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戟脫掉外套,直接扔到了沙發上,然後擡腳走到門口,邊擰門邊對身後的鄒或道:“跟我到書房來。”說着連頭都沒回就出了卧室。
鄒或在原地頓了幾秒鐘才跟上,進了書房,他停在門口的位置就不再往裏走了。
時戟繞過沙發,走到桌邊,手指随意的搭在桌面上敲了幾下,回身道:“把門關上。”
鄒或聽了話後,擡眼瞄了下時戟,才動作小心的把門關上。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時戟并沒急着開口,他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了一扇,讓室內的空氣流通了會兒,才道:“你今年是高三了吧!”
鄒或把手插進上衣的口袋,抿着唇,防備的“嗯”聲。
外面的冷風一個勁兒的從窗口往屋內灌,時戟只穿了一件襯衣,單薄的布料被風吹得鼓動了起來,他也不嫌冷,就這麽站在那瞅着鄒或,沉着聲緩緩道:“這一年多,我是真煩你了!”
鄒或聽完,扯了扯嘴角,冷清道:“我知道!”
時戟一聽他這語氣,眉頓時皺了起來,他突然擡起胳膊,刷的一下子,又把窗戶拉上了,随後轉身往鄒或的跟前踱了兩步,道:“這幾年,你的心眼長的不少,可都用來對付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裝聰明!你這麽逆着我的心思來,你說我能讓你順意?”
“……”鄒或擰眉,揣在口袋裏的手也攥緊了。
時戟把手插進褲口袋,在房間中央的空地上來回的踱步,半響停了下來,走近鄒或,眼睛深深的瞅着鄒或,嘴唇輕啓,說出的話帶着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話就這幾句,你自己掂量着,你順我的心,我自然也讓你順意!”
鄒或沒敢擡眼去瞅時戟,聽了這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并沒言聲。“……”
時戟突然伸胳膊,把手擱在了鄒或的肩頭。
鄒或頓時就僵住了……
時戟感受到了,卻并沒就此放過他,手順着肩膀一路下滑,直到後腰才停下,然後按着鄒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
鄒或被腰上的手按的一趔趄,直接撲到了時戟身上,想掙,腦袋裏卻突然蹿出了時戟方才說完的話,心下一猶豫,最終伸手扶上了時戟的腰……
時戟的另一只手扣上鄒或的側頸,迫使他擡高下巴瞅着自己。
鄒或才跟時戟對視了兩秒,就閃躲的錯開了眼神,扶在時戟腰上的手上移,防備的抵在了時戟的胸口上。
時戟翹起嘴角,忽的一聲輕哼:“看來剛才的話,你是沒聽明白啊!”
“……”鄒或一聽這話,抵在時戟胸口上的手頓時收了力道。
時戟滿意了,挑着眉梢,低頭吻上了鄒或。
鄒或放松了身體,漸漸迎合了起來……
吻了片刻,時戟的舌頭就從鄒或嘴裏撤了出來,舔了舔唇上的水漬,不容拒絕道:“陪我下去吃飯!”
鄒或調整了一下呼吸,乖順的點點頭,“好。”
這會兒時戟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把手從鄒或的脖子上拿了下來,牽起鄒或的手,邊往門口走邊道:“下午別去了,在家裏陪我。”
“哦……”
吃完飯,時戟帶着鄒或又去了車庫看凱撒。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鄒或心裏有點發憷,拉着時戟的手往後掙了掙,說:“我不進去了!”
時戟瞅了他一眼,沒勉強,松開手自己走了進去。
早在兩人一出現在車庫門口,凱撒就叫了兩聲,它看看鄒或,耳朵噌的豎了起來,但扭頭一見時戟,就又耷拉了下去,搖着尾巴,讨好的湊了過來,在時戟的腳邊吐着舌頭,撲哧撲哧的喘氣了粗氣。
時戟哼了聲,擡腳,用鞋尖在凱撒的前胸脯蹭了蹭,教訓道:“畜生,真得餓你兩天!”
“汪汪……”凱撒歪着頭,翹着前爪想要去撓時戟的腿。
時戟逗弄了它一會兒就把腳收了回來,伸手罩着它的大腦袋就是一拍,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威脅道:“再有下次,就把你炖了吃!”
