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家宅

時戟離開後,秦姨對鄒或的态度不僅沒有恢複如初,反而更冷淡了。

鄒或只當她是為那天自己沒去勸時戟而心生的芥蒂,所以并沒當回事。後來有一天,他在外面特意買了些糕點給她,想着自己主動示好,給她個臺階下。

這盤算打得不錯,可秦姨愣是沒買這帳!

她神色冷淡掃了眼鄒或遞過來的外帶袋,并沒接,而是說了句,“我年紀大了,不愛吃這甜膩的玩意,你自己吃吧!”

“……”鄒或一聽,臉上挂着的笑。

時戟離開後,秦姨對鄒或的态度不僅沒有恢複如初,反而更冷淡了。

鄒或只當她是為那天自己沒去勸時戟而心生的芥蒂,所以并沒當回事。後來有一天,他在外面特意買了些糕點給她,想着自己主動示好,給她個臺階下。

這盤算打得不錯,可秦姨愣是沒買這帳!

她神色冷淡掃了眼鄒或遞過來的外帶袋,并沒接,而是說了句,“我年紀大了,不愛吃這甜膩的玩意,你自己吃吧!”

“……”鄒或一聽,臉上挂着的笑意頓時僵了。

秦姨只當沒看到,她借口着整理一些瑣碎的事情,就把鄒或涼到了一邊。

這次之後,鄒或也較上了真,自此,兩人間連最起碼的交流都省了……

周末那天一大早,鄒或就出了門,他讓司機把他送到畫展舉辦中心就讓人回去了。

他在裏面直呆到了臨近中午,時钺才來。

時钺今天穿的依舊很講究,一件半大的皮草配了一雙及膝馬靴,他往鄒或跟前一站,鄒或只覺眼前一亮,忍不住誇贊道:“你今天很與衆不同!”

時钺莞爾,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鄒或的誇贊,聳了下肩,道:“可惜有些熱!”

鄒或聞言又掃了眼時钺外套上的那層皮毛,直言道:“看着很暖和,毛很密!北方穿或許更好些,H市沒這麽冷。”

時钺摸了下前襟出的皮毛,笑道:“你這是在變相的暗示我騷包嗎?”

鄒或擡眼看了他一下,道:“你想多了……”說着就把視線轉到了不遠處的油畫上。

時钺輕笑了兩聲,道:“我去那邊休息區,你看完找我。”

鄒或頭也不回的應了聲,“好。”

時钺見狀,從身後拍了下鄒或的頭頂才離開。

鄒或瞪了他後背一眼,才又繼續看下一幅作品。

他又把比較喜歡的幾幅作品認真看了一遍才去休息區找時钺。

時钺正坐沙發裏跟一個很儒雅的男人談話,他一見鄒或過來,就停了話茬,對鄒或招了下手,道:“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鄒或聞言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那男人,同一時間,那男人也看向了鄒或。

兩人對視後,都禮節性的笑了下。

時钺等鄒或坐下後,伸出手對着男人,做了個介紹的手勢,道:“這是我朋友王宇文,這場畫展,是他在國內的首次個人展。”說完收回手,用左手拍了下鄒或的後背,才對那男人道:“這是我學弟,勉強也算是陶潛的學生,鄒或。”

鄒或一聽畫是這個男人所創作的,臉上立馬多了抹尊敬,道:“您的作品非常棒,我很喜歡。”

王宇文笑了下,問他,“最喜歡哪幅?”

“lonesome。”這幅就是他之前不久才和秦畫在電話裏提起的那副。

時钺等他說完,回想了下,才恍然道:“……哦,那幅,确實不錯!……只不過意境顯得有些矯情!”

王宇文聽了時钺的話後,并沒理睬時钺,而是突然對鄒或道:“那幅畫是兩年前所做,你要是喜歡就送你!”

鄒或一下子受寵若驚了,趕緊搖頭,婉言謝絕道:“不用,您太客氣了!”

王宇文擺擺手,不當回事道:“一幅畫而已,今天遇到你也算是有眼緣,不要推辭了,等畫展結束,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鄒或還想拒絕,但還不待想好如何措辭,話茬就被一旁的時钺個接了過去,道:“既然喜歡,就收着!”

