂。城西的仁和堂,十年前也關門了,藥房原來那些有名的郎中去了永安堂。」
淩玉龍道:「夏口現在只有永安堂一家藥房?」
酒肉和尚點頭道:「基本是這樣。永安堂現在不僅是夏口最大的藥房,也是鄂州附近最大的藥房,鄂州城裏的藥房基本是永安堂開的。」
淩玉龍點了點頭,道:「你們可知武林中有誰會五絕掌?」
「五絕掌?」酒肉和尚思忖道:「三十年前,有個叫洪金标的魔頭會這門功夫。五絕掌奇毒無比,排名當時武林三大毒掌第二,中者如十二個時辰內沒有獨門解藥,大羅金仙也救治不了。洪金标後來敗在江大俠手下,被廢去毒功,此後再沒有消息。公子打聽此事,莫非江湖上又出現了五絕掌?」
淩玉龍道:「我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這種掌法很厲害,順便了解一下。大和尚,洪金标在江湖上消失是何時?」
酒肉和尚道:「大約三十年前。」
淩玉龍道:「三十年前?他沒有傳人?」
酒肉和尚道:「不清楚。不過,自洪金标消失後,江湖上沒有再出現這種毒掌。」
淩玉龍暗忖道:「難道義父他老人家弄錯了?」
酒肉和尚見淩玉龍皺眉沉思,忍不住問道:「公子打聽此事──」
淩玉龍道:「二十年前,我義父在對江夏口見過被五絕掌打傷之人?」
「有這事?」酒肉和尚似乎不信,接着皺眉道:「江湖上除了洪金标,沒聽說還有誰會這門功夫?他如果有傳人,這些年也應該聽到一些風聲?」
淩玉龍道:「江湖上還有什麽毒掌傷人後,現象與五絕掌相似?」
酒肉和尚道:「據我所知,沒有哪種毒掌傷人後現象與五絕掌相似。」
在淩玉龍等人談論江夏車行與武世仁的同時,武世仁也在議論他們。
江夏車行後院,一間寬敞的房子裏,燈光閃爍,武世仁躺在床上,一個五十出頭的錦衣老者在為他檢查傷勢。
老者檢查完畢,替武世仁拉上衣服,蓋好被子,在床邊錦墩上坐下,道:「據小弟檢查,這小子掌上沒毒,但是大哥傷勢較重,內腑和經脈均已受損,複原恐怕至少要半年。」
武世仁道:「經脈俱損?」
老者道:「是的,雖然大哥及時服藥護住了心脈,免卻了終身殘廢之苦,但武功全失,以後恐怕不能再動武了。」
武世仁道:「難道我被七煞掌反噬?」
老者道:「看脈象是這樣。」
武世仁道:「還能不能恢複?」
老者道:「要恢複武功,除非是得到少林寺的易筋經或大還原丹。」
武世仁道:「大還原丹是武林治傷聖藥,只有對少林寺有大恩之人,才有可能得到。易筋經更是少林寺鎮寺之寶,不但不傳外人,即便在少林寺,也只有羅漢堂和達摩堂的高僧可以修習。我們與少林素無來往,這兩樣東西根本不可能得到。」
老者道:「所以大哥的武功要恢複很難。」
武世仁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
老者道:「如果有修煉混元神功或度厄大法的絕頂高手為大哥運功療傷,也可以恢複。」
武世仁道:「武林中誰會這兩種神功?」
老者道:「小弟只聽人說過,至于誰會,不清楚。」
武世仁道:「麻煩二弟打聽一下。」
老者道:「大哥請放心,只要武林中有會這兩種神功的人,小弟一定想辦法将他們請來。」
武世仁點了點頭。
老者又道:「不知大哥下一步準備怎麽對付這小子?」
武世仁道:「這小子的武功不在當年江老鬼之下,單打獨鬥,我們三人不是對手,除非是聯手。現在我武功盡失,江老弟也重傷在身,而這小子身邊除了一個酒肉和尚外,還有三個不知底細的年輕男女。」
老者道:「難道以車行目前的勢力對付不了這小子?」
武世仁道:「這倒未必。不過,若以此來扳倒這小子,即使贏了,也會損失慘重,這樣一來,江夏車行便只有關門了。」
老者思忖片刻,道:「将此事交給小弟?」
「用毒?」武世仁搖了搖頭,道:「不行,至少在鄂州附近不行。如果在這附近扳倒他,外人一定會懷疑我們。何況酒肉和尚那禿驢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萬一失風,後果不堪設想。」
老者道:「小弟自會見機行事。十幾年來,小弟尚未失過風,這一點大哥可以放心。這次萬一失風,大不了小弟與他同歸于盡,絕不會連累車行和大哥。」
武世仁道:「不行。這輩子我只有你與江老弟兩個親人,現在我與江老弟躺在床上,你若再有什麽意外,我們便徹底完了,你不能再去冒險,江夏車行的招牌,還需你來支撐。這次我們的對手不是等閑之輩,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他底細,千萬不能冒失,在找到萬全之策前,不能輕舉妄動。」
老者道:「藉助官府如何?」
武世仁道:「請官府出面,固然是絕妙好計,但是目前我們尚不清楚這小子的來歷,如果他也有來頭,很可能弄巧成拙。」
老者點頭道:「兄長此慮甚是,連酒肉和尚這樣放蕩不羁、獨來獨往的武林怪傑也甘心為其奴役,可見這小子不簡單,出身來歷值得懷疑。」略作沉思,目注武世仁,又道:「大哥可有應對之策?」
武世仁道:「先找人對付他。」
老者點頭道:「這是個好辦法。」頓了頓,卻又擔憂道:「只是武林中武功比這小子好的并不多,而且不一定能請動。」
武世仁道:「想麻煩二弟去一趟大洪山。」
「大洪山?」老者道:「大哥的意思是找洪金标來對付他?」
武世仁道:「正是。三十年前,洪金标已稱雄江湖,一生只在江老鬼手下敗過一次。這些年,他潛心苦練,現在武功已恢複,功力比以前更精湛,請他來對付這小子,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