“汪汪……”
鄒或知道時戟這是在給他下氣,可就這兩句不頂用的威脅?哼,他還真不稀罕……
時戟逗弄了會兒凱撒才出來,然後又牽上鄒或的手,說去外面的小路上溜達一會兒。
這一片別墅區都是早些年開發的,算是老房子了,坐落在鬧市區裏,四周圍着的不是高樓大廈就是立交橋,正好把這麽一片圈在裏頭,還算是清靜,兩人順着小路往湖邊的方向随意的走着。
走了會兒,鄒或說,沒保镖跟着,就別走太遠了。
時戟不在意,說沒事。
鄒或無法,只得随着他繼續往湖邊走。
這時候天冷,外頭也沒幾個行人,兩人圍着湖邊繞了圈,最後鄒或又累又冷,實在忍不住了,衰着個臉,問:“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時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才走了多一會兒,你再這樣下去,早晚就得廢了!”
“沒空。”他一個學畫畫的,每天除了固定的那點休息時間外,其他的時候都是杵在畫板前,他哪有精力和事件幹別的!
時戟哼了聲沒說什麽,倒是往回走了。
當兩人走到一條交叉口的時候,迎面駛過來的一輛銀色infeiniti突然減速停了下來,然後降下了車窗,露出了李緒傑的臉。
時戟一見是他,就站定了。
李緒傑喊了聲時少,就打開車門下來了。
鄒或瞅李緒傑的時候,餘光剛好掃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緒然。
李緒然同一時間也在瞅他,兩人離得不遠,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的表情。
鄒或率先收回了眼神,轉到了迎面走過來的李旭傑臉上。
李旭傑走過來也就是為了跟時戟打個招呼,近兩年,時戟和他們越發生疏,此時難得在外面遇見,李緒傑打完了招呼,就略帶小心的試探了句,“唐子旭那家夥念叨你好久呢,要不要聚聚?”
時戟故意看了眼一旁的鄒或,擡了擡兩人牽着的手,才對李緒傑道:“今下午剛回來,這不帶他出來溜達會兒,明天就走了,今晚是沒時間了,你們自己好好玩!”
李緒傑跟鄒或不熟,聽了時戟這話,只是沖着鄒或笑着點了下頭,然後略帶遺憾道:“那好吧!以後有空聚!”
時戟扯了下嘴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道:“再說吧!”
李緒傑就當絲毫沒聽出時戟的應付般,神情依舊如常,幹脆道:“那好,我正去看望老人,就先走了!”
這幾分鐘,鄒或表現的就像不認識李緒然這個人一樣,自始至終就連正眼都沒給一個。
而李緒傑卻一直瞅着他,視線由冷到寒,直到李緒傑走回車旁,他才收斂。
李緒傑開門上車的時候,時戟也注意到了副駕上的李緒然,兩人對視了兩秒,李緒然率先移開了視線。
李緒傑上車後,對着時戟他們擺了擺手才把車窗升上……
李緒傑的車子啓動的同時,時戟就又牽着鄒或繼續走了起來。
兩人快走到別院門口的時候,沉默了半路的時戟,突然瞅向鄒或,問道:“那人認識你?”
鄒或原本腦袋就在胡思亂想,這會兒突然聽他一問,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發懵道:“……啊?什麽?”可剛回答完,心裏就納悶過來了,時戟說的那人是指李緒然。
時戟瞅向他,眼神又帶上了譏諷,道:“你知道我說誰?”
那會兒李緒然瞅鄒或的眼神那麽執着,時戟這麽敏銳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到,其實不止時戟,就連李緒傑也是感覺到了的,所以那會兒才說了幾句話就順茬告辭了。
鄒或低垂着頭,心裏千思百轉,過了幾秒鐘,才道:“嗯,學院附中裏高年級的,不過并不熟。”
時戟聽了,輕聲質疑了一句,“看那眼神不大像啊!”
鄒或雖跟李緒然沒有任何關系,卻一直存在着牽扯,無論被動還是主動,兩人間還真不是青白到可以讓他坦然相告……
鄒或半隐半瞞道:“以前鬧過不愉快,不過并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不是一個年級,在學校也沒見過幾次……”
“嗯。”這回時戟聽了,沒再說什麽。
鄒或的解釋也很說的通,就剛才李緒然瞅鄒或那眼神還真不像什麽友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