……最後,鄒或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了,當工作人員問他要地址時,他沒說,只留了個電話號碼。

午餐的地點是時钺定的,一家環境還算幽靜的西餐廳,點完餐,時钺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竟會喜歡lonesome這類帶有灰暗色彩的作品。”

鄒或擡眼瞅他,道:“這跟年紀沒什麽關系吧!”

時钺掃了眼窗外的街上,過了幾秒鐘,突然不鹹不淡道:“王宇文愛過畫裏的那女人,不過已經死了。”

鄒或聽完,露出了驚訝,瞅着時钺,蹙眉道:“那他怎麽送我?”

時钺聳聳肩,下一刻又把視線調回,重新投向了鄒或,道:“誰知道,或許現在不愛了呗,那女人是吸毒過量死的,總之也不是什麽值得記着的回憶,你收好了,等過些年,王宇文成了氣候,這畫的價值自然也會跟着水長船高,到時可就不只是一幅單純lonesome了!”說完露了個必有深意的笑容。

鄒或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名人的畫作值錢,但有關名人隐私情史的畫作更值錢……

這頓飯錢是鄒或掏的,他刷的卡,時钺并沒跟他掙。

結完帳,時钺突然道:“我記得那會兒你找陶潛說要當模特,是因為缺錢?”

鄒或聞言,往錢包裏塞卡的動作一頓,沒接話,“……”

時钺見他變了神色,便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岔開話題道:“住哪?我送你回去。”

鄒或收好錢包,邊穿外套邊回絕道:“不用,我下午要去買些水粉,等下各走各的就好。”說着就從座位裏站了起來。

時钺見他起身,也只得跟着起身,兩人一同走出了餐廳。

在門口,還不帶時钺說什麽,鄒或就道了聲‘再見’,然後快步走向路邊,不消一會兒就攔了輛出租車,坐上,揚長而去了。

時钺無奈的搖搖頭,也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第二天,王宇文送的那幅畫,就到了鄒或手上,是工作人員打電話給他,他親自去取的。

秦姨看到了鄒或手裏的畫,只是掃了眼,什麽都沒說。

兩人面對面,神色都不大好,鄒或遲疑了一下,還是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秦姨。”

秦姨神色淡淡的應了,然後什麽都沒說,就轉身就走進了偏廳。

她才轉身,鄒或就瞅着她的後背蹙起了眉,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陰沉了,論誰一回來,就對上個耷拉臉的,也影響心情……

晚間的時候,時戟來了個電話,兩人就着不要緊的瑣事說了幾句,就把電弧挂了,鄒或并沒對他提及秦姨的事,雖然有些鬧心,但倒也值不當的讓時戟出面來調解。

就這樣過了些日子,鄒或突然發現自己在別院越呆越憋屈了,以前秦姨對他上心的時候,會主動叫他下樓吃飯,也會給他送水果上去,總之各種關心各種上心,但這一鬧矛盾,秦姨便對他不上心了,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不來餐廳盯着了,起初秦姨這樣,別院裏其他的傭人們也都還規矩,只是時間一長,沒人管着,傭人們自然也出現了松懈怠慢的情況。

鄒或在樓上要杯飲料,總是被拖老半天才送上去,開飯的時間也經常不準時,類似于這種小氣不言的問題,鄒或能忍也就忍了,但有一天,他發現每天接送他上學的司機竟然沒通知他一聲就礦工了,這才一下子怒了。

他從校門口自己打車回的別院,一進門,就讓傭人把管事的喚進了主廳。

管事的人來的倒是挺快,他瞅了眼鄒或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他有什麽吩咐。

鄒或神色不善的瞅着他,直直盯了半分鐘才開口,這一開口,矛頭直指管事,“你是不是覺得在這幹的沒意思?”

管事的臉頓時僵了,他跟秦姨一樣,都是時夫人親自指進來的,雖不像秦姨對時戟有撫育之情,但也是時家的老人了,平時一副底氣十足的架勢,哪容得鄒或戳他面子!這會兒也收起了先前佯裝的小心謹慎,繃直了腰板,擡頭直視着鄒或,再開口态度就強硬多了,“您這話是怎麽說?”

鄒或翹起腿,雙手環胸,擺足了姿态,顯得比平時更加傲慢,乖張。翹着嘴角冷笑一聲,道:“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幹的沒意思?”

管事蹙眉,擺出了一副勞苦功高的摸樣,把自己多少歲進時家,多少年前随時戟來別院,其中各種苦楚,各種衷心數落了一遍,最後暗示道,自己在時家這麽多年,無論他鄒或對自己多有意見,那也沒權處置他……

鄒或左耳聽右耳冒,等他說完,方擡眼瞅他,輕慢道:“說完了?”

管事對鄒或的态度很是不滿,臉上已經表現了出來,梗着脖子在原地,道:“我實在不知做了什麽錯事,讓您給揪住了!”

這話雖用的敬語,但口氣已經毫無敬意了,鄒或聽了又是一聲冷笑,道:“你別跟我在這倚老賣老,沒用!也別擡出時夫人吓唬人,我想,我開除個管事,這種小事,時戟是連過問都不過問的,還有您別跟秦姨比,秦姨是當過時戟奶媽的,你可沒當過奶爸!”

管事的臉頓時通紅了,對着鄒或連聲結巴道:“你……你……”

鄒或知道他心裏止不住多少難聽話了,但“你”了這半天,就知道再多的話,他也不敢真說出來……

鄒或揚聲打斷了他,冷聲道:“行了,司機曠工,傭人消極怠工,真不知道你這個管事是幹什麽吃的,要是連人都管不住,就甭幹了,卷鋪蓋回家養老吧!”

“……”管事一把年紀,愣是被鄒或弄得老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事一出,第二天,管事就去了主宅那邊,不知透過誰的口,把事情傳進了時夫人的耳裏,時夫人聽完,就把秦姨喚了來,大致詢問了一遍後,就把電話撥給了時戟。

時戟聽完,反倒笑了,只道:“這種小事,不用您操心,別院裏的事情,合該他自己處理,讓秦姨在一旁幫襯就好!”這話明擺着偏袒鄒或,甚至還趁機把別院的事物交給了鄒或處理。

時夫人本身是個比較強勢的女人,但在對待兒子的問題上,一項都是秉持着時戟高興就好的原則,一般時戟說的事情,她都不會太過幹涉,但前些日子,兩人卻為了時戟婚姻的問題發生了分歧,雖然之後和解了,但問題依舊沒解決。

時夫人的态度和立場一直很鮮明,那就是時戟無論怎麽玩,最後也是要結婚的,就像時戰,玩歸玩,婚是一定要結的!

時戟是個操控欲很強的人,豈能任由人來操控,所以時夫人的态度也只是态度而已,只有時戰的态度才回讓他有所忌諱。

當初去A市,他是想把鄒或一起帶去的,但時戰冷不丁的送了個人過來,才打亂了他的計劃。原本在對待鄒或的問題上,時戰一直持無視的态度,突然插手幹預,才不得不讓時戟有所收斂。也就是時戰的幹預,才讓兩人保持了這麽久異地居住的狀況,而這種狀況,也即将改變,時戟要回來了。

擺平了時夫人,時戟就把電話撥給了鄒或。

鄒或剛洗完澡,接起電話只是喂了一聲,就又繼續擦頭發。

時戟聽到了聲音,就問他,“在做什麽?“

鄒或擦了兩下把毛巾擱一邊了,說,“剛洗完澡。“說完哼了聲,又問道:“你給我打這通電話,是要責問我處理管事那事?”

時戟心情不錯,翹着嘴角道:“不,只是告訴你,別院裏的事,以後你自己做主,秦姨幫襯。”

鄒或倒在了床上,把玩着浴袍上的腰帶,漫不經心道:“秦姨幫襯?哼,您還是別指望了,秦姨現在看到我就沒個好臉色,而且我也不想管,沒那閑心,就讓那管事繼續幹吧!我昨天也是吓唬他而已!”

時戟皺眉,“秦姨又是怎麽回事?”

鄒或特坦然的說,“不清楚。”

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家宅事情,時戟是真沒興趣管,他在外面一天到晚的忙,是真沒閑心管這些雜事,所以鄒或一說不清楚,他也就沒繼續問,剛巧身邊有事,就把電話挂了。

不過時戟沒閑心管,卻吩咐給了助理,讓他給別院找個新的管家。

新管家是三天後上任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很嚴肅古板,但照顧鄒或起居卻很細心周到。

他的到來,讓別院又恢複了井井有條,甚至比之前更